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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胜利,就是战斗到最后一刻!(1)

渔船停稳之后,达菲和莱斯利合力把铁锚放到了海里。

紧接着被放到海里的,是渔船上一直放着的备用救生艇。

阿部青子把通信器的镜头对准了莱斯利。他站在救生艇上,正在用一长长的绳索把渔船和救生艇拴在一起。

阿部青子对着镜头解说:“现在我们正准备使用备用计划。莱斯利会把一些腐肉放在救生艇上,紧接着,我们会用力把它推向岸边。”

莱斯利站在救生艇里。他已经打开了那只玻璃瓶的盖子,然后把玻璃瓶放在了救生艇的尾部。做完这些,他对着镜头竖起了大拇指。

“好的,莱斯利要上来了——”

画面里,达菲站在渔船的甲板上朝莱斯利伸出手,把他拉回了渔船上。

阿部青子的声音开始变得有点儿紧张。

“现在我们和海岸线之间的距离大概是六十米。这个距离可以保证岸上的巨虫们的酸液喷不到我们身上。大家请看水面——救生艇因为海浪的推动,正在自己朝岸边漂过去。真希望它能快一点儿——天啊,你们看!”

就在救生艇漂出了十几米远之后,也许是因为嗅到了腐肉的味道,前方的巨虫群开始剧烈地骚动起来。巨虫们争先恐后地从四面八方往救生艇的方向涌去,原本就趴在前方的几只巨虫甚至被直接推进了水里。后面的巨虫把落水的那些同伴当成了踏板,“踩”着它们的壳继续往更远的海面上进发。

赛琳娜问阿部青子:“巨虫落到水里会怎么样?它们会被淹死吗?”

“不会的。资料上说它们的壳是可以自动完全封闭的,它们如果落到了水里,可以在水里待一段时间再爬回岸上。”

“咦?那它们为什么不从海底爬到海岛上去攻击人类呢?”

“因为它们无法长时间闭气,所以没办法爬过那么广阔的海底啦。”

赛琳娜松了口气,说:“谢天谢地,戴尔曼星上还有这片海在保护我们!”

“达菲!注意拉绳索!”

船头的另一边,莱斯利举着望远镜,密切地监视着巨虫们的行动。当他发现巨虫们的触角居然可以伸出几米长的时候,连连大喊:“注意!我们的目标是引一只巨虫上救生艇!千万别让它们在岸上就抓住了瓶子!”

“万一一下子上来好几只怎么办……救生艇会沉的!”达菲已经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巨虫们在嗅到了腐肉的味道的时候居然会变得那么疯狂!

“所以要靠你控制绳索啊!如果它们一下子涌过来太多,你得先把救生艇往回拉!”

“不行,太远了!救生艇不好控制啊——”

莱斯利二话不说,走到他身边,两人合力一起用力往回拉救生艇。赛琳娜见状,也加入了拉绳索的队伍中。救生艇终于往后退了一点点,就在这时候,有只巨虫的触角“啪”地砸到了救生艇前的海水中。

只差一点点,小小的救生艇就要被它的触角卷到水里去了。

达菲忍不住大叫:“好险——”

“快,继续往回拉!”

就在大家手忙脚乱地合力拉着绳索的时候,只有唐尼靠在船舷边上,一点要动手帮忙的意思都没有。他看着为了腐肉而疯狂地蠕动的巨虫群,有些悲观地说:“我说,你们真的觉得这样管用?”

莱斯利有些生气。无论如何,现在绝对不是给大家泼冷水的时候。

“我们总得试一试,”他依然冷静地说,“学长,能不能请你一起帮帮忙?”

唐尼这才满脸不情愿地拉起了绳索的末端。

救生艇渐渐地和巨虫群拉开了距离。然而有更多的巨虫涌了过来,在海岸边堆成了一座小山,落入水中的巨虫也更多了。

看到救生艇暂时脱困了,阿部青子继续对着镜头解说。

“看来我们的计划遇到了一点困难。我们原来的设想是先把救生艇放过去,只要看到有一只巨虫爬上了救生艇就立刻收回绳索。可是巨虫们似乎已经饿了很久了,一点点腐肉的味道就让它们发疯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避免让太多的巨虫同时爬到救生艇上,免得它们把救生艇压沉——啊!”

伴随着阿部青子的尖叫声,渔船的船身突然剧烈地晃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用很大的力气捅着船的底部。

“出什么事了?”

“难道这里还有鲨鱼?”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趴在栏杆上往船底看。

这个地方的海水清澈透明得像是块液体的玻璃。渔船虽然已经开到了距离海岸几十米远的地方,他们依然能把海底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散落海底的卵石,在卵石间游来游去的小鱼……

当然,还有那个硕大无朋的、黑色的影子。

它正攀着渔船放下铁锚的锁链努力地向上攀爬。

“这……”

达菲简直瞠目结舌。

“这这这……有只巨虫爬过来了?!”

