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肯给他就不错了,还想要要求什么?”老李头不满的看着李建湖,用眼神示意他,还不赶紧叫你女儿滚,我可是你老子,当着你的面这样说你老子,你还不制止吗?
“爹,我实在是没有东西可以给你了,我们才分出来三天,家里就只有你给的5斤糙米了。”李建湖不想理会老李头的眼神示意,也不能让他爹把暖兮抓来的野鸡给带走了,这一次,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退让了。
“好你个老二,啊,爹给你东西就不错,最起码还能让你有瓦遮身挡风雨,现在我们就拿你两只野鸡,你就在这里唧唧歪歪了?”李建山恨不得一脚就给踹过去,直接拿着野鸡回家走人,也不想继续在这里跟他们一家废话了。
“二弟媳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你还不赶紧拉着你家老二,你们不是还有一只在炖着吗,我就不要了,你们进去吃吧,我跟爹就先回了。”温氏也想走人,反正野鸡已经拿到手了,实在没有必要在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刘氏本能的抬头,却只是怔怔的看了李建湖一眼,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站在一旁抹眼泪,他想的是,明天又没有办法带李暖兮去看看大夫了,所以眼泪掉的更厉害。
“大伯父,大伯母,要不我们换一下,你们家分出来单过,这个老屋给你们,5斤糙米2把锄头,也给你,当然,这两只野鸡我也送给你。”李暖兮看着眼前的李建山,这种人,是未经他人苦,所以说出口的话,也是理直气壮的了。
“我要是能有爷爷跟家顶着,照看着,我也不愿意因为这两只野鸡就跟你们闹,对吧。毕竟有吃有喝的,生活也过得下去。”李暖兮继续说道。
“哼,你倒是想的真美,你们都已经分出来了。还想回去”温氏想也不想的回道,想让她来住这破屋,那是不可能的,她的儿子可是还要上私塾的。住这破屋,等着要饭去吧。
“那大伯父呢?”李暖兮看着李建山,当然她也知道,没有人会做这么蠢的选择。
“哼,我懒得理你,你们是自己选择的,是李建湖自己个犯糊涂,要给你找大夫看病,爹才说分家的,也是李建湖自己同意的”李建山在一旁眯着眼睛说道,他可不觉得李暖兮一个丫头,会说出这些话。一定是李建山跟刘氏在旁提点的。看来李建湖是不死心呀,还是想跟他分家里那点子家产呀。
“爹,我们走,不必跟她们废话了,回去我跟娘把野鸡收拾了,给你下酒。”温氏提着鸡,准备离开。
李建湖当然不让,李暖兮都已经把话说道这份上了,如果他还退让了,就太对不起女儿了。
“族长爷爷,你看,就在那里,我妹妹,头破血流的,可是我爷,我大伯父都……哎,哎,哎,我爹娘又……”李暖思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就是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边说一边急得掉眼泪。
族长只听到说有人头破血流,又看到李暖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想让她把事情说清楚,怕是没办法了,只好亲自走一趟了。
族长李永光,是跟李暖思爷爷一辈,李暖思的爷爷排行老四,李二大爷是李永宗,三大爷是李永耀,如果在李家村里面。需要找见证人的情况下,都是找族长以及同辈的老人来做见证人,所以族长李永光跟着李暖思走的时候,又回头叫赵氏去叫李永宗和李永耀去李光祖的老屋,一起去看看怎么了。
当然,赵氏去叫其他人的时候,就不可能只是来他们几个人了,村里其他的年轻人也会来的,这是农村,如果都请动族长出面了,那大家伙就会马上自觉的凑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李爷爷,你快点儿,我怕我家里……”李暖思也聪明,不说是因为野鸡的事情,如果她一来就说了只是老李头来家里要野鸡吃,那么族长肯定不来,毕竟老李头是她的爷爷。
“哎,哎,你先在前头走着,我这就来了。”族长也因为李暖思的催促,加快了脚步,可是他还有点疑惑,怎么李建湖一家跑到老屋这边住来了。要知道,他们家的老屋可是都快荒废了五六年了,而且都已经成危房了,如果下场大雨,可是随时都有可能塌了的。
不过李永光没有把疑问问出来,因为他就是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
两个人紧赶慢赶,正正好赶在温氏吵着要离开的时候到达李暖思的家。
“李光祖,你们一家人跑到老屋这里来做什么,都这个时辰了。”李永光上前问道。
而看到带着族长前来的李暖思,老李头吃了她的心都有了,就算是分家,他当时也只是想吓唬吓唬李建湖,谁知道李建湖自己就同意了,因为只要不傻,都不会答应的,现在好了,族长都来了,他的老脸,也算是丢干净了。
“族长,其实没什么事,就是……建湖他们一家想分出来单过,这不,我们来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李光祖可不愿意让族长知道,他们是怎么样分家的,所以早一步开口,就把话说出来了。
李暖兮看着眼眶红红的李暖思带着族长回来,又望了望由远及近的乡里乡亲们正在赶来,她就知道,机会到了,这一次,一定要彻底跟老李家断干净。
只是她没有想到,老李头会这样颠倒是非黑白,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了。
“族长爷爷,你可算来了,李暖兮迅速的捂上额头,并且偷偷的用力,让头上的伤口看起来更加的狰狞。”李暖兮甚至庆幸,刚才收拾的时候,顺便把锅灰给清理了,这样看起来,额头那里就跟一个窟窿一样,半碗大的伤口,在李暖兮的用力按压下,又有鲜血流出来了。
