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四周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壁,抬头看到高高的石壁和湛蓝的天空,才发觉自己是跌落到了一个山洞里,低头一看江沅也在自己身边躺着,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在掉下来的过程中,江沅用自己的身体托住她减少了她的冲击力。
努力地想撑起身子坐起来,一阵疼痛从后脑和肩膀背部传来,大概是摔下来时磕到了后脑,头也有些晕晕的。卿卿忍着痛坐起来,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江沅,他胸口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应该是伤口裂开了,不由得心下一紧。
“江公子……江公子快醒醒……江公子……”卿卿一边拍着他的脸颊一边叫他,直到他慢慢睁开眼睛才松了一口气,微微有些放心,但看着他胸口的鲜血,心里又紧紧揪了起来,“江公子,你的伤口好像裂开了,让我看看吧!”
江沅忍着痛撑着身子坐起来,慢慢解开衣服,卿卿看见他之前受伤的地方裂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左右看了看,山洞里有一个小水洼,积水沉淀得还算清澈,采药的背篓一起掉了下来,二话不说便从自己的裙子上撕下来一块布料,沾着水洼里的水将他伤口周围的污血清理干净,伸手去拿背篓想找一些止血的药草,一阵刺痛从背上传来,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下意识地咬紧嘴唇,挑了些草药用石块砸碎敷到他的伤口上,放心地舒了一口气说:“还好这里有止血的药。”
江沅抬起头看看天色,道:“天已经亮了,估计三老爷也快找来了。”
“是啊……再等等吧!”想站起来时,背上的疼痛感突然加重,不由地轻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江沅连忙扶住她,看到她后背上的一片殷红的血迹担心道:“你受伤了!”
卿卿强笑着说:“没事。”
“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江沅扶着她坐下,“还剩下些药草,先敷些药吧!”
卿卿低着头沉默不语,红晕从脖子瞧瞧爬上脸颊。她伤在后背,自己完全看不到伤口,更不用说上药了,再者说男女有别,自己又怎么能让他一个男子帮自己上药……
想到这一层,卿卿便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沅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你放心,我绝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你这伤口再不上药怕是会感染,可能还会留疤……”
卿卿低下头沉思片刻,自己也算半个医者,医人时哪顾得上那么多,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在男女有别上斤斤计较,于是背对着他,咬咬牙,手指触上腰间,缓缓解开了腰带,脱下了外衫。
江沅坐在卿卿的背后,外衫从她的肩头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浑身不觉一震。光滑白皙的背上,有一道四五寸长的伤口,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但伤口周围还都是污血。
江沅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沾着水将她的伤口略微清洗,把方才剩下的草药砸碎敷在伤口上,药汁蛰得伤口刺痛,卿卿眉心一紧,“啊”地叫出声来,江沅心里一震,双眸中溢满了心疼,手里顿了顿,敷药的动作更轻柔了些。
江沅敷完药做了简单的包扎,将她的外衫从背后披上,双臂环到她的腰前迅速地系好腰带。
雨后的天空清亮,阳光照耀,山洞里分外幽静空澈,此时的气氛有些微妙的暧昧,卿卿偷偷看了一眼身侧的江沅,微不可见地扬起嘴角,眼睛弯了下来,低下头脸更红了一层。
江沅站起身抬头看了看,暗自观察着山洞的高度,以他的身手跳出山洞没有什么问题,即使身上带伤,也不过是多耗费一些力气而已。
低下头去看卿卿,她正低头整理衣襟,侧脸还有些发红……
“能上去吗?”她突然开口。
江沅顿了一下,他们二人彻夜不归,水色一定会禀告智远,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找来了。沅心下一跳,这么难得的独处机会,何必要放弃……
想到此处,江沅便道:“以我现在的状况……怕是不能……”
卿卿垂下眼,默默叹了口气,静静地坐了下来……
两人都沉默地坐着,最终还是江沅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想听曲子吗?”
卿卿疑惑:“有曲子听?”
“有啊!”江沅眨眨眼睛,伸手从旁边的矮木丛里摘了一片叶子,放到唇边,双唇抿着叶子吹出悠扬的曲子。
卿卿眼睛放出光芒,惊喜地看着他,没想到不起眼的树叶也能吹出这么好听的曲子来,不觉扬起嘴角,闭上眼睛,不自觉地靠到江沅的肩膀上,曲子听得入神,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江沅侧头看着她的脸颊,笑得极为满足……
接近正午,日头也越来越盛,二人被困在山洞里已是又累又饿。
“卿卿……卿卿……”江沅试着叫醒她,却发现她还是紧紧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江沅坐起来,扶着她的肩膀,看她面色有些潮红,嘴唇发白,满头虚汗,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心内起伏翻涌,暗叫不好,她正起着高烧。
心里又是焦急又是自责,让人靠在石壁上休息,站起身开始盘算着山洞的高度,看看自己怎样带她逃离山洞,忽然就听见一群人呼喊着他们的名字追寻过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低头对着昏睡的人温柔地说:“没事了……可以回去了……”
头还很痛,眼皮也很沉重,睡得有些迷迷糊糊,努力的地睁开眼睛就听到水色兴奋地叫喊:“小姐醒了,太好了小姐你终于醒了!”
卿卿环视一周,发现自己躺在护国寺自己的房间里,努力去回想之前的事情,脑子里还是自己和江沅坐在山洞里的场景,水色看她疑惑地样子,忙解释道:“小姐发高烧了,都睡了一整天了,是三老爷把小姐寻回来的。”
“江公子呢?”
“啊,江公子没事,就是伤口裂开了,三老爷给他换了药让他回去休息,不过他也是的,一个时辰过来一回,最后还是被三老爷硬赶回去休息的。”
卿卿听这话便知道江沅的伤没事了,暗暗舒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也安定下来,接着问:“三叔呢?”
“三老爷在照看那些村民。”
卿卿点点头,从床上坐起来,“给我倒杯水……”
水色忙跑去倒水,声音激动得略带了些哭腔:“小姐,下次你可别再这么吓我了……你要是真的出了事……那我该怎么办啊……”
卿卿劝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次是好好的,那保不准下次你想溜出去……又遇到什么危险……呸呸呸!我这乌鸦嘴……不会有危险的不会有危险的……”
卿卿看着水色的样子,不免有些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