莱斯利镇定地说:“是。看来它是想爬到渔船上。学长,现在可以启动中微子炮对它射击吗?”

唐尼皱起眉头:“刚才我问你要不要预先启动中微子炮,你说要节约能源,等有巨虫爬到救生艇上了再说,我就没有启动。可是中微子炮在发射前要先给系统预热十分钟。如果现在启动,等到它可以发射的时候,恐怕我们都已经被那只虫子吃得一根头发都不剩下了。”

赛琳娜尖叫:“不行!不能让它上来!达菲!块砍断那条锁链!等它爬上来我们就都死定了!”

“不,别慌,它爬得很慢,我们还有时间——我们现在一起用力,先把救生艇拉回来!”

“为什么?”赛琳娜瞬间不明白了,“难道我们就这样任由它爬到渔船上?!”

“是,我们到救生艇上去,把渔船让给它。”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莱斯利的意思。

达菲立刻点点头:“对!我们把中微子炮放到救生艇上,等它上了渔船再对着它轰,唰!大功告成!”

“好!我也一起来!”

阿部青子收起通信器,也一起拉起了绳索。救生艇一米米地向渔船靠拢,巨虫一厘米一厘米地慢慢往上爬。当它终于把一只触角伸出了海面的时候,救生艇也终于被小伙伴们合力拉回到了船边。莱斯利和达菲无比默契地同时拉开了船头栏杆上的闸门,唐尼用通信器指挥中微子炮收回使它可以固定在甲板上的支架,它立刻自己朝船头滚了过去。莱斯利和达菲在后面再用力一推——圆球状的中微子炮立刻稳稳当当地落进了救生艇里。

“都下去!快!快!”

在莱斯利的催促声中,赛琳娜率先跳下了救生艇,紧接着是阿部青子,然后是唐尼和达菲,莱斯利最后一个跳了下去。大家站稳之后,都拿起救生艇上的船桨没命地划了起来。

就在渔船的另一边,巨虫的壳已经露出了水面。它吸在渔船的侧面缓缓爬上甲板,沉重的身躯把渔船压得朝一边倾斜了过去。然而它没有立刻开始攻击,而是把触角都伸了出来。几股酸液同时喷出——酸液落下的地方,渔船表面立刻被腐蚀出了一个个圆形的小坑。

“快划!”达菲大叫,“那些东西会溅到我们身上的!”

渔船上的巨虫似乎也在到处寻找它的猎物。酸液四处喷溅,就连渔船上最狭窄的角落也没有幸免。如果莱斯利他们晚了一步下船,现在恐怕就全都变成巨虫的午餐了。

“它好像还不知道我们已经跑了。”赛琳娜说。

“是的,以前的资料上说巨虫没有眼睛。但是因为人类从来没有机会真正地解剖一只巨虫研究它们的身体构造,所以只能猜测它是利用某种类似雷达的感觉器官和分辨周围的气味来寻找猎物。”

救生艇渐渐地被他们从渔船边划开了。可是救生艇上的小伙伴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渔船上的巨虫突然高高地扬起了一只触角,酸液突然像雨点般朝救生艇的方向喷了过来!

“大家小心!”

达菲第一时间抡起船桨在半空中横扫过去。几滴正朝他落下的酸液在半途中被船桨挡开了。然而木质的船桨上也立刻出现了几个小洞。

达菲龇牙咧嘴地说:“这家伙——它知道我们在这儿?”

“等等!”赛琳娜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伸手指指救生艇的尾部,莱斯利刚刚放在那里的玻璃瓶还好好地待在原地。

“那个东西!莱斯利!快扔掉!”

莱斯利也意识到了正是玻璃瓶子里的腐肉散发的味道让那只巨虫找对了方向。他连忙附身过去拿起瓶子。然而正当他想把瓶子扔到海里的时候,达菲把瓶子抢了过去。

“给我。”

达菲说着高高地举起瓶子。那只巨虫已经锁定了方向,正高高地举着触角准备第二次攻击。

达菲大声喊:“混蛋!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玻璃瓶在空中划出了一条闪亮的弧线朝渔船飞了过去。然而它最终没能落到甲板上,因为巨虫伸在半空的触角准确无误地接住了它。巨虫的触角头上瞬间分泌出汩汩的酸液,那只瓶子就像是在阳光下暴晒的糖块,很快就溶解消失了。

“太可怕了……”赛琳娜喃喃地说。

救生艇终于和渔船拉开了二十多米的距离,小伙伴们暂时安全了。

莱斯利忙不迭地说:“学长,请启动中微子炮吧。青子,可以继续录像了!一定要把杀死巨虫的瞬间拍下来!”

阿部青子用力点头:“嗯!马上就好!”

正当阿部青子手忙脚乱地重新启动通信器的时候,达菲还在出神地盯着渔船上的巨虫。

“它再这么喷下去,要是把船喷出一个洞来,我们就彻底回不了家了……”

莱斯利坚定地说:“别怕,十分钟,我们只要再等十分钟就能干掉它!”

