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等人都连连赞叹。
只有慕青鱼摇头道：“不行，这件不行。”
“为什么？”闫莎一愣，慕秘书这是不喜欢衣服，还是不喜欢她的人？
“不行？”
正当此时，突然一声冷笑传来，店门外走进来一名年轻人，摘下墨镜，露出些微有些苍白，但是却很清俊的脸，眼睛眯起来，冷声说道，“你说这件衣服不行？”
“是啊，就是不行，怎么了？”鱼哥皱眉道，“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年轻人冷哼道，“这件衣服，是清妃服饰的主打款，是我和清妃一起亲自主持设计的，你居然说不行？你大概不知道，这件衣服的铭牌上，有我的名字，Alex，所代表的含义？”
“你设计的？”
慕青鱼一愣。
这厮居然是自家老婆的手下？
不过，这又不关他慕青鱼大爷的事，然而，这货一开口就显得和自家老婆很亲近的样子，实在是自找死路！
慕青鱼大爷淡淡说道，“我管它是谁设计的，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凭什么说我设计的衣服不行？”
鱼哥不屑一笑：“凭什么？就凭这件姑且可以说是衣服的垃圾东西，半点地气也不接！哦，对了，估计我这是对牛弹琴，接地气是什么意思，你这种九流设计师估计也不会懂的。”
年轻人登时气得脸色更白，差点把手里的墨镜摔了，刹时气急反笑：“九流设计师？呵呵，真是笑话，我Alex居然成了九流设计师！地气是什么东西？这是艺术你懂不懂？我看你这种土鳖，根本不懂什么是艺术！”
慕青鱼大爷也怒了：“艺术？艺术能当饭吃？清妃服饰的老板是不是脑子抽掉了，居然请你这种人设计衣服？”
“你，你你你……”
年轻人气得脸色惨淡，没有血色，半天憋出一段话来，“艺术当然不是用来吃的，但是艺术应该是人类对美的追求！人需要衣食住行，衣服是人类对艺术之美最直接，最频繁的追求！我设计的这一款衣服，是我多年艺术追求的体现，你居然说……居然说是垃圾东西？”
慕青鱼大爷皱眉说道：“没错，我就说它是垃圾，怎么样，不服？”
“我当然不服！”
年轻人大步走过来，指着穿在闫莎身上的这件衣服，说道：“这款短款皮衣格调脱俗，造型不拘常规，不沿用前人，辅以洛可可风格的装饰，从不对称中凸出穿着者本身的气质和风格。比如这位女士，肌肤白嫩，身材适度，气质中罕有宁静优雅的成分，非常符合东方娴熟女性的要求，但是配上这一款皮衣，立刻能够将其本质中与之相反的部分最大程度呈现先来，不再仅止于优雅和淑静，更多出三分张扬，这能够带来的不仅仅是吸引力，关注度，更多的是让人对内心自信的释放……”
他眼睛死死盯着慕青鱼，寒声说道：“这才是真正的艺术所追求的效果，你懂不懂？至于你说的什么接地气，是不是都要像你这样，穿着破旧廉价的地摊档次衬衣，布满皱痕的皮鞋，再加上不修边幅，才叫做接地气？”
此人的神情中，渐渐带上了一股嘲弄和讥讽，“事实上，这连接地气都算不上，这是土鳖，是不容于这个充满活力的大都会的，属于另一个低端层面的气息！”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终于觉得神清气爽，目光不屑，嘴角微讽地看着慕青鱼，等待着慕青鱼惭愧低头，狼狈认输逃走。
“说完了？”
然而，等待他的，却只是慕青鱼大爷淡淡的一句反问。
此人一愣，下意识答道：“说完了。不对……其实还有很多，这款衣服凝聚着我的心血，但是这些艺术范畴的问题，跟你也说不上，说了你也不懂。”
然后他就看到慕青鱼大爷平静地点了点头，在所有人早已经震惊的目光中，吐出来了两个字：“傻——逼！”
“你——”
这位知名服装设计师，如果名号拿出去，在华夏的设计师圈子里的确是响当当的角色，此时不禁完全被镇住了，半晌才颤抖着反击道：“你，你你你简直是……无知，粗野！”
鱼哥一脸诧异道：“哥是不是无知关你屁事，至于哥又粗又狂野这种事情，妹子们知道就好了，跟你一个瘦不拉几的小受有毛线关系？老子可是直男！”
“不过，既然你不服气，我也不介意指点指点你。毕竟像你这种九流设计师，万一走出国门去，简直有损我堂堂华夏人文荟萃大国的颜面！”
鱼哥顿了顿，拿出一副“有教无类”，“不吝赐教”的模样，漫声说道：“我来问你，这款衣服，是你给清妃服饰设计的？”
“不错，这是我和清妃服饰总裁，连清妃女士一起协力完成的设计，绝对是当前国内同风格女士皮衣的巅峰之作！”
Alex傲然说道。
鱼哥先问了自己关心的问题：“连清妃女士我知道，人长得漂亮，企业也做得好，唔，听说钱也赚了不少。那么，你是她手下的员工？”
Alex一脸“我是大师”的表情，皱眉说道：“笑话，我这种级别的设计师，不会轻易成为别人的下属，至多就是合作的关系。况且，我也不是和清妃服饰合作，只不过是出于友情，帮清妃做了一些设计罢了。”
“哦？原来不是清妃旗下的员工，这样哥就放心了。”鱼哥点了点头，态度都缓和了一些。
“什么意思？”Alex一愣，问道。
