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这些东西都怎么办呀,总不能放屋里吧?”问琴看着身后小厮抬着的好几个箱子,小声询问婠月要怎么处置。
她一边心疼婠月第一天就受气,一边觉得这些东西放屋里太挤了,还很难办。
问琴越想越气,气得瞌睡都没了。
她在心里吐槽宇智波家怎么那么多事,知道昨天成婚大家累了一天,今天还特意起个大早出去会面,现在又给安排事儿不让休息,明摆着给少夫人下马威。
这家人也忒差了点,明明是上赶着求娶的小姐,娶到手了又不放在眼里,明里暗里要小姐一切以夫家为重。这才第一天,不仅是长辈给脸色看,就连宇智波的族人也不尊重小姐,眼神中的鄙视她都看在眼里。
姑爷和小姐也不是两情相悦的,还不知道姑爷会不会跟着给小姐脸色看呢。要不是老太太发过话,她家小姐用得着受这种肮脏气,想当初小姐就不应该点头嫁到这家来。
问琴想是这么想,但现在不是在云中家族地,她是不会将这些话都说出来的,免得别人听去了让小姐难堪,给云中家丢人。
“重新开辟出一间亮堂的屋子来,就当我自己的书房吧,把账目都放到那边去,最好是不要打扰到姑爷,也不要离我的屋子太远。”
婠月想了想她和宇智波斑不熟,有些事斑不过问,她也没有说的必要。因此她不会去跟斑挤一个书房,那些账目也不会拿去烦宇智波斑,他们俩强行做的夫妻,在外人面前装一装也就算了,其余时间还是各过各的吧。
反正最后都是要和离的,现在忍一忍也没什么,这么一想她的心情倒是舒畅了些。
“知道了小姐。”问琴还是气嘟嘟的,得了婠月的安排,进了院子就开始着手婠月自己的书房。
既要亮堂,又要离婠月的正屋近,还得不打扰到姑爷。这些要求对问琴来说不是什么难题,她三两下就选出来了,正派人布置着,等好了再去叫婠月去查看。
斑在书房小憩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太阳刚升起不久,刚准备出门就看见婠月回来了。
婠月的脸色十分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她穿着正红色的衣裳,黑色的长发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只戴了一只流苏发簪。
她走起路来平平稳稳的,流苏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晃动,阳光穿过走廊照着她的衣裙,甚有几分温柔端庄的韵味。
斑看在眼里,只觉得婠月是个温柔中带着凌厉的美人,从她昨晚跟自己的对话来看,婠月是个清醒、有想法的人,她值得拥有更广阔的世界。
可惜两个人都因为家族被绑到了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脱,不过他会尽快的。
斑看婠月身后带着很多小厮,两两一组一共抬了四个大箱子走进院子里,随后跟在问琴的后面去了另一个房间。
他认得出来那是二婶婶那边的人,看这时间也还挺早的,婠月这么一大早就去见过长辈了,怎么没人告诉他?
斑随手招呼了一个人过来问话:“去问一下少夫人几点出去的,都做了什么。”
“是。”前来回话的人应声离去,没一会儿就回来报告,“少夫人大概是六点过出门的,去了正院见了富岳大人和长老们。二夫人说少夫人以后要管家里,从今天开始就让她学着看账目。”
“知道了,去忙吧。”
斑的表情没有变化,但是语气很不好,回话的人听出来了便立刻离开。
从婠月一个人去见长辈,到她从二夫人的院子里抬着账目出来,消息随时都在更新,宇智波族人瞬间就明白了斑大人并不看重婠月,而二夫人这么做也是在给婠月下马威。
这也就是说云中一族,以后是要在宇智波的管辖之下讨生活的,因此对婠月的态度也很差。
斑迈步走向婠月的房间,脸色越发阴郁,刚才还觉得婠月有主见,怎么一上来就打他的脸?
“你怎么不拒绝?”斑一进房门就开始质问婠月。
婠月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呢,听到斑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刻从床上弹起来站好。
她对斑的印象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凶,凶的不得了,因此在斑面前,婠月格外规矩,不敢有一丝怠慢。
婠月知道斑在说什么,想起自己一大早就被叫起来,强塞了一堆账目,被人用话噎得连拒绝都不行时,心中就有了许多委屈和不满,居然压过了她对斑的谨慎,生出了怼他的勇气。
婠月刚准备怼斑,转念一想又把话给吞回去了,大家都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要是再得罪了斑,那岂不是有要多一个给她添堵的?
眼下她最不想得罪的就是斑了,两个人离得太近,她可不想在自己院子里也要受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敷衍一下好了。
“就看点账目而已,不要紧的。”婠月说了违心话,心里十分不快。但也没办法,她嫁过来就是为了家族,只要两族能好,她是可以牺牲的。
斑听着婠月的回答,心里很不畅快,他不明白为什么婠月明明就觉得委屈、不满,却还要假装自己不在意,一一应承下来。
不过这也怪他,以为和婠月商量好就完了,没考虑到婠月以后还要面对宇智波的宗亲族老,怎么可能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两个人互不干扰,最后和离就好呢。
斑想了想终究还是可以理解婠月的,她是少夫人,也是云中一族的大小姐,她不仅是帮自己,更要在两族之间周旋,维持平衡。
婠月这次虽然受了委屈,但他也多少看得出二夫人的心思了,就算他不喜欢婠月勉强接受了这桩婚姻,婠月也是他的夫人,不是谁都可以踩一脚的。
“我会私下里和父亲说的。”
“哦,好。”婠月看着斑沉思半天,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别的话呢,原来是说这个,追问他:“那你是可以理解我的吗?”
“可以。”斑点头。
“你理解就好。”婠月松了一口气,坐在床上,“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
斑可以理解她,那以后就不会跟着别人给他脸色看了,她可以轻松点了。
婠月对斑的印象从很凶稍微改观了那么一点点,她觉得斑还是讲道理的,只要他们俩能互相理解,那日子就能好好过下去。
和离简直指日可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