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宁志明拿着中东石油中学的校服在客厅里展示。
中东石油中学的男装校服包括一件栗色的燕尾服、橙色的灯笼裤以及一个头套。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那么多的中学都不收,只能跑到中东去读书……”看到那条灯笼裤校服的时候,纪春娇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中东有什么好,太远了啊,生活习惯也不一样,难不成我们一家都要搬过去吗,这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宁志明有些生气了,“那你说怎么解决,我总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似的,我走到哪里,哪里都不待见,这个学校已经是我能找到的还算不错的中学了。”
“别傻了,怎么真的可能有人操控呢?”纪春娇摇了摇头,没有好气的说,“就算小纪真的是问题学生,也不可能这么夸张连一所本地的学校都不收,你先消停一下,事实上,上周我已经向教育局申诉了,而且他们已经给我回函了。”
“他们怎么说?”
“说会介入调查,叫我们稍安勿躁,不要着急,你想想看,教育局怎么可能让一个本该接受义务教育的学生被动辍学呢。”
纪妈说得信誓旦旦,不过在亲眼看了大爷打怪物之后,宁小纪不再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人,因为常人看不见怪物,所以他一度非常怀疑,说不定有看不见的人在操控着这一切,比如那神秘的MD组织,但是他知道自己最好别再争辩。
要注册成MD的人,才能知道更多的信息,但没有人告诉他MD是什么组织,而且就算要注册,也没有人带他去,那个心理医生也没说谁负责注册的业务,连个联络方式都没有。
这让宁小纪很难受。
接下来,宁家的策略是等。
两个小时后,等来了中东石油中学的消息——拒收。
拒收的理由十分强硬:没有理由,就是不收!
“我下飞机这才多久,本来说的好好的,校服都领了,现在告诉我不收,机票钱也不给退吗!”宁志明气到没脾气,感觉自己要抑郁了。
以前他没觉得世界这么残酷,现在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跟他作对,而他的脑海里时常能响起鸟不羽的那句混账话:地星已经容不下你的儿子了!
“太欺负人了!”宁志明此时已经有了一种叫做“中年人的崩溃”的哭腔。
纪春娇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等政府通知吧,我相信政府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接下来的两天,宁志明都吃不下饭。
今天天气不错,似乎意味着事情会有一个转机,上门的是一个快递员——
“请问宁小纪先生在吗?”
“宁小纪?”
宁志明迎了出去,“你找我儿子有事?”
“哦,这是寄给他的快递。”
宁志明有些发蒙,还从来没有人给他的儿子寄过快递,会是谁呢?
这是一个圆筒包装的快递。
快递上的收件人确实是明明白白地写着:泉城花街十八号宁小纪先生收,但寄送方的那个栏里,却只盖着一个金色蜡印,蜡印上写着:MD。
“寄件人的姓名没写,地址也没有,就写着MD,这是谁的恶作剧,送一个快递来骂我的儿子?”
听到“MD”这两个字眼的时候,宁小纪的心像一条橡皮筋带一样绷地弹了一下。
MD局是神秘组织,寄过来的快递也是神神秘秘的,他心里不由产生有一种浓浓的好奇,“宁爸,那是我的快递,给我看看。”
“可是谁会寄快递给你呢,寄信人也不知道是谁,完全不符合寄件常规,快递公司就不该收这个件,简直是渎职。”
宁小纪试图从宁爸的手里抢过快递,但没有成功,宁志明把卷轴举得高高的不让他抓到。
“搞不好这里面是牛屎炸罐,这种新闻我见过,前阵子微博热搜的牛屎炸罐就是这种圆筒造型的快递包装,有的电视台就喜欢搞恶作剧,在牛屎炸罐上按摄像头,然后直播拆件人拆到牛屎炸罐被喷了一脸屎的真实反应。”
“你们都离远一点,我觉得我八九不离十要上综艺节目成为新晋的牛屎网红了。”
将快递的圆筒包装拆开,然后,宁志明愣住了。
如果里面是牛屎炸罐他可能还不会这么困惑。
“这东西是什么啊,看起来像是一个老掉渣的卷轴。”
卷轴指裱好有轴可卷舒的书籍或字画等,但现在书籍都装订成册了,而且还有电子书的版本,这个年代谁还使用这么古老的卷轴啊!?
宁志明困惑的表情就像便秘了好几天一样。
卷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摸起来有点像羊皮。
将卷轴打开,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便由红转绿,比交通指示灯变得还快。
卷轴上有图像,这分明是心理医生鸟不羽的头像——看起来就像是死人的遗照,最诡异的是,这个头像会动,就像是画在纸上的gif动图,更神奇的是,他还会讲话。
“恭喜你,宁小纪先生,咦……”卷轴上的鸟不羽头像声音顿了一下,似乎知道自己认错了人,“你是宁志明先生。”
宁志明吓得有些哆嗦。
卷轴上的鸟不羽头像继续说,“这是寄给宁小纪先生的快递,不过宁志明先生你是宁小纪的监护人,你拆包裹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这件事告诉你也是一样的。”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上面?“此时的宁志明仿佛被什么卡到了喉咙,一口气喘不上来。
“别紧张,这只是个视频通话卷轴而已,而我只是传个话,当然,我猜你可能会问传个话为什么不用手机,偏要弄一个唬人的视频通话卷轴。”
“好吧,虽然你把我拉黑了,但114其实可以查到南翔挖掘机泉城销售总经理的手机号码,我知道那就是你的号码,之所以不用手机,是因为我现在人在码界,三大运营商的业务还没有进到这里……”
“我是说大千码界的信号通过手机传不过来,所以我只能用有爬墙功能的视频通话卷轴,不过这个东西也有不好的地方,它是一次性的,而且需要一个快递员寄给你。”
“当然也有好的地方,这个卷轴带着加密性质,只有接轴的你才能看到我,而且我说的话也只有你能听到。”
宁志明此时的脸色就像放久了的粥的灰白色,他觉得卷轴上的头像很扯淡,说的话更扯淡,但一时半会又不知道从哪反驳——简直到处都是槽点啊。
鸟不羽继续说,“我知道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这就对了,如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么当时在海港西街88号的临时办公点你就不会动手打我了。”
“我不怕物理伤害,所以,你不用因为打我这件事而有任何心理负担,也不要觉得我会伺机报复,你打我那几拳只是看起来很惨,但实际上就跟挠痒痒一样,甚至连挠痒痒都不算。”
宁志明感觉这种解释是对他武力值最讽刺的侮辱。
这时卷轴闪屏了一下,发出了一种类似手机亏电的警示声。
“哎呀,卷轴的码力快没了,等下就该黑屏了,我得赶紧说正事……”说着,卷轴上的鸟不羽头像轻咳一声,润了润嗓子——
“很愉快的通知你,你儿子宁小纪的资料经过核实,可以就读大千码将学院——三国码将分校,请你在九月一号之前,带着你儿子,前往海港西街88号,办理扫码注册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