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会客厅内，随着休斯按下在墙上的开关，几盏吊灯内部瞬间燃烧起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罗伯特在赫尼娅的搀扶下坐上了主人的位置，杰克很自觉地坐在了旁边。
杰克此时倒是看得很开，如果对方真想动手，刚才应该是最好的机会，现在这种情况，他倒是有点儿相信罗伯特是想跟他和平相处。
话虽如此，在来的路上，杰克还是观察好了地形，并在脑海中推演了几种逃跑方案，精神也时刻紧绷，防备着可能的偷袭。
“去把我的新发明拿来，就在靠近窗户的第三个柜子里，顺便给我们拿点儿吃的，要跟昨天一样。”罗伯特对着赫尼娅吩咐道，又挥挥手，示意休斯也退下。
赫尼娅和休斯两人微微鞠躬，施了一礼，便一同离开。
随着两人的离开，房间陷入了沉默。
“好了，在等待的过程中，让我们聊点什么吧，不然也太尴尬了。”罗伯特首先打破了沉默。他靠在椅子上，似乎没有多少力气。
“你倒是挺信任我，不怕我现在对你动手？”杰克笑了笑，说道。
“没有意义。”罗伯特看着杰克的眼睛：“而且你不会这样做。”
“你怎么能确定？”杰克倒是有点好奇。
“因为你是个好人。”罗伯特真诚地说。
“不，你才是个好人。”被发了好人卡的杰克马上使用反弹。
“我？我的一生犯了太多错误，这个词儿不属于我。”罗伯特做出认真的回应。
杰克决定放弃争辩。
“好吧，就算我是好了，但你又怎么知道？只是因为我救了那只猫？”
“一部分吧，更多的是我在你的身上没有感觉到恶念，顺便说一句，你的精神状态有些混乱，凭我的经验，你可能存在一些精神方面的疾病。”
嗯……
杰克觉得对面的这家伙是在故意激怒自己。
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过后，赫尼娅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赫尼娅端起冒着气泡的巨大玻璃杯，轻轻将里面的液体倒入杰克和罗伯特面前的杯子。
罗伯特微笑着对着赫尼娅说道：
“要一块儿吃点儿吗，你最近看起来有些瘦了。”
“不了，我在减肥。”赫尼娅坚定的拒绝。“不要聊的太晚，等下我会来收拾的。”
刚想退出去，又好似想起来什么，冲着两人低头示意，这才退了出去。
看着眼前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饮料、以及几片叠起来的面包、大块儿的黄油、还有蔬菜和肉饼，杰克突然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罗伯特很开心，冲杰克示意：
“来吧，尝尝这个，气泡冲击的感觉是很奇妙的。”
杰克拿起杯子，轻轻一抿，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于是喝了一小口。
冰凉的口感跟记忆中的碳酸饮料有些类似，虽然尝不出味道，但气体在口腔爆炸的感觉还是让杰克很怀念。
“不错吧，这是少数适合精神体的饮品。”罗伯特有点得意：“有一次在制作药剂时，我不小心打翻了珊瑚虫溶液，没想到最后味道还不错，后来又经过我多次改良，才制作出来这个‘爆炸糖浆’。”
灌了一大口饮料，罗伯特将手中的戒指对准放在金属盘子里的肉饼，几秒钟后，随着滋滋的声响，肉饼发出了诱人的香味。
罗伯特拿起一片面包，刷上黄油，放了一片绿色的蔬菜叶和番茄，然后夹起一块肉排放到上面，接下来又是蔬菜和番茄，最后将另一片刷好黄油的面包放到最上面。
“这货不会是穿越的吧。”看着罗伯特熟练的动作，以及面前似曾相识的情景，杰克心中暗自嘀咕。
罗伯特拿起“汉堡”，对着杰克说道：“这是长链大陆的吃法，我按照咱们的文化改进了一下，如果有机会，你可以试试。”
说罢咬了一口“汉堡”，又喝了一口饮料，发出满足的声音。
“这种饮料的坏处之一就是容易发胖，但那又如何，没有糖分，饮料也就失去了灵魂。”
“不错，二氧化碳和糖分确实是一种绝配。”
“二氧化碳？”罗伯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忘了这个世界的自然科学还没发展起来，杰克想了想，决定用尽量简单的语言来解释。
“我们所在的世界充满了空气，你觉得空气是由什么组成的？”