“不关你的事。”慕青鱼大爷不屑道，“虽然你不是清妃旗下的专属设计师，但既然有合作，那肯定知道，清妃服饰主体是一家面向社会，设计制作自有款型、品牌服饰的企业，对不对？”
“没错。”
Alex脸上就差写着“你他妈在废话”，冷冷道：“是又怎么样，这和你用你的无知来放肆评断我的作品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鱼哥打了一个响指，笑眯眯道：“既然你知道，那就应该明白，清妃服饰设计制作的成衣，是要推向市场，进行销售，从而从中获利的！”
“的确是这样，现在这款衣服就挂在清妃专营店的衣架上，面向顾客，难道不是证明？”Alex说道，“虽然说，艺术一旦沾染上了利益，就会失去本来的面目，但是蕴含艺术之美的作品奉献给公众，也是我们身为艺术者的使命。”
慕青鱼一脸嘲讽，根本不屑这种说辞，伸手搭在闫莎肩头，指尖触摸到这款皮衣，发现用料的确考究，细腻光润。可以说，无论从款型设计，还是艺术构造，又或者是作工，这都是一件难得佳品，而且此刻它穿在闫莎的身上，也的确达到了刚才此人所说的那些目的。
“看得出来，你在Antwerp^Royal^Academy^of^Fine^Arts学习过，看你的水准，也算是学到了点东西，可惜满瓶子不响，半瓶子晃荡，而且，你应该是视Linda^Loppa为你的偶像，从你设计的衣服里，可以看到很丰富的这些影子。只不过，你知不知道，你的愚蠢在于哪里？”
慕青鱼平静说道。
他这几句话，顿时让对方目瞪口呆，喉头猛地滚动几下，本来就微白的脸上，显得更加苍白，“你，你怎么知道？”
安特卫普皇家艺术学院，是欧洲最悠久的艺术学院之一，处于比利时安特卫普。该学院的设计专业十分出众，可以位列全球前十的行列，历来涌现出包括琳达·洛帕在内的大量优秀设计师。
鱼哥冷谑笑道：“开玩笑，哥要是这点都看不出来，为什么会说你是九流设计师？”
“居然是真的……”
顿时之间，李雪莲、郁苏苏等人的脸色都变了。
她们对这些东西可不懂，但是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却很专业的样子，尤其是闫莎，衣服就穿在她身上，刚才对方的说法既奉承了她，也的确符合她自己的观感。
不过，此时看来，似乎慕秘书比对方更加强大的样子。
没看到对方已经一脸呆滞，完全傻逼了么？
“我再问你，你这款衣服，根据你的设计风格，款式，应该是面向二十二到二十八岁之间的年轻都市女性，对不对？”
慕青鱼又问道。
Alex语气有点艰涩：“不错。”
“在香都这样的都会，这个年龄段的女性，一般都是什么样的人？”鱼哥摇了摇头，“你不用回答，当然是我身边这位一样，职场女性。”
他伸手到闫莎袖子旁，一边抓住人家雪白的小手，顺便抓捏了两把，然后看了一眼衣服铭牌，说道：“对于这款衣服的款型、作工，再加上本身的品牌价值，当然，还有你自以为是的出自知名设计师之手的价值，定价两千八百八十八华夏币，的确不算是太贵。”
“然而……”慕青鱼停顿了一下，“用你的猪脑子想一下，有几个普通职场女性，能够买得起价值三千块的一件衣服？而且还他妈不能天天穿，只能偶尔自己在镜子前照一下！”
“大家说一下，这件衣服穿起来，好不好看？”
他目光看着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有心说好看，但是哪里敢？
慕青鱼冷笑道：“我知道你们想说好看，但是我知道怎样才能更好看，那就是配上一条洛可可风格，最潮流，最Fation的皮裤，或者百褶皮裙，最好是黑色或者深紫色。”
“闫莎，你穿着它，感觉舒服么？”
闫莎内心很纠结，犹豫一会儿，说道：“其实……的确不是很舒服，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不错，这种风格太浓烈的衣服，不适合大众化推广。因为你买手机，总不能不要电池和充电器，买电脑总不能只买主机不买显示器，女人买一堆化妆品必然要配一款好的卸妆油……”
慕青鱼连连摇头，说道，“而这些都不是你最愚蠢的地方，你最愚蠢的是，你这款衣服的设计，显然是夏日款，短装，热烈，前卫，但你偏偏要愚蠢得选用皮质，我看你学设计学得脑残了！香都这种夏天，你穿件深色皮衣出去，站在太阳底下，你能站上半个小时老子算你牛逼！”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Alex则是脸色更加惨白。
慕青鱼重新露出笑容，面向清妃服饰年轻漂亮的销售小姐，面对美女的时候——鱼哥一向和蔼可亲：“小姐，我冒昧地问一下，这款衣服在你们店里上架多久了，销售了多少？”
对方怔了怔，犹豫了一下，毕竟这属于营业机密，总不能自承自家的东西没人买吧？不过，销售小姐显然比较老实，又被鱼哥的强大气场镇住，老老实实答道：“这款已经上架了快一个月了，目前为止，只卖出去一件！”
鱼哥登时微讶道：“我还以为没人会买呢，居然真的有傻子买？”
销售小姐一脸尴尬：“先生，唯一的一件就是刚才您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