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贝尔纳黛特现在在斗地主。
她和伊莉莎是“农民”,对面湖绿眼瞳的少年公爵弗拉德是“地主”。
她画了一副简易版的扑克牌出来,没有后世花里胡哨的印花,只是最基本的黑桃红心梅花方块四个花色,附带两张大小王。
得益于云穹人和魔法科技树,伽叶的纸张种类相当丰富,她将要求说给管家后,过了几天居然真的印出了硬度厚度都符合要求的扑克牌。
她会的玩法不多,最擅长的只有争上游和斗地主,斗地主最起码要三个人,她是不敢拉着西泽尔那个工作狂“玩物丧志”的,只能把玩法先教给了伊莉莎玩两个人能打的争上游。
好在洛斯普林顿家的双子亲王上门来探望西泽尔的伤势,弟弟见她和伊莉莎在打牌,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
贝尔纳黛特不知道血族中的双生子到底是什么原理,她也不乱打听,见他凑过来,大大方方地洗了牌教他斗地主。
不过为了让弗拉德能够理解,她把地主和农民改成了平民和公爵。
“殿下……”手里捏着一把扑克的伊莉莎有些战战兢兢,血族社会等级森严,她不敢逾矩,哪怕是在游戏上。
弗拉德倒是毫不在意:“没关系啦,只不过是游戏而已。”
贝尔纳黛特欺负他是新手,下手毫不留情,不到一会儿就在他脸上贴满了纸条,可惜后来弗拉德摸清了玩法,得益于血族出众的计算能力,很快逆风翻盘,不带脑子只为消遣的贝尔纳黛特被杀得落花流水,毫无反手之力。
“三带一!”弗雷泽把手里最后四张牌扔在桌面上,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来,兴奋道,“我赢了,贴条贴条!”
贝尔纳黛特看着那张贴满纸条的乙女漫画男主脸,这么个美少年被她带的满嘴三带一要不起,她还有点负罪感。
“……他太闹腾了。”书房里,作为兄长的罗曼诺听着会客厅里弗拉德堪称“张狂”的笑声,歉意地对向来喜静的西泽尔道。
“没关系。”
西泽尔淡淡地回答。
罗曼诺轻轻叹了一口气。
尽管与西泽尔交好,但他从来没有弄清过他的想法,更不可能改变他的决定,能做的也只能是在议会中尽力斡旋,让他不至于太过孤立无援。
“议会是不会相信她的话的,他们还在寻找圣棺的下落,一旦找到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
“七具圣棺,两具分别封印在永夜冰渊和雾时之森,一具被羽族破坏,能找到的圣棺只剩下了四具。”西泽尔正垂眼看着棋盘在自己和自己下棋,他手里拿着白色的王后,衣袖松松挽起一截,衬出腕骨伶仃,犹然带着尚未愈合的伤口,“这么多年过去,议会只不过找到了一具圣棺,没这么快。”
罗曼诺是向来不和他下棋的,西泽尔棋路奇诡,凛绝如孤狼,无论多么严密的防线都能被他轻而易举地撕裂,他无奈地摇头:“万一他们真的能再找到一具呢?”
棋盘上,骁勇如女武神一般的白王后孤军深入,撕裂黑军的阵地,刺穿了黑王的胸膛。
将军。
西泽尔随手将被吃掉的黑王扔进盒子里,他的眼睛藏在额发投下的阴影里,晦暗如极夜笼罩的封冻冰海。
深渊之下,蛰藏万千刀剑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