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拿我做赌注,问过我了吗?”沈樱似笑非笑地看着易枫天,美眸中满是调侃。
易枫天先是一愣,接着便睁大紫眸,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沈樱姐,知道你最大方了。我给你找个侄子嘛,怎么样?”
“但是我不想要侄子,所以……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说着,她元力暴涨,纤细的手中骤然出现一条软鞭。
软鞭上布满尖刺,根根分明,甚至还缭绕着一层火光。鞭曰——暮色!
当初为选择元核化武,易枫天也曾仔细研究过软鞭,其携带方便,使用可长可短,软硬兼施。其技法主要有缠、抡、扫、挂、抛、舞花及地趟鞭等,若能专心修炼下去,的确威力非凡。
但是相较而言,易枫天还是对剑法充满兴趣,只是之后见沈樱选择的竟然是软鞭,还诧异了许久罢了。
手臂前伸,无痕剑出。
而在他释放无痕的瞬间,沈樱已经冲了过来,她的步伐轻捷奋迅,转眼间,便与易枫天相隔一丈有余,窈窕身姿半转,玉臂前挥,手法灵巧迅疾,刹那间,鞭首竟已近在眼前!
易枫天眼神一凛,避实击虚,借助鞭法带来的力量,无痕不似之前坚硬无匹,反而紧紧黏在鞭子上,于间隙间,剑尖剑气外放,狠狠向沈樱的手腕击去。
沈樱白了他一眼,元力涌出,手腕一抖,暮色鞭上同样爆发出一片火花,带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通通向无痕剑袭去。
眼看无痕被震开,易枫天顺势在空中一个倒翻,聚力于剑尖,如闪电般的呼啸击中在暮色鞭的七寸之上。
沈樱浑身一颤,骤然被震退几步。好不容易站定,却见易枫天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脚尖点地,纵跃上身,便又重新击了回来,专挑他的弱点下手。
“这家伙……”沈樱俏脸上闪过一分恼怒之色,劲力放软,暮色鞭回收,骤然在空中挥出一道漩涡,想要将对方困住。
易枫天手腕一转,撩了一个漂亮的剑花,顺便将暮色鞭旋了回去。
二人不管是元力,还是技法,皆不相上下,于是便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僵持阶段。
一方舞动长鞭时,上下翻飞,相击作响,如火龙翻滚,使人眼光撩乱。而另一方剑光四射,势如破竹,出神入化如银蛇舞动,令人心生诧异。
而此时,众人已经陷在一片喧哗之中,他们纷纷用震惊的目光看着这场比斗,惊呼连连。甚至有些人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的天啊,他们两个人都好厉害啊!”
“是哎,对比起来贝家那几个简直是烂到家了。”
“别忘了,易家小少爷可是要比沈家大小姐年纪小啊,当真厉害!”
“这么看来他们两个郎才女貌,还挺配的,就是沈家大小姐吧,年纪大了点儿。”
“哎呀,女大三抱金砖呢!”
……
听着众人议论的话语,赵渊脸色却越来越深,其他人不知道易尘的身份,作为当初被对方救了一命的他,难道还不清楚吗?他的儿子,那也当是一代天骄,怎么会娶这种小地方的一个仅有点天赋女人呢?
他们这么乱说话,不会引得对方不满意吧?赵渊心下焦急,面色也不禁带出了几分担忧。
芷薇却是看出易尘懒得搭理她,早已恢复了神色,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上的比赛“这个小女娃是挺有意思的呀,你说我能不能把她引进我们瑰琦殿?”
赵渊脸色一变“你认真的?”
芷薇耸耸香肩,嫣然一笑“你猜?”
另一边,沈樱在与易枫天的对抗之中,却是越来越惊讶,因为这一连续的过招下来,她竟丝毫奈何不得对方,反而她已气喘吁吁,而对方仍游刃有余。
怎么会这样,她突破二阶已有三年,若论元力浑厚程度,为什么她会不如对方?她哪里知道,易尘为了训练易枫天的连续战斗能力,甚至将之扔入兽穴,连续战斗数天。就连易枫天双手双脚上带的玄铁,也是用来时常锻炼元力的存在。
不行,这样下去的话,她肯定必输无疑!沈樱面色一凝,元力磅礴而发,甚至连比武台都出现了几分裂痕。
“天啊,这是……最后一击吗?”
