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人情节十分严重,林志洪甚至连律师都没有为她安排。她听着对方律师的证词心里一片悲凉,“小小年纪。这么恶毒。”
“我方原告被你打成什么样了,法官,应该直接判死刑!”
林苏漫笑了,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原告?死刑?呵,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明明他们才是真正的凶手啊!
没有人为她说一句话,法官给她判了三年的有期徒刑。三年,足够让一个女孩子死心,没有任何生存的欲望了。
或许是被人特别“关照”过,她的牢房和别人不一样,这里甚至没有床,只有一个小小的粪坑。没有窗户,没有光亮,黑漆漆的一片。安静的只能听见心跳的声音,偶尔会有人来给她送水和吃的,再简单不过的馒头和水煮白菜。
她的意志一天天消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连自杀都没有工具。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她能熬多久。
第七天的时候,小黑屋里传来一道光亮:“林苏漫,有贵人保释了你,出去吧,别再害人了。”
也许是她待的太久了,听到这些话反应都变得迟钝起来。半响才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派出所,望着湛蓝的天,眼底却是化不开的悲伤。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活着出来。
那个贵人,就是沈苏鹤,那时候的她和他并不熟。待的太久了,嗓子都有些哑了,说话十分费力:“谢谢!”
不知道该不该回林家,小妖精成功上位,林志洪已经有了新的家庭。
她回到林家以后,变成了一个笑柄,大家都知道,林志洪有一个好女儿,蹲过监狱。
“你还回来干什么?你怎么不死在里面?”她前脚刚踏进家门林志洪就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
秦晓莲坐在主位上笑盈盈的,还有她的女儿林苏雅,不,现在是她的妹妹。
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情绪去面对这一切,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恶心,她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扯出一个笑容:“我母亲尸骨未寒,你就这么着急的给我找后妈,林志洪,你好样的。”
她说完直接离开了林家,十九岁的她无依无靠,连大学都没有读完。出了这么大的事学校也不敢要她了,她身上只有一张皱皱巴巴的钞票,一部手机,那是她的全部身家。
在监狱蹲了七天的她,连衣服都没有换洗就离开了林家。头发也乱糟糟的,活像个小叫花子,她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想起沈苏鹤临走时留给她的号码。她拨通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她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里,手背上还吊着药瓶,洁白的床单和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觉得恍如隔世。
沈苏鹤坐在凳子上给她削着苹果“才多久,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医生说你是营养不良!”
营养不良?当然会营养不良,在监狱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吗?她又走了这么久,连口水都没喝过。会晕倒,不奇怪,她的眼眶有些湿润,没想到离开监狱,最关心她的竟然是一个陌生人。
“谢谢你,沈导演。”她揉了揉眼角,接过沈苏鹤削好的苹果往嘴里送。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有些发愣,打算?她在监狱里就没想到能出去,哪有什么打算,要说唯一的打算,那就是:“我想去陪我妈……”
“你说的什么胡话!”沈苏鹤直接站了起来:“如果你不爱惜你自己,你觉得阿姨她会瞑目吗?坏人尚且心安理得不是么?你要变得更加优秀才会对得起阿姨啊!”
“可是我……”又能去哪?她甚至觉得,好像一辈子待在医院里都好。这腐烂的日子与糟糕的她真是绝配,她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她坚持下去。
“不嫌弃的话,和我去拍戏吧,从小角色演起。”
从那以后,她和林家几乎断了联系,什么惊险刺激的项目她都玩过,演戏,成了她唯一的信仰。
在这期间,她自残过,甚至有更严重的倾向,都慢慢的熬过来了,却没办法彻底走出来。
她的眼底好像没有光,眼前是无止境的黑,黑夜翻面之后没有白昼,窗外的雨还在下。
陆期行回到家,在健身房没有见到林苏漫的身影,叫了半天没有人应,他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房间里没有灯,女孩在被窝里缩成小小的一团,他打开灯又拉开了窗帘。
枕头上明显湿了一大片,熟悉的位置泛起一丝心疼:“小漫!”
他喊了好几声林苏漫才渐渐的有了反应,脸上却依旧是面无表情,半响才木讷的开口:“你是在叫我吗?”
陆期行有些懊恼,这样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他心疼。
他翻出两颗药丸倒了温水喂她服下,过了好半响,林苏漫的表情才变化了一下:“陆医生,谢谢你,但是我真的没觉得,我还有治愈的可能。”
“我说过了,有我在,放心。”陆期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孩拥入怀里。
林苏漫下了床,眼睛拂过窗前的玫瑰,幽深的眸底这才逐渐有了色彩。
“不好意思陆期行,我把你的花摘了。”她低下头,像个认错的小朋友。
陆期行倒是丝毫不在意这个,拿起桌上没有插进花瓶里的玫瑰:“会做鲜花饼吗?”
“会。”林苏漫点头,跟着陆期行下了楼,她知道,陆期行这是在帮她转移注意力。如果陆期行不在这糟糕的情绪会蔓延到第二天,甚至睡眠会让糟心的记忆在脑海中加深。
她下楼时,发现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天边似有一道彩虹,若隐若现。已经四五点了,难得还能见彩虹。呼吸到外面的空气。看见这些花草树木,她的心情这才缓和了些许。
陆期行已经换了身衣服,套上了围裙,正拿着玫瑰到了厨房里,细心的把刺儿剥去。看着这一幕,林苏漫有些恍惚,脑海里闪过一段画面,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个男人,会系上围裙站在厨房里拿着一束玫瑰
画面闪的很快,她看不清男人的正脸,只是一瞬画面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