人形生物虽然是李启阳的脸，但身材却明显瘦了一圈，像是一个小号的李启阳，或者是几年前还在发育的李启阳。
也许这真的就是李启阳？
墨染剩下的左眼闪动。
他可能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
转生术对自己使用，竟然会出现这种现象？
居然复活了？
最初施展巫术的方法，冗余繁杂，各种细琐的步骤材料让人发疯。直到后来各巫术传人发现，即使去掉一些步骤，巫术也能施展，从那时开始，就开始了简化巫术过程的道路。
至于巫术的效果，则似是而非。
墨染有且仅有的两个巫术，也只是知道大概功能。比如转生术是献祭同类获得生命的巫术。
但这些巫术真的只有这些效果吗？
不知道。
也许还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作用，等待着巫师去发掘。
但隐隐的，墨染觉得转生术对施术者自己使用，可能才是正确的使用方式。这种直觉是如此强烈，让他不由思考转生术对施术者自己使用究竟发生了什么？
墨染开着手机摄像头，远离了一些，继续思考。
他不敢停止手机录像，免得又出现意外。李启阳的诡异复活，已经让他草木皆兵。
他把手机固定在地上，整个人向后退去。
手机的摄像头忠实地记录着一切。
在这上帝禁区面前，他不用担心有其他东西作祟。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
地上李启阳的尸体一动也不动。
墨染下意识又看了一眼，随后有些好笑，莫不是有点惊弓之鸟的味道？
三分钟过去。
他没发现，手机却突然闪烁两下，黑屏了。
地上的尸体瞬间化作紫色的熊熊大火，大火中重新孕育出一具人形生物，长发扬起，赫然还是李启阳的面容。
李启阳睁开眼睛，胸口早已回复如初。
他猛地蹿出，三步并作两步往前冲。
墨染面色大变，但一切来得太突然，以至于都没有准备好。
“怎么会！我明明开着手机！？为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李启阳又复活了，难道手机的摄像头失效了吗？
回答他的是一记重拳。
天旋地转。
墨染被压在地上，右手被李启阳用力掰起。
“咔嚓！”
墨染的右手软软的垂下。
“啊！！”
李启阳又揪起墨染刻有图案的右手，停顿了一秒，仿佛明悟了什么，接着毅然将墨染的右手掌心对着墨染的背后按去。
墨染本能的不安，他连忙出声：“住手！我懂的很多，你不想要巫术吗？我可以教你更多巫术！我还可以告诉你巫师世界的知识！你不能杀我——”
墨染心中恐惧，巫术图就刻在他手上，但是从没有规定巫术图刻在他手上，别人就不能用。
而且李启阳还是一个刚启念就能施展转生术的怪物，他能用转生术，说不定也能用其他的巫术。
李启阳将墨梁的手掌按在背后，时间仿佛静止。
嗤！
可乐罐从墨染背后凭空蹿出，他浑身一震，眼中满是不甘和怨恨。
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巫师，掌握转生术，不出意外他的寿命会长得可怕。
他不甘心！
他还没有飞到云端成为俯视众生的神！
怎么能就死在这里！
然而纵有再大的不甘与怨恨，最后也只能在痛苦中挣扎着，等待生命流逝。
很快，墨染便不再动弹，伤口处的血不断涌出，如雕像一样死不瞑目。
墨染没有施展转生术，大概率没有复活的可能，但李启阳还是警惕地观察了一阵，才慢慢往后退。
如果可能，他也想找个手机开个录像对着墨染，然后自己再离开。
然而墨染的手机坏了，那么先远离一些好了。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又是多么惊险疯狂。
好在，最后他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皮肤变得光滑细腻，如新生婴儿一般。
头发变得极长。
身体似乎回到了十六七岁还在发育的阶段，但也不像是简单的回到十六七岁，似乎还藏着其他的变化。
身体很轻盈，像是去除了所有的杂质，本来一直有些酸痛的膝盖也仿佛重生。
精神也前所未有的好，所有的负担全部消失，如水一般纯净。
仿佛经过了紫色火焰的煅烧，洗去铅华，只保留了纯净本源。
当然，这只是李启阳的错觉，具体有什么深层的变化，他其实并不清楚。
这次被墨染袭击，让李启阳对黑暗森林法则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并不是你不惹别人，别人就不来找你。
有些特殊的魔法，需要从别人身上获取特殊的东西，比如干脆就是生命。你不去惹别人，别人还是会因为种种利益找上门来。
尤其是未掌握魔法的启念者，处境最为危险，因为他们可以被施法，却没有观察者效应来自保。
所以，需要更好地隐藏自己。
而且，转生术的秘密，李启阳确实隐隐有所察觉。
那是一个深渊，深不见底。
李启阳对自己施展转生术时，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抽干，但他的意识却并未随着生命力的流逝而消散。
他能感知到，在遥远的不可知处，有一个冥冥中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
那来自于灵魂的颤栗。
恐惧！大恐怖！
他的意识，携带着所有被抽取的生命力，被一股不可抗拒的伟力拉向那不可名状的存在。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即将被摸去，一切不复存在。
若不是墨染自作聪明地打开手机录像，李启阳也许早就回不来了。
即使那样的伟力，被摄像机一照，也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消散一空。
李启阳不由对于观察者效应有了深深的震撼。
但当时，他也同样暴露于手机录像之下。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直接像那伟力一样直接消亡。
他的意识仍然存在，只是周围的生命力全都消失不见。
周围一片漆黑死寂。
他无法动弹，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无法影响任何事物。
只能模糊地感知到墨染开着手机录像，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点类似于直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