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商家堡一行走远,冯坚朝他们呸了一声,转过身开始担心起王颉的伤势来。
只见曾志雄面色潮红,须发张扬,内气运转到极致,而王颉此时亦是呼吸平稳下来,显然是伤情大有好转。
一众好友见此情形,总算放下心里大石,候在一旁关切的望着两人。
而石长征和候骥相视一眼,警觉的站在两边,观察一番,虽见四周已没了人踪,但还是默默的守在一旁。
“噗!”
“嘶!”
过得片刻,王颉突然咳出一大口淤血,幽幽醒转过来,又被身上的伤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察觉到身后的曾志雄在为他疗伤,王颉心想:大哥本就有伤在身,现在竟还为了自己这般耗损内气,岂不是要牵动他的伤势。
当下顾不上疼痛,凝神牵引体内散乱的内气,会同曾志雄输入体内的内气一起修复伤体,如此一刻钟过去,王颉的伤势便算是暂时稳固了下来。
见此情形,曾志雄才缓缓撤回扶在王颉背上的双手,长舒一口气,但终是内气耗损过甚,牵动旧伤,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王颉听到动静,欲要转身过去,却不想身体酸软,站起一半就要跌倒下来,牵动一众好友的心神,好在被站在一旁的万彤一把将他扶住。
“王二哥小心!”
“大哥!”
“曾大哥!”
冯坚也急忙上前,蹲在曾志雄身后,就欲助他疗伤,被曾志雄一把拦下;
“没事!我的伤早就已经好了一大半了,现在只不过是内气损耗过多气息不稳而已,不碍事的,调息一下就没事了。”
“二弟!你没事吧!?”
他见到王颉跌倒,担心他会引动刚平复下来的伤势,便又开口询问。
“大哥!我没事了,只需好好将养几个月,兄弟就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汉子了。咳!咳!”
听得大哥关心,王颉打趣说道,他气息还有些不稳,说几句话就开始气喘吁吁的,又有气无力的咳了几声。
冯坚见状,不等他再说,立即将他止住;
“二哥,你伤的不轻,就先别说话了。”
“来!来!来!各位兄弟,大家一起将二哥抬进马车!让他在里面躺着,会舒服许多。”
石长征不知何时出去,找了一辆马车过来,车厢里被垫上厚厚的几层棉被。
几个汉子一起出手,小心翼翼的将王颉抬进了车厢里面。
这时,曾志雄也已经调息完毕,站起身来开口说道;
“时候不早了,咱们这就回山庄去吧!各位兄弟远道而来帮助我四人,怎么着也得好好的宴请一下大家。”
“曾大哥客气了!”
“咱们兄弟,何须见外!”
“哎!这般客气作甚!这都是咱们分内之事!”
曾志雄向众人一抱拳:
“诸位兄弟!咱们先行回山庄去,大家许久不见,今晚一定要好好聚上一聚,一醉方休!”
冯坚一向嗜酒,平日里被老婆管得严实,听到这话,知道今晚可以喝个痛快,立即应和:
“对!咱们现在就回去,今天将商家堡打了个屁滚尿流,一定要喝个痛快!一并庆祝庆祝!”
一众人纷纷应和,找来自己的座驾,一齐向万梅山庄行去。
一路上聊的甚是开心,这个说自己砍了谁一刀,那个又说刺了谁一剑,还有更狠的直接卸了人家的胳膊……
一场晚宴,宾主尽欢,万梅山庄本就产酒,直喝到深夜,倒下大部分人,才被山庄仆人的搀扶回房休息。
第二日日上三竿,众人醒转过来,用过午餐,纷纷告辞,曾志雄三人亲送十里,直到平阳道上才与一众好友告别回庄。
候骥、万彤夫妇与兄弟四人相交莫逆,担心王颉,便暂时留了下来。
王颉回到山庄后,一觉睡到第三天才醒转过来,身体上的伤势稳定了许多。
但心里却对前几天的那场比斗存有诸多疑惑,自己肩膀被何种暗器所伤?
又是何人暗算自己?
商正雄当时对那一剑不躲不闪,似乎也是受到了暗算,一时间动弹不得,却是为何?
那人为何又要同时对自己和商正雄下手?
王颉百思不得其解,如今肩膀中暗器的地方又愈发疼痛,因为伤情缘故,内气也无法随意流转,探查不到自己的肩膀,于是唤来兄弟几人,将心里的疑惑一一告知。
兄弟四人连同候骥万彤夫妇一起聚在王颉养伤的居室,曾志雄以内气在他肩膀仔细的探查了一番;最终发觉到一根细如蚊须的半尺长针,纠结蜷曲在肩上的肌肉中。
曾志雄将之告于众兄弟,在场几人大惊失色,一起想了许多法子,都无可奈何;
幸好万彤乃是江都奇门世家万家的子弟,她想了许久回想起家族叔祖在她幼时讲过的江湖奇门暗器排行榜;
此针乃是排在榜单第三的玄铁蚊须针,非得以千门机括【凤凰胆】才能发射,只是此暗器机括随着千门灭亡早已失传,没想到现今竟又出现了。
此针打入人体,一遇血肉便缩成一团,将肌肉纠结一起,越缩越紧,让人疼痛难忍,最后只得无奈的将整块肉剜掉,端的是歹毒异常;
不过天下万物相生相克,磁石却正好是它的克星,于是众人找来了一块强力磁石将之吸取了出来。
放在光洁无暇的白色宣纸上,细针被反衬出黝黑的本色,但因为太过细小,却已是几近透明。
沉吟一阵,曾志雄当先开口说道,“这暗箭伤人之人,究竟目的为何,竟然连伤二弟和商正雄,致使二弟失手将他杀死。”
“这有什么可想的,肯定是那商正廉干的,那厮一看就不是好鸟,商正雄死了,他不就正好可以顶上商家堡堡主的位置。”
冯坚一直看不惯商正廉,直接就将之定义为幕后黑手,没想到却正好是让他歪打正着了。
“先前那商正廉做事敢作敢当,看上去为人还算正派,应该不会是他吧!”
石长征在一旁伸出右手两指小心翼翼的捻起放在宣纸上的蚊须针,此针无比柔软,将它倒提过来,颤巍巍的抖个不停,放进血液中就紧紧的蜷曲成了一团;
他分析道:“此事重点在于这玄金蚊须针,此针细如蚊须,又是如此柔软,徒手根本无法发出,就像彤姐所说,必须得依靠千门机括【凤凰胆】,只要能查出机括的来历,应当便能找出来这位幕后黑手。”
“石老四果然睿智!这波分析的很是透彻,可是当天在场那么多人,又过去了好几天,想要再查出真相怕是难如登天!”
“就怕凶手目的已经达到,再不会以此出手了!”
万彤疑惑问道:“石兄弟,此话怎讲?”
“商正廉当时就正好处在二哥背后位置,确实是有很大出手的机会,而且商正雄临死前那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明显是知道暗算他的是谁;
商正廉搞不好就是幕后黑手,如同刚才三哥所说,他是为了商家堡堡主的位置,那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即使咱们现在找出来证据证明是他干的,以两家的恩怨,说出来也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见几乎可以确认是此事是商正廉所为,冯坚急得心急火燎的,怒吼了几句,“那咱们就这样干瞪着眼?不去找证据?”
石长征嗤笑一声,“证据找出来没有意义的,他完全可以说咱们是栽赃嫁祸;
以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咱们兄弟难道还能怕了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