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是一位老朋友讲给我的,他比我大。
大学毕业后就在各个城市间游荡,他喜欢画画水平不错,我有一张画像是他画给我的,有很多他喜欢的东西他想要体现在画里,他爱的乡村,一家小店,一杯茶,一壶酒。
老白,是我对他的称呼,他不姓白,名字里也没有白字,可我对这位先生就觉得他的生活很白。
老白在江东开了家酒吧,我是朋友带我去的,那天是5月份中旬了,梅雨连连。那天和他们喝酒老白中途加入却喝的烂醉,只自顾地抽烟,不招呼人服务员来问他是他也搪塞过去。我当即以为这个人是个无趣的人,甚至有点太过于冷淡,但是带我来的朋友一再强调老白是个很有趣的人,晚两点多。老白已经爬不起来了,我和朋友架着他上了酒吧三楼,这是老白休息的地方。一张床一个写字台一个窗台,这里甚至没有电脑,空调等等很基础的电器。
我扶他坐好,朋友帮他除去衣物。
晨六点,我一旦在外睡觉习惯性的会早起。我听到楼下有动静,我下楼到二楼。看到老白在厕所,我打着招呼向前走过去,却看到厕所的水池里,全是血渍。老白慌忙地擦着嘴角的血。
“怎么回事?”我很不解,老白比我大不了多少。老白点燃一根烟“是癌,起码医生说是我离死不远了”“不尝试治疗吗?”“不了,随意了”
他这偏激的思想,让我觉得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发生过什么?愿意跟我说说吗?”
他看了我一眼,微一笑掏出一根烟递给我。酒吧白天不开门,我们挑了个舒服的沙发,窝在里面。
7年前,老白在江东的博山区工作,他给人家做快递小哥。记得当时老白有个女朋友刘小姐,就在他家楼下的一个小饭店做服务员,俩人是大学同学,近6年的感情生活,很复杂很美好,曾经老白觉得最幸福的事就是下班了回家带两瓶啤酒,吃着她炒的菜跟她干杯。晚上一起看着电视,他要抽烟,她不让。俩人开开心心的打闹。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老白送完快递在楼下吃饭,一直等到刘小姐下班。她雀跃的挽着他跑出门,就一辆小摩托。一个半大孩子,开的很快。老白反应过来,刘小姐已经不见了。那个骑摩托的孩子也从车上飞出,昏迷。刘小姐此时在一块钢板上,锈迹斑斑的铁钉,牢牢的在刘小姐身上。顺身体流下,很多很多血,老白只记得。很多很多血,他眼前是一片血红。那天楼上6楼都能听到,一声惨叫人声。
白车闪着亮光,是来的很快,可是他们的速度不及死神的十分之一,刘小姐连一句遗言都没有来得及留下。老白喜欢了她两年在一起六年,八年的时光,涵盖了他整个大学和青春时光。现在我能听出来,他确实很爱刘小姐。可是阴阳相隔就是来的这么快。
他哽咽了,她走后我因为有一次呼吸困难进了医院,肺部三块大阴影,后来确诊是癌症。我却不难过,我想着。这癌症,让我走的话会不会我就能见到她了。我能在和她天天见面,即使很穷的在一个小房间里打闹,即使我没有能力开车接她下班,没有能力跟她结婚,可我。这颗疲惫不堪的心,还有能力爱她。这深爱的感情堪比深林的高山。
他还是在抽着烟,我不再想要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