“暖兮丫头,你的头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严重?”族长看到躲在一旁的李暖兮捂着额头站在那里,还有血在流,就想说这一家人太没人性了,孩子都流血成这样了,还在争执不休。
“族长爷爷,我的父母被……思颖姐姐推倒摔成这样了……我爹娘没钱给我看病,只能让血这样流了……”说完,李暖兮还偷瞄了李建山一样,那眼神看起来,怯怯的,一瞬间又低下了头。
可是李暖兮这样的神情再族长看来,那就是害怕,那就是被欺负了不敢说的样子,所以想当然的,就站在李建湖一家人的立场了,此刻他是怎么看,都觉得李建山这个做大伯父的,品行有违,一个半大的孩子,都被你闺女给弄毁了,你夫妻二人倒是好了,还把人孩子吓成这样。
“李光祖,你倒是先请村里的大夫来看看,这么大这么深的伤口,要是不处理,发炎就完了。”族长知道,在他们家,李建湖就是一个只知道干活的老实人,做多少,就给家里多少,而且他们家的活计,几乎都是李建湖在做,李建山这个大哥反而不像大哥,田地里的活,能不干的就不干,都丢给李建湖。
“族长,这不是,小孩子之间打闹吗?我这不就是来看看这死……暖兮丫头好点没了吗。”温氏这会儿可不敢再横了,顺手把野鸡背到身后。
“哼,小孩子打闹伤成这样,我看你家李思颖是想要吃牢饭了,暖兮这脸,怕是就被你们毁了,人父母没去衙门告你们,已经算是好的了。”族长一听温氏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听到这话,温氏就着急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吃牢饭,而且就沾了这个边,可能她女儿得名声就毁了,以后还有谁敢娶她女儿呀。
“爹,要不咱们带暖兮给李大夫看看,让他处理处理。”温氏这会有点怕了,她小声的对李老头说道。
也就是这一会儿功夫,村里的人吃过晚饭都没事做,经族长的老婆赵氏一说,几乎都来看热闹了。
温氏看着村里越来越多的人到来,更着急了。老李头这会儿也着急了,他原先只以为李暖思就带了族长过来,哪知道,村里的人都来了,那可不是丢死人了哦。
村里的人走进,看到李暖兮捂着流血的额头,再看看李暖思在一旁哭泣的脸,还有站在一边的瘦弱憔悴的刘氏,以及一脸灰败的李建湖,就议论开了。
村里人原本就不喜欢温氏,因为温氏这人在村里有点霸道,仗着娘家势头好,对人言语间的争吵,那是从不相让的。
“我看,这温氏又欺负李建湖一家四口了,还不是仗着自己生了儿子,连带着地位都上涨了。”跟温氏吵过架的柳大娘,最看不惯温氏欺负刘氏。不过那都是别人家的事,刘氏会这样说,纯粹是因为讨厌温氏。
“你可别胡说八道,谁欺负他们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温氏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先前因为族长,她还有所收敛,这会,她已经不管不顾的大喊大叫了。
“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温氏,你手抓的是什么?”有眼尖的村民看到了温氏手里的野鸡。
“哼,这当然是好东西了,我抓来的。你还想说是你的吗?”温氏这会也不怕了,反正别人也不知道这是谁抓的,既然在她手上,可不就是她的了。
“不对,那是我妹妹抓的,我妹妹好不容易才抓的。”李暖思可不乐意了,明明是他们家的野鸡,怎么就成了温氏的了。
“族长爷爷,我饿,我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今天跟姐姐去挖野菜,我跟姐姐,好不容易才抓了两只受伤的野鸡。”李暖兮弱弱的声音传来,配上她的伤,一瞬间,所有人都要骂温氏不是人了。
“对啊,族长爷爷,我和爹娘,被爷爷分出来了,爷爷就给了我们5斤糙米,还有这老屋……”李暖思接着李暖兮的话,话还没说完。又掉下了一串眼泪。
“可是,我们抓回来的野鸡,爷爷跟大伯父大伯母,非说要带走,我……我……我饿呀。”李暖思接着道。
这一下,连带着大家也一起骂老李头了,平时大家都知道老李头偏心,可是却没有想到会这样的偏心,分家,才给儿子5斤糙米,还有一间随时可能倒塌的破屋,这就算了,还来抢孙女的东西。
村民们的议论声一声比一声大,而且个个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老李头。
老李头感觉自己的脸都被丢光了,他当时怎么会听信温氏得话,来要野鸡呢?
恨恨的看了温氏一眼,在想怎么挽回一些面子,他可不想把底子都给抖搂了,不然以后可怎么见人呀。
“族长,这分家一事,是建湖自己愿意的,我倒是想多给建湖一点家产,可是我家里……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老二早点分出来,还有老屋这个遮风避雨,这将来老三要是分出来的话,可怜的连老屋也没有了。”李老头赶紧的话一挑,只能拿老大,老三将来分家的事出来说。
让大家看看,老二最起码,还有片瓦遮身,这对他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这野鸡,是……拿回去给我那老婆子尝尝,这不是珍贵吗,没吃过的东西,而且抓了野鸡,不也是应该先给家里长辈的嘛,对吧?”不就是让大家议论吗?那就让大家看看,不重孝道,是不是也不行。
“可是李大叔,你也不能把人家两只野鸡都拿走呀……”有一小辈在人群里喊到。
“不是,大包伯母还说了,让娘把煮好的那份,也给端过去!族长爷爷……我真的好饿好饿,我今天还没吃过东西呢。”李暖兮眼泪兮兮的看着大家,不就是流几滴眼泪博同情嘛,她也会。
“这温氏,我看她是自己馋了吧,哈哈。”村里的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而且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实心眼。
“我……你们可别乱说!”温氏底气不足的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