罗伯特沉吟了片刻，根据以往做过的实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空气应该是一种混合物，由多种气体构成，具体成分我不清楚，但应该有一种气体是用来维持生命活动的。”
“没错。”杰克斟酌着语言，缓缓说道：
“用于维持生命的，叫做氧气，同时也是一种助燃气体。在进入人体后，经过一系列变化，呼出来的就是二氧化碳。”
顿了顿，杰克补充道：
“其实空气中占比最大的是氮气，它是一种不活跃气体，而且也并不是所有吸入的氧气都会变成二氧化碳，只有一小部分会发生变化。而且，还有很多其他的气体，只是含量很少罢了。”
“你刚才说助燃气体，意思是燃烧会消耗掉……氧气？”
“对，就像刚才，我们处于封闭的空间，你却用了火焰……”杰克想找个形容词：“……魔法。结果加速了氧气消耗，反而让你自己陷入了危机。”
罗伯特对照杰克的说法，觉得似乎有些道理，难怪自己觉得刚才没有平常持久。
他想了想，对杰克说道：
“很有意思的理论，你说的这些，可以证明吗？”
杰克将几个经典的气体实验大概讲给罗伯特，又在他不断的追问下努力回忆具体的细节，连带集气槽、橡胶管之类的器具也介绍了不少。
罗伯特有些兴奋，坐立不安，似乎想现在就去验证一下杰克的说法。
“问了我这么多问题，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当然，这很公平。”
杰克问出了自己最关系的问题：
“巫师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你们的世界具体是怎样的结构？“
“你不知道？可你是一个……”罗伯特看着杰克，有些惊讶。
“这只是一个意外，你就把我当作是对巫师世界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就好了。”杰克平静地说道。
罗伯特倒是无所谓，他清了清喉咙，向杰克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神秘学是什么？”
“神秘来自未知，神秘学就是未被认知的知识。”
“没错，所谓的超凡力量，就是未被普通人认知的力量，所谓巫师，就是掌握了这些力量的人。”
罗伯特开始对杰克讲述神秘世界的基础知识。
“如果你向一名海岛上处于原始生活的土著，展示可以自动磨面粉的风车磨坊，可以远距离击毙敌人的火枪，可以跨越海洋的巨轮，你认为他会怎么看？他会认为这一定是魔法，这就是普通人对我们的看法。”
杰克似乎有些明白，随即又生出更大的疑惑：
“可是，像我这种情况，还有你的药剂、火焰，明显就是不合常理的，根本无法用道理解释。”
罗伯特摇摇头：
“神秘之所以被称为神秘，就是因为它不能用常理解释，换一种说法，能被解释的神秘也就不再是神秘。”
“你会要求每一名士兵都弄懂火枪的原理吗？对士兵来说，瞄准目标，扣动版机，击杀敌人就可以了。对很多巫师来说，也是这样，按照某种步骤去做，得到想要的结果，仅此而已。”
“当然，也有很多沉溺于研究背后理论的人，不过，对大部分巫师来说，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杰克消化了一下信息，又问道：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像你这样的人，有等级的划分吗？你的实力处于什么层次？”
罗伯特挠挠头，似乎在努力回想，过了一会儿，他开口答道：
“具体多少人有超凡力量，我也不清楚，但据我了解，大部分到达一定规模的城镇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像狮心城、星落城这种大城市还会有超凡者之间的秘密集会，加上各种海妖、吸血鬼、狼人之类天生具有特殊能力的种族，怎么着也得有几万人吧。”
“在我的记忆中，倒是有人提出过给巫师、超凡生物划分等级之类的说法，但实施起来太过艰难，最后便不了了之。”
罗伯特说着，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至于我的实力，不是我跟你吹，也就是我现在老了，身体和头脑都严重退化，在我年轻的时候，可是从横七海，未逢敌手。”
说着，看了看杰克：
“像你这样的，我能打十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