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已全然从生命中消失的父亲角色的扮演者,不期然的出现了。林墨儿不知该恼羞成怒还是可喜可贺。唯有自嘲,人果然都是现实的傀儡。
“墨儿,爸爸知道爸爸对不起你们母女。”从林崇明沮丧悔恨的神情中,完全看不出是真是假。不过对于她来说,真也好假也罢,都不是那么重要。
因为他带给她的伤痛像烙铁一样深深的烙在她的心里,这辈子都不可能因为某些原因而轻易抹去。
林墨儿轻嘲一笑,“如果你今天是来忏悔你曾经做过的事。那么请自便,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听你无聊的阐述。”她面无表情的说到。
自打林崇明出现,林墨儿就没正眼瞧过他。对他她已经不能用心灰意冷来形容。
不知是因为酷暑的到来,还是眼前人实在碍了她眼。林墨儿有些坐立难耐,心就像被人放在热炉上炙烤般躁动。唯有将视线投向无波无澜的江面,澄澈的水流能稍稍平缓内心的烦闷。
“爸爸知道,这些年来爸爸没尽过一丝一毫当父亲的责任。可是你要知道,爸爸也是有苦衷的。”林崇明虽不至于声泪俱下,但这番老套呆板的说词也被相当诚恳的演义了出来。
林墨儿情不自禁的想笑,当然她也这么做了。
笑过之后,她淡然的扫视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他倒是相当注重于保养,脸上也只是略微显得有些老态。
“说完了吗?”对于他的苦诉衷肠,林墨儿实在提不起兴致。甚至都懒得听了。打了个哈欠,林墨儿预备起身。与其在这里数时间,还不如回家会周公去。
“墨儿,替我向你母亲问一声好。”林崇明长叹一声,貌似总算说出此番的来意。
“不必。”
林墨儿加之回以轻蔑的一哂,便径直走向不远处那辆黑色的轿车。
自打那天允许某人改变对自己的称呼,某人就像个牛皮糖般准时在她下班的时候出现。林墨儿还挺佩服安天辰的执着,这位专车司机每天可谓风雨无阻的出现在她医院门口。
要说如今的她,可谓沾足了安天辰的光。别说是林崇明了,就连她就职医院的院长都想来巴结她一通。
“我说辰辰,你天天这么大老远的跑来接我,不累吗?”林墨儿边系上安全带,边问道。
之所以叫他辰辰,林墨儿给了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为了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安天辰对此则丝毫不以为意,欣然接受。
“累啊!”安天辰本想撒个娇,讨要点好处。
谁知林墨儿很不通情面道:“那你明天不用来了,我还怕我将来习惯了这种专车待遇。”
安天辰扶额,他就不应该奢望她能按常理出牌。再说,就他多日来的观察,得出一个结论,多数情况下,他家墨儿属于神经大条型。
“习惯了不好吗?”车子缓缓前进,轻巧的避开过往的行人。
“不好。”林墨儿挠首沉思,少顷,杞人忧天道:“万一你哪天不在了,谁在给我这样式的待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