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悬崖边上,有一无字石碑,碑前有一块玉,而石碑旁边有两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和一个五岁的孩童,他们此时正在跪拜着石碑,那孩童一直盯着那玉佩看着,而那男子紧闭着双眼,对着石碑流露出一股追忆之色,声情并茂的说道:“恩公,我来看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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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崖村
位于两座山间,山后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山前有一条小溪和很多的农田以及农人们,而农人们正在辛苦的耕种着。
“子墨。”
农田中有一农夫对着小溪边上的一个房子大声喊道:“快出来,快点。”
不一会,那从房子里面便出现一个少年,少年看着好似十五六岁样子。
模样虽然青涩,但很是好看,眼睛也是炯炯有神,嘴角微微上扬,身上穿着干净的白色素衣,看着就是一个文质彬彬,儒雅的书生。
“父亲,有何事啊?”陈子墨微笑道
陈子墨是望崖村唯一的一个读书人,也是全村人倾尽全村之力方才将人送到不远的镇上去读私塾。
众人想着若是以后能够高中的话,可想而知,这对于望崖村意味着什么,因此也能看出全村人对陈子墨寄予多大的厚望。
“这样,你去镇上去给我打二两酒,顺便也能将你母亲接回来,现在太阳也快要落山了,你去将她接回来,也能做个伴不是,也会安全很多,可好?”陈子墨的父亲对着陈子墨道。
少年略微思考着,抬头笑道:“好的,我这便去将母亲接回来,顺便也帮你打二两酒回来,放心,我不会说是你要我买的。”少年说完对着男子眨了眨眼。
说完便往镇上走去,不给自己父亲调笑。
陈子墨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打笑自己也是无奈一笑,心里想着这小子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那还有半点读书人的样子。
陈子墨的父亲低头继续干着自己的农活
而没有人知道此时望崖山上有一群蒙面的人正悄然无息的靠近望崖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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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墨此时也已经在镇子里,而他也正在往着一条巷子里走去,巷子里有很多人在叫卖。
而陈子墨亦是看见了自己的母亲,陈子墨便向着妇女走去,那妇女在卖一些新鲜的青菜,妇女好像有感应般转头看向了陈子墨。
微微一笑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你爹又叫你买酒了。”
陈子墨笑道:“娘,太阳快要落山了,菜也快要卖完了,我们回家吧,爹还在家里念叨着呢,我什么时候能看见我那貌美如花的娘子啊,可想念着你呢。”
若是陈子墨父亲知道陈子墨这样为自己说话,一定会为陈子墨竖起大拇指的。
没办法陈子墨父亲与母亲从小便相识,而其父亲的性格从小也是被陈子墨母亲压制着,家里的账目也是由陈子墨母亲管着。
陈子墨想着他们两个能够结为夫妻也是一大奇迹。
“好,你都来了,我那还有不回去的道理,走吧。”陈子墨母亲看着自己家孩子笑道,说完便收拾一些还没有卖完的新鲜蔬菜。
陈子墨和自己的母亲走到镇上的一家酒馆,酒馆名为,一染酒馆。
陈子墨走了进去,看着酒馆里有着五六个人在承酒,想必也是来买酒的。
陈子墨走向酒店老板说道:“马老板,买二两染酒。”
染酒是这家酒馆独有的,别无二家,自己父亲也就好这家的染酒。
老板闻言看向陈子墨,看着是自己酒店的常客答道:“好啊,还是老规矩吗。”
“当然。”陈子墨答道
“好,你稍等。”老板说完便去酒坛里打酒。
不一会酒打好了,老板对着陈子墨笑道:“酒好了,给,你看看可对?”
