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江陵城外的沥水河边码头上,王越正在跟三位叔伯道别。
即将登船之际,曾志雄再次向他叮嘱道:
“越儿,你此行远去太一山,家里有叔叔伯伯照看,就不必过多牵挂,有时间了回家来看看就是。”
冯坚、石长征也一起应和。
“是!”王越重重抱拳,向三人道别:“大伯,三叔,四叔咱们就此别过吧!保重!”转身不做停留,大踏步走上船去。
过得片刻,客船往河中央行去,王越站在船头向曾志雄三人挥手告别,三人伫立河岸目送他远去,直至客船转过一处河湾看不见了,才转身往回走去。
有认识的人讶异开口询问:
“哎呦!三位庄主,王少庄主这才刚成为先天宗师没多久,您们不留着他坐镇,他这是要去哪儿啊?”
冯坚得意洋洋的炫耀道:“我家侄儿此次乃是得到练气士高人看重,前去修行界宗门拜师学艺去了!”
周围众人听到他透露出此消息震惊不已,尽皆呆愣当场,半响才有人回过神来问道,“此言!当真!”
“没错,那日我侄儿王越突破先天境的时候,正好惊动了天上一位赶路的练气士高人。
他见到越儿天资不凡,便将越儿收入门墙,他此行就是前去拜师去了!”
“王少庄主这运气…简直了!”
“就是,不到十五岁就成了传奇先天之境,刚刚突破又有练气士高人收徒,这可真是得天之幸啊……”
众人议论纷纷,羡慕不已。
听得曾志雄三人心情畅快不已,只是牵着马,故意慢悠悠的往回走,直到晌午时分才回到山庄。
大堂内,三婶仍有些泪眼摩挲,四婶在一旁揽着她肩安慰。
见到三人回来,便问道:
“越儿已经上路了?”
“嗯,我们把他送上船才回来的。”
三婶向来性格感性,听得这话,更觉伤心,哽咽道,
“我看着越儿长这么大,他从没有一个人走那么远去过,我实在是放不下心,这一路上不知他得吃多少苦遭多少罪!”
四婶劝解道:“三嫂,你放心吧,越儿一向聪慧得很,而且还是先天境的传奇高手,吃不了亏,受不了罪的。”
冯坚见此忍不住抱怨道:
“越儿此次前去修行界宗门拜师学艺,乃是天大的喜事,你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越儿是我们从小一手带大的,他头一回自己一个人走这么远,我就是忍不住担心他嘛?”
“有什么好担心的,越儿早已经是男子汉大丈夫了,洗衣做饭样样精通,再说他本来就聪明伶俐,而且又是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能出什么问题!”
曾志雄作为老大,见此情形,无奈摇头,出面喝止道,
“好了!都已经晌午了,老三老四你们去把三个孩子叫回来吃午饭,两位弟妹你们去厨房吩咐置办一桌好酒好菜,咱们自个儿也庆祝庆祝。”
……
王越乘坐的客船顺流而下,速度极快,中午时分就到达了百多里外云梦泽,停靠在十连屿中最大的搏浪屿岸边码头。
王越下了船,运起轻功赶路了两刻钟多,熟门熟路的来到一处岛礁林立的水域处,施展轻功身法跃到一座露出水面不过两尺高的丈许礁岛上。
解开行囊,取出两副能够收缩的精巧钓具,伸展开来,竟是开始垂钓了。
此处水域平静,水草丰茂,不过半刻钟就有了收获,王越随手扔进网兜,继续下杆垂钓。
直到小半个时辰后,两只鱼竿竟同时有鱼上钩,王越双手施为拽着鱼拖行了一刻钟,待到两只鱼精疲力尽,提了上来。
王越提起鱼来一看,大喜过望,惊呼‘运气’,原来竟是两条金光闪闪一尺有余的鲤鱼,乃是东阳湖特有珍惜鱼种‘金鲤’。
此鱼一向稀少机警,难以捕获,一旦周围渔民有了收货,都会惹商家出手竞相争夺,往往能卖出高价,足够半载开销。
王越先前就已经钓上来了一条半尺长的金鲤,本打算再钓上来一条凑出两道自己喜欢的菜肴,如今多出一条来,也算是意外之喜。
王越经常乘船前来云梦泽钓鱼,此前意外寻得这处垂钓的好地方,便记在了心上,一有时间就来此地钓上一条金鲤解馋。
这一次前去太一山,不知何时能归,王越一向喜欢美食,今天特意从这里路过,自然不能放过这道美味。
收拾好钓具,将多余的鱼放回湖里,网兜只留下三只金鲤,提起来径直来到码头旁的集镇,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家叫做铜雀楼的酒楼。
刚到大门口,一位跑堂的伙计眼尖,见得他身影,一阵讶异,随即躬身迎了上来,
“王少庄主!您快请进!快请进!”眼神向鱼篓一撇,不禁惊呼;
“您可真厉害,今次竟然收获了三条金鲤!了不起!”
又转身向内里大声呼喊:
“掌柜的,王少庄主来了!”
柜台后面,一个白白胖胖的身影躺在摇椅上正惬意的摇摆,听得这话,瞬间弹做起来,以不符合他身体形态的速度来到王越身边。
“哎呀,王少庄主,您今日大驾光临,令小店蓬荜生辉,在下有失远迎,真是失敬,失敬!”
“失什么敬,咱们也是老相识了,我这次有事要出趟远门,路过这里,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王少庄主您能来小店,是小店的荣幸,在下岂能失了礼数,您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在下,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为您效劳。”
“随你吧,刚才运气不错,钓了三只金鲤,寻思着你们铜雀楼刘师傅手艺乃是同行中拔尖,便来到你们这里,准备料理了它们。”
“少庄主请放心,在下这就吩咐下去,请他帮您料理此鱼,您是要那几道佳肴呢?”
“小的自然是清蒸,大的做一道东阳锦脍,余下的头、骨给我做一锅汤出来。”沉吟一阵,又开口说道,
“这多出的一条我本想放生,结果一时高兴给忘了,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干脆就送给了你们,当成做鱼的酬劳吧。”
“少庄主仗义,真是太感谢您了,这金鲤小店可是断货有两三天了,许多老主顾都颇有怨言。不过这金鲤价格昂贵,小店必须的照价算给你,那里是区区加工三道菜肴能抵得上的。”
王越轻笑道:“咱们这么熟了,你也不必客气,我王越会在乎那点银子吗!”
两人说话间已来到后厨,王越来过多次铜雀楼,亦是认识后厨的刘师傅,便直接将手中网兜交于他手上。
“刘师傅,我的清蒸金鲤和东阳锦脍就拜托你了。”
“少庄主请放心,我刘一手一定使出浑身功夫,让您吃的满意!”
刘师傅在同行中有着‘刘一手’的称号,意思是他做鱼功夫乃是第一手的手艺,而且他一直紧守这门技艺,从不外传,众人也存有打趣的一层意思。
“少庄主,后厨烟熏雾扰,不如咱们去楼上雅间等候?”陈掌柜在一旁轻声问道。
“行吧,咱们去外面等,就不在这里打扰刘师傅了。”
听得这话,陈掌柜立即引着王越来到了二楼一间雅间里面。
“少庄主请稍作等待,刘师傅手艺精湛,一会儿就好。”
“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
陈掌柜听得此言,知道王越不愿有人打扰,便告辞离去,又叫来一名小二候在房间外面随时听候王越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