这时候,中微子炮在唐尼的摆弄下突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唐尼开始倒数显示屏上剩余的发射时间:“九分五十秒,九分四十八秒,九分四十五秒……”

“轰隆!”

渔船上的巨虫突然开始发狂,它仿佛在为自己费了老半天的劲儿却只吃到了一小块腐肉而愤怒。长长的触角朝救生艇伸过来,又狠狠地砸在海面上,打出的水花飞溅到几米高的半空中。

“完了,我们这边还有一股很浓的腐肉味儿,它肯定会以为我们这里还有一大块腐肉!”赛琳娜大喊:“再把救生艇划开一些,它要过来——”说着抄起船桨再次开始用力划船。然而莱斯利挥手止住了她,说:“巨虫不会游泳,如果它自己跳到了海里那就更好了,因为它只能在海底慢慢爬,我们的救生艇上可没有垂到海底的铁锚能让它爬上来。这样一来,我们可以直接在水里打死它!”

莱斯利说着用力挥舞手臂,故意对着船上的巨虫吹了几声口哨:“来啊!你下来啊!我们都在这里!你下来就能吃到肉了!”

巨虫仿佛真的被触怒了,挥舞着触角继续拍打水面。莱斯利为了让它赶紧跳到海里去,索性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用力挥舞。因为他刚才打开玻璃瓶盖的时候不小心把里面的液体状物洒在衣服上,整条救生艇上,就数他的衣服上的腐肉味最浓。可是巨虫试探似的把触角往水里伸了几次,就是不愿意跳下去。

不但不跳下去,反而在水里摆动着触角,仿佛是想像莱斯利他们那样用触角当船桨划船,让渔船漂到这边来!

阿部青子稳稳地举着通信器继续拍摄:“渔船动了……渔船上的巨虫居然在划船!这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长久以来,我们人类大大低估了巨虫的智商!”

“怎么办,它就要过来了……”

“快把救生艇划走!”

莱斯利想了想,却没有动。

“别动,让它过来吧。”

达菲瞪大眼睛:“喂,刚才它要上渔船,你说就让它上去吧,现在它要过来,你又说让它过来吧,那我们还能逃到哪儿去?我们就在这里等它吃掉吗?”

“当然不是。”莱斯利说着,把自己的衣服放在手里卷成一团。他镇定地拍了拍达菲的肩膀,“你平时目测的距离都很准确吧?”

“没错啊!”

“资料上说巨虫的酸液最远可以喷出十六米远。我们再保守一点,算个十七米好了——等它划过来离我们只有十七米远的时候,你叫我一声。”

达菲不相信地看着他,问:“你要干什么?”

突然间,阿部青子和赛琳娜同时开口,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莱斯利的那句口头禅: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她们同时哈哈大笑。

莱斯利尴尬地眨眨眼,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哼!懒得理你!”达菲抱着胳膊凑到唐尼那边。唐尼会意,说:“中微子炮还要六分二十五秒才能发射。”

说话间,巨虫已经把渔船划近了一些。

“巨虫离我们还有二十米。”达菲眯着眼睛说。莱斯利点点头,全神贯注地盯着渔船上的巨虫,说:“大家现在拿好船桨,等我把手里的衣服丢出去,就开始用全力向后划!”

“十八米——十七米——”

莱斯利用力一挥手,把自己的衣服丢到了远处的水面上。与此同时,他大声喊道:“划船!”

刹那间,船桨在水面打起的水花四处飞溅。莱斯利自己也没有闲着,拿起船桨和大家一起飞快地划了起来。救生艇和渔船的距离再次拉开。巨虫果然上了当,它开始转向,把渔船往那件衣服的方向“划”。

“你想用那件衣服上的气味引开它?”达菲终于搞清楚了莱斯利的意图。莱斯利点头,说:“是的。它会发现我们的方向就是因为我的衣服上有腐肉的味道。我们划得没它快,要摆脱它的追击最好的办法就是引开它。可是我衣服上的腐肉气味比较弱,所以尽量等它靠近一些再丢开的成功率会大一些——”

“五分十二秒。”唐尼再次提醒大家中微子炮发射的时间。

莱斯利大声喊:“大家用力划!只要我们撑过这五分钟,胜利就是我们的了!”

“四分五十八秒。”

莱斯利刚才想到的那招“声东击西”给他们争取到了不少时间。他的衣服随水漂流了一段距离之后,渐渐沉到了水里。巨虫停在它沉没的位置附近,触角不停地伸到水里翻搅,似乎还想把它再捞起来。救生艇上,阿部青子再次开始录像:“现在我们已经和渔船上的巨虫拉开了一段距离。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我们的武器完成准备发射。现在距离可以发射的时间还有三分三十七秒,大家都在拭目以待,等待人类向巨虫宣战的第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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