陈子墨顺手将酒从老板手里接了过来,在其手上摇了摇发现酒的量不对,陈子墨便对着老板说道:“老板,酒多了两钱,说着便将手中的银两多给了两钱。”
老板看着眼前的少年不言,只是微微笑着,而陈子墨继续说道:“规矩不能破,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老板闻言也是将钱接了过来说道:“好,我收了。”
在酒馆老板将钱收走后,陈子墨便走出酒馆。
陈子墨从酒馆里出来看见自己的母亲在外面等着自己,笑着走了过去说:“娘,酒打好了,我们回去吧。”
陈子墨的母亲闻言望去,对着陈子墨说:“这死鬼一天就只知道酒,就他那样还敢喝酒,迟早有一天会死在酒里。”
“好了,娘,我们快回去吧,太阳快落山了,再不回去,爹就该生气了。”陈子墨无奈笑道。
“生气?他敢,他也不想想,是谁每天起早贪黑的跑到镇里卖这些菜,而且还卖不了几个钱,连给你上私塾的钱都是全村的人帮忙的,他屁本事没有,脾气到是挺大的,待我回去不得好好说说他。”陈子墨看着自己的母亲恨铁不成钢的说着自己的父亲,无奈一笑,好在已经习惯了。
其实也没有办法,自己的父亲在几年前干农活的时候脚不慎摔倒了,本来不是特别严重,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便也无碍。
可谁自己的知父亲偏偏不听大夫的之言,没几天就背着母子二人偷偷的下地干活,本来脚就没有痊愈,在田地里又将腿摔了,将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虽然时间过了几年,现在看着和正常人的没两样,但是自己一家人都清楚得很,自己的父亲平时虽然没有表现什么,但其病根已是落下了,全村的人都知道自己的父亲好面子,因此也没有说什么。
陈子墨知晓自己母亲最多也就是口头说说,外人不知道,为人子的自己难道还不清楚自己母亲吗,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陈子墨也就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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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母子二人也即将回到村子里。
黄昏时
母子二人回到村口时,发现和自己印象中的村子不一样了,以前的村子里充满着孩童们打闹的欢声笑语,总是能看见有人辛苦的在地里的耕作着。
现在看见的只不过是他们是倒于农田之中,并不像平日里一样是站着的,他们的脸色带着惊恐,躺在田地里一动不动。
大地被染成了红色,溪水里的水也从平日里的清澈变成了如今的血红之溪。
整个村子都被红色浸染着,死气沉沉夹杂悲恸,绝望的气息萦绕着他们母子二人渐渐沉重。
夕阳在悄然西下,绝望却是无声而至。
母子二人望着这一幕,脚像是被灌了铅似的,鞋子上也被粘着红色故土,心里带着最后的一丝丝希望朝着自己家里一步一步的走着。
每走一步便会多一个血印,因为二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影是多么的形单影只。
每走一步母子二人的眼睛便会红肿一分,湿润一寸,心跳便会停止几分。
窒息般的气息压迫着母子二人不能呼吸,脸色苍白无力。
一路走来,看着那熟悉却又那么陌生的路,看着那倒于地上,且被红色的血液浸染着的人。
一步步走向最后的希望,但心中更多的却是绝望。
待到二人来到房门前却是不敢将房门打开,怕,他们害怕,害怕最后一丝丝的希望被打破,他们不敢,真的不敢。
可事与愿违,只听见房子里有,啊,的一声将母子二人惊着。
陈子墨的母亲听到声音便什么也不顾对自己的安危,向着吴屋里冲去。
随后只听“砰”的一声,门被重重推开,陈子墨的母亲第一眼便看见屋里趟在地下的人。
这一刻,所有的希望就像镜子似的脆弱紧接着破碎和倒下。
在母亲身后的陈子墨只见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有一白光闪烁着自己的眼睛,转瞬即逝。
待得陈子墨反应过来,只见自己的母亲缓缓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有红色的液体在地上渐渐翻滚着,这一切都在刺激着陈子墨心中的防线。
这一刻,陈子墨的脑袋一片空白,只有嗡嗡嗡嗡在脑海中炸响以及发麻,眼睛睁得红红的大大的,双目无神,整个人发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失了魂一样。
有人掐住他的脖子,他也没有感觉到,陈子墨的眼神一直在自己的母亲和父亲身上,即便有人掐着他的脖子,也毫无察觉。
“说吧,那东西在哪里,说出来我也许可以放你一条生路,那东西对你们没有用,何必为了一个没用的东西而失了性命。”掐住陈子墨脖子的人冷冷的说道。
陈子墨的心神被击得支离破碎,根本无暇顾及自己是否陷入绝境当中,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刚刚的一切。
而那人见陈子墨迟迟没有反应微怒道:“也罢,既然如此,便送你们一家团聚。”说完手上力道缓缓加重。
而陈子墨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也是随之回过神来,陈子墨望着眼前掐着自己的蒙面黑衣人,眼神无意间看见,蒙面黑衣人的脖子有红色蝙蝠的印记。
由于黑衣人加大力度的原因,呼吸过于困难,身体出于本能大力摆动,不经意间,陈子墨的腿漆重重的对着黑衣人便是一击。
而黑衣人感觉到疼痛,双腿跪下,双手紧紧的捂着。
而陈子墨因为黑衣人的手松了开来,快速的呼吸着,红红的眼睛望着父母的尸体,晶莹泪下。
陈子墨鼓起为数不多的力气站了起来,转头见黑衣人还在捂着自己的下阴处,二话不说,调头就跑,也不知道往那个方向跑去,现在,陈子墨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活下去,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奔跑着,只为了有一线生机,他知道,很快黑衣人就会追杀上来。所以他现在必须全力奔跑,不能回头,一旦回头,便什么都结束了。
而另一头,只见黑衣人又多了三四个人,他们围着那被陈子墨踢中的人,其中一人说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听见你的声音,便过来了,到底怎么了?”
