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炭火旁插着两个Y形的树杈,树杈上的横着的树枝串着一只野兔,兔肉被烤得时不时冒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偶尔往火堆里滴下一两滴亮晃晃的油,炸出一团高窜的火苗。
十三一边在碗里研磨刚才烤干的胡椒果,一边转动树枝避免兔肉烤焦。待兔肉的水分和油分都被烤得差不多时,十三开始在兔肉上划刀痕,然后开始在兔肉上撒下盐、胡椒末、辣椒末,里里外外来了个遍。
待差不多入味儿之后,十三掰了一只后腿献媚的递给了正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姜老,姜老心里苦啊,一大把年纪了奔波了大半天又累又饿啊,十三烤个兔子那手脚又不麻利,好长时间都还没烤熟,但这没熟的肉它也飘香啊,又饿又累的人闻着这香味啊,他就直趟口水啊,要一脸风轻云淡还不留声色的频繁把口水咽回肚子里真的太难啦,太难啦!
姜老做出一脸不屑的神情接过兔腿,闻了闻味儿,和往常自己烤的香味儿确实略有不同,但又说不上怎么个不同法。索性咬上一口,嚼了几下之后姜老突然就停住了:呃,这味道好不一样,好像是挺香的。呀!这是什么味儿?有点辣,怎么越来越辣了,我勒个去,好辣!难道这小屁孩儿故意整我?咦,他怎么吃得那么香?哦~~~稍微适应了这辣辣的感觉还有点舒服呢,我怎么又不禁的想要嚼动它呢?哟,香香的味道又回来了,怎么体内突然暖呼呼的?怎么突然有一种享受的感觉?怎么有一点欲罢不能了呢?我必须再啃它一口,让这奇妙的感觉再循环一次……
见姜老啃下了第二口,十三一边嚼着兔肉一边问道:“姜老,怎么样?还不错吧?”
“能吃。”姜老咽下第二块兔肉后,冷冷的甩给十三两个字。
“能吃?!比起你那鱼干怎么样?”面对如此差评,十三有些不服气了,虽说这烤兔佐料不够丰富,若让地球人来吃必然会觉得一般,但对于只吃盐这一种调味品的姜老来说,这绝对是人间美味啊。
“比鱼干好吃,行了吧?”姜老一副不赖烦的样子。
“这还差不多,那你明天记得教我怎么修炼战能哦。”
“不教。”
“回来的路上我们打赌了,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能不认账?”
“我没和你赌。”
“我说赌,你没反对,那就是赌了。”十三表现得很生气。
姜老继续专心啃兔腿,不说话了,啃完兔腿之后又自己去撕了一大块儿继续啃。
“姜老,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能欺负一个小孩儿呢?”十三继续发动“烦死你”招数。
“你要不赌就早该给我说,我说打赌的时候你不吭声就是为了耍赖,赢了你就承认是在和我赌,输了就说自己没答应要赌。你这么赖皮在江湖上绝对被大家所不齿。”
“哦,怪不得你都不问江湖事跑山洞里来了,肯定是赖皮事儿干多了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十三说这话还是有点心虚的,生怕真激怒了这老头子,但姜老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你孤寡老人在这山里也别担心老死了都无人问津,承你多日照顾,到时候我一定来送你最后一程,我还给你立个墓碑,上书‘姜赖皮终遭天谴’几个大字。”看到姜老的脸抽搐了两下,十三意识到这话说得有些过了,赶紧闭了嘴时不时瞅一眼姜老,而姜老神色很快恢复继续不紧不慢啃着兔肉。
见姜老即将啃完第二块兔肉,十三赶紧把剩下的一块递给姜老,又换一种方式进攻:“要不这样,咱们做个交易,你教我怎么修炼战能,我两天给你做一次好吃的,保证只比今天的烤兔更好吃。有个世外高人悄悄教过我,我家里人都不知道。”
见姜老不言语,十三继续加大交易筹码:“今天我也认识路了,今后那些野味儿我自个儿去抓,也不劳烦姜老动手。”
“你抓?”姜老对十三能抓野味儿有些质疑。
“我抓,我没你的本事,但我有我的能耐。若是我两天不能让你饱一次口福,我任你处置。”十三表现出一副十分傲娇十二分欠收拾的模样。
“一天一次。”
十三想过很多种姜老可能的反应,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老头居然会讨价还价,反正待这里也够无聊的,一天一次就一天一次吧,为了防止姜老反悔,十三脱口而出:“成交。”
“但是明天不行,后天开始。”十三赶紧补充了一句。
姜老又切换回了沉默的样子,一边啃着兔肉,一边“嘶——嘶——”的吸着气缓解辣味儿。
第二天十三早早的就起来忙乎了,先是去砍了些小树枝,把树枝都砍成了长长短短的几根木棍,还在大多数木棍上都砍了凹槽;接着十三又去砍了些藤蔓,细心整理修剪后盘成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他又找来破布撕成一堆布条。虽然事情不多,但对于一个八岁小孩儿来说,这些事儿可并不轻松,做完之后都已经临近中午了。
上午有些劳累,午饭之后十三睡了个午觉,午觉之后便带着上午准备的东西出“洞”了。经过仔细的勘察,十三在山洞后的山坡上发现了好几条有许多动物行走痕迹的小通道,十三选择了三个距离间隔比较远的开始安装弹射陷阱。陷阱的安装和测试其实比准备材料的过程复杂得多、耗时得多,三个陷阱安装好测试好都已经到傍晚了。
姜老一直潜在远处看着十三折腾,一来呢是山中时不时有野猪出没,可以轻易夺走十三的小命;二来呢他也非常好奇这个在富贵家族长大的八岁小孩竟然会折腾捕猎陷阱。看完十三几次对陷阱的测试,姜老更是惊奇,这陷阱虽然粗糙,但铺设的位置、触发的设置、触发的灵敏度等等那都完全不像个生手,颇有点老猎人的味道。这小屁孩儿在一个大家族里整天都玩儿些啥啊?难不成这么小就被家人带出去打猎不成?又联想起十三这两日圆滑又世故的表现,姜老越发觉得这小屁孩儿不简单。
“你家里会带你打猎?”晚饭后姜老忍不住问十三。
“没有啊。”十三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自己会铺设陷阱的最佳借口送到嘴边自己竟然没接住。
“陷阱哪学的?”姜老也表现出一丝惊奇,不是去打猎怎可能这么会布陷阱。
“哦——丫鬟教我的,有个丫鬟家里捕猎为生,她从小跟着学了不少。”十三脑瓜子转得飞快,编了一个勉强解释得通的谎言。
姜老将信将疑,倒不是因为十三的话里有什么破绽,而是这个八岁小孩的动手能力和心性年龄,与其出生太不匹配了,要说这是在穷苦人家长大的孩子,这一切倒也说得通,但看十三长得细皮嫩肉、眼里还透露出富家子弟才会有的自信与“不怕事儿”,这真的是完全搭不上。姜老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对十三有了不小的兴趣,决定日后对这孩子要多多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