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纯粹的恶,能来到这里的,都是生前有过错的,自己都不干净,怎么能去评判别人
而霜雪来到这里,多少是有些私心的,这里的领袖——红刹阎王,那个在肮脏的地狱里神邸一般的男人,一想到这里,霜雪空荡荡的心房便好像有了生机,好像又在不规律的跳动,心口一阵发酥
“呵~小白,你说那人会来吗?”红衣女子轻轻摇晃手中的红酒,朝着一个长舌白脸的木偶说话
木偶极度僵硬,听到女子的话语后诡异的扭动身子,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碰到,塌陷在地上,谢必安从木偶中跳出来,拍了拍衣服“切,他要是敢来,也未必敢照顾你的生意。”
“不不不,那人”红衣女子扯动嘴角,眼珠里是极度的兴奋,甚至掉了下来,女人不紧不慢的扭动身子,将眼珠怼进空荡荡的眼眶“一定会来。”
“哈哈哈哈哈。”巷子里充斥着女人变态的笑声。
莫恒看着眼前的巷子咽了咽口水。夜已深,空气中的死寂和阴凉似乎在撺掇心脏的跳动,眼前的巷子就是C市的禁忌,准确的来说,是现在
毫不掩饰的血腥味和兴奋的叫声让莫恒几乎崩溃,要不是,要不是茶茶还等着我…
莫恒咬咬牙,朝巷子走去
“啧啧啧,我们地府好久没有生命的味道了。”声音的主人嗓子十分沙哑,甚至分不出男女,言语中毫不掩饰对猎物的占有“这个东西一定很可口,嗯~你说呢小鬼。”随后传来一阵阵的阴风
莫恒被风吹得极冷,几乎快哭出来,脖子突然一紧,心脏像是被冰块含住一样,彷佛下一秒就会失去生机
“无名,这是我的客人。”红衣女子坐在由几个一尺高的小人抬着的红色轿子上,手持头骨和来历不明的一摊红色黏稠物,淡淡开口
那一阵怪风微微停了一下,随后又刮的肆意,无名扭着腰肢,发出“咯咯咯”的声响,笑声几近癫狂
女人脱下自己的嫁衣,露出自己的身体——那是一团枯枝
霜雪躲在墙后面,一阵嘘声。只见那个女人随后把头骨和黏稠物丢给无名“盒盒盒,那小东西吃饭,别染了我的新衣。”
无名的身躯渐渐转化成一只九尾猫,獠牙咬住头骨和那摊东西,又化成人形,扭曲的笑着,五官几乎变形“红离大人~滋滋滋,这美味的心脏和下菜饭,嘿嘿嘿嘿,阿嘶嗯。”无名一边进食一边朝红离笑道,牙齿掉在地上,成了一个小巧的玉叶
红离穿好衣服,笑脸小人去拾了玉叶,“哒哒哒”的跑到莫恒跟前。霜雪想起来,昨天她也是这般进的地府,又摇了摇头,昨天小人给她的不过是他的一口痰…似的东西
“拿着这个,别的鬼不会动你。”红离淡淡开口,眼神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莫恒只觉得一只脚才踏进鬼门关,又被硬拽了回来。不对,该死他现在不就是在地府吗。“谢谢。”莫恒接过玉叶。身影却是轻微的颤抖起来,不住的恐惧害怕
霜雪之前到地府也是这么个情景,如今想来,倒是不觉得自己懦弱了。她不看好眼前这个七尺男儿,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撒腿就跑,还是边跑边哭的那种
“盒盒盒盒,我们地府什么时候也出了这种东西,让大人见笑了,盒盒盒盒盒盒。”女人笑着,却不见牙齿,望去,是瞧不到的深渊,如同,如同
霜雪正细想,刚才恢复生机的心脏又恢复了死寂,如同那场事故我死前最后一刻的窒息感,身体本能的求生更是雪上加霜,双手被红铐烫的生疼,霜雪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恢复了肉体
恐惧……比死亡更深的恐惧,霜雪的精神几近崩溃,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双腿不听使唤的颤抖
“红离”谢必安拉住红离的手,摇了摇头,“不要忘了大人的规矩”
“她是新鬼,才受过大人的恩惠”
是那个男人嘛,霜雪的眼神逐渐平静,脸上却染上了一点绯红
红离并没有松开,只是笑着“哥哥能拿我怎么样?”
其实霜雪早就想到,那位极其宠爱他的妹妹,这是阿楚告诉她的,阿楚颇为照顾刚来的新鬼,总是细细讲地府里的规矩,却不想红离说归说,竟然也把她放了下来
“莫恒,你救了一个鬼呢”红离扭曲的笑容并未改变,而霜雪则又恢复了怨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