那被踢中的黑衣人眼神冷例的道:“失算了,被一个小羊羔给阴了一道,他走不远。”
另一个黑衣人怒道:“就是说还有一个人活着,废物,你知道这次的任务何其重要吗,尽管东西没有找到,但人绝对不能留下活口,他走哪?”
那被踢中的人听言,更是愤怒,低头地吼道:“往那边跑去了”说着用手往一个方向指去。
而这边,陈子墨还在拼命地奔跑着,没过一会,他就发现自己跑的方向是后山悬崖,但是又不能往回跑,那不是羊入虎口吗,而且两边的山又崎岖耸立。
跟本跑不了,而现在又是跑向悬崖边上,就是说如今陈子墨已经无路可跑了。
陈子墨听见后面有声响,更加拼命的跑,他知道那些黑衣人快要追了上来........
天空的黄昏很美,照映着悬崖边上的一个少年,而在少年的面前是五个蒙面黑衣人,手中有着兵器,兵器上面还沾着血。
而左手边上有一块石碑,因为石碑周围杂草丛生,但是这些草刚刚有人走过,若是不注意看的话,必然不会发现。
“你到是跑啊,怎么要等我们来亲自动手吗?”那黑衣人怒道,很显然他就是方才被陈子墨踢中的那人。
“你闭嘴,什么事都做不好,一个小屁孩,你还能让他跑了,真是废物。”其中的一个男子对着刚刚说话的黑衣人吼道。
那被吼的黑衣人脸色明显变了,敢怒不敢言。
陈子墨知道这吼人的应该是他们的首领,猩红的眼睛看着他怒吼道:“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男子听言随之一笑
“没有为什么,只因为你们有你们不该有的多东西,仅此而已。”男子不掺杂一丝感情的说道。
“仅此而已,哈哈哈哈,东西,你们说的可是这个。”陈子墨说完就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没错就是玉佩,陈子墨在黑衣人追到他之前先把玉佩从石碑那先一步收了起来。
依稀记得小时候父亲带着自己来到过这块石碑前拜祭什么人,当时陈子墨还小,只记得这块石碑前放着一块玉。
陈子墨在赌,赌他们要找的就是这一块玉佩。
而那些黑衣人看见陈子墨从怀中拿出玉佩之时,便神色震动,呼吸明显加重。
陈子墨怒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交出来,不伤我。”
黑衣人点了点头
陈子墨继续怒笑道:“你们为了此物将村子屠戮殆尽,上百条人命在你们眼中可能就是蝼蚁一般,随时能够踩死吧。”
“不错,若不是此物在你身上,你如今已是尸体了,你应该感到庆幸。”黑衣人首领冷笑道。
“对啊,我应该感到庆幸,庆幸我在死之前还能找到此物,他们都走了,我也没有必要留在这人世间了,不过在这之前,我不得好死,你们也别想好过,我们全村人因此物而死,你们也别想得到这玉佩。”
“不好,快阻止他。”
黑衣人首领率先看出了不对,反应过来,便迅速的往陈子墨冲去,可已经晚了。
陈子墨说完便转身向着悬崖跳了下去。
而陈子墨在快速下坠悬崖的期间想起了童年的喧闹,想起了在私塾和几个死党调闹先生时的快乐时光。
想起了父母那不一样的爱,以及父母死的那一瞬即永恒的绝望,看向那最后一抹的夕阳缓缓的落去。
随后将眼角的余晖渐渐合上,红色的泪水倾风而落。
永望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