只见沈樱手腕一抖,鞭如闪电,甚至暮色鞭首都出现了一丝金芒,绚烂无比,却又暗藏杀机,令人忍不住汗毛倒竖。
易枫天深吸一口气,不知怎的,心头忽的生出一种奇怪的预感,像是听见什么“咔嚓——”一声有所松动。他立刻身与剑合,力贯剑锋,气透剑端,刹那间,无痕剑如同长虹贯日,在沈樱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易枫天已躲过鞭法,无痕便直指她的胸口。
眼见对方反应不过来,易枫天止住攻势,立刻将无痕平起,骤然下刺,冲入练武台。
只听“轰隆——”一声,练舞台竟被剑气劈成两半,在剑尖位置塌陷下去。
全场瞬间一片寂静,只有易尘仍旧淡定的坐在原地,轻轻挑了挑眉,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快突破了?”
而这时,四周骤然发出一片掌声,不少人都已经向易枫天投去钦佩的目光,这个年纪能达到这种程度,简直是妖孽啊!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必然能够成为一方大能!
不少人在此刻已经自下定决心要和易家交好,毕竟,这可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常识啊!
后来,年会上又出现不少人才俊杰,但能到达易枫天与沈樱那个程度的,也唯有他们二人而已。而他们,也是在那场比赛过后无人敢应战,切实玩了个舒服。
当然,是和成家两兄弟一起,他们毕竟不是这北阳镇之人,参加年会倒反而落人口舌。输了是给他们城镇丢脸,赢了倒像是踢馆。不过,安心观看比赛也不失为一大乐趣。
当然,那一天还出现了喜人的一幕,比如,易家小少爷追着曹家小少爷,跑了好久好久……
霞色渐熄,夜幕降临,晚风悠悠地吹拂着,密布在苍穹中互相映衬的星斗,闪烁着一片鱼鳞似的银波,飘渺星河间观望夜空,实在是一种难言的惬意。
易枫天闭目坐在房间,盘膝修炼。越是深入内视,他越是清醒的感觉到,自己先前难道瓶颈有所松动并不是错觉。
易尘所交给他的那些剑法,都属于需要连续性学习的技巧,每突破一阶,他就可以直接进行这剑技下一阶段的修炼。
易枫天并不知道的事,这种连续性剑技,在大陆上所拥有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正像他同样不知道,在他尝试突破的这一晚上,易尘一直坐在他房间前面的院子里,默默看着风摆树叶,月映竹影,眼神复杂。
忽的,易尘墨眸一动,像是忽然感受到了什么,元力涌动,双手结印,空间之力覆于易枫天所在的房子,使其自成一个小空间,只要对空间的掌控程度没有他高,绝对无法发现。
“谁?出来吧。”易尘依旧淡定的坐在石桌边,纤长的手指在桌子上轻扣两下。
只听昏暗之处传了一声幽幽低叹“三弟,你……倒是变了不少。”
易尘似乎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闻言,只是讽刺一笑“变了不少?那你说说,我有哪儿变了?以前,我是什么样呢?”
来人一滞,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身材高大,天庭饱满,脸部棱角分明,上挑的眉毛如剑般锋锐,墨眸黑发,一身玄衣,更衬得他威严十足,令人难以直视。更重要的是,它面像与易尘至少有六分相像。
然而不同的是,易尘的锋锐傲骨在里,温润如玉在外。对方却是因为长居高位,一身气质被晕染的威严十足。
“大哥?”易尘挑了挑眉,看不清是什么神色“你这日理万机的门主大人,怎么有空来我们这种小地方了?”
“三弟,你……不要戾气这么重……”易川沉默良久,终究是轻叹一声,面色黯淡无光“对不起。”
“戾气再重,不也还是被你们逼的?你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理解,但我不接受。”易尘早便过了悲痛欲绝的阶段,现在已经能极其理智的分析对方的目的“那我告诉你,想带他走?不可能!”
易川怒道“他是魔!”
“我也是!”易尘斩钉截铁的道“在我选择和他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入魔了!”
“那不一样,你是我弟弟啊,我们留着相同的血脉!”易川谆谆告诫道“你的元力很纯净,哪入魔了?!”
“血脉?”易尘冷笑“你还看中这玩意儿?他还是你侄子呢!”
“你!”易川无话可说,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当初他暗示过对方离开,那么现在易尘一定不会肯和他坐着聊这种事。
“算了。”易川终究还是叹息一声,道“他们追过来了,我没有理由拦住他们,趁着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他,带他离开吧。”
眼看这对方缓缓消失在夜色里,易尘的眼圈渐渐红了。他始终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唯一关心过他的大哥,明明有着斩立决的决定,还总是对他心软;明明知道是错的,还总是坚定做下去。
就因为他们那——所谓父亲的面子?一个所谓的孝心?
呵,愚蠢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