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梅山庄兄弟几人曾经也公开说过,王颉比武时肩膀被人以凤凰胆发射的玄金蚊须针所伤,才会掌握不住剑势;
而商正雄应当亦是被伤得更重,已是动弹不得,否则以他实力绝不至躲不过王颉那失控的胡乱一招剑势。
可惜除了曾志雄几人的好友之外,所有人都认为是此乃他兄弟几人的推卸之言;
那时的商剑铭更是怒不可遏,直说他几人乃是奸诈虚伪之徒,叫嚣着要将之碎尸万段;
商剑铭认为当初在比武场上,王颉本已占尽上风,完全可以将商正雄打下擂台,伤而不死,却偏偏要将之杀害,自那时起,他就已将王颉当做欲噬之不可得的仇人。
如今结合日记来看,竟然却是商正廉暗算了父亲,他自己的亲生大哥,使之亡于王颉剑下。
也难怪父亲当时是那副震惊的表情,想必他亦是十分震惊,为何自己亲生的弟弟会以如此小人手段暗害自己。
商剑铭回想起来,原来自己才是个傻蛋,让那商正廉给耍的团团转,被卖了竟还为他拼命了这许多年。
当初三叔商正杰死得蹊跷,曾与他有过争执,结果不过两天就意外身亡,莫非亦是因为发现了此事,为他所害!
一时间他竟有些万念俱灰,冷静下来后,思虑一番,故意受了些伤,回了商家堡;
不动声色的以养伤的由头向商正廉要了个看守云雀密信的清闲差事,默默潜修,也同时暗中寻找机会,欲要向商正廉报仇。
可惜自己实力天赋不济,修为始终赶不上商正廉,无法为父报仇,而商正廉似乎也对他起了疑心,一直对他多有戒备,几年下来都未找到合适的出手机会。
现在王颉的儿子王越成就先天传说,商家堡已是危在旦夕,商剑铭早已对这由杀父仇人掌控的地方没有了任何念想,当即收拾一番,便要就此离去。
商剑铭急匆匆的往商家堡外行去,却不想在大门口正好迎面撞上了骑马归来的商正廉,将他吓了一大跳。
商正廉见他形色匆匆,便开口问道:
“剑铭侄儿,你这是又要去城里?你家媳妇不止一次向你婶婶抱怨,说你对她太过冷淡;
我知道你对这门亲事一直不满,但咱们大户人家娶亲自然应该是要门当户对的才行;
她不让你纳妾,你便偷摸的在城中金屋藏娇,二叔也可以理解,但偶尔也要抽出时间陪陪你媳妇,人家好歹也是出身名门,可不要因此伤了而两家和气。”
“是!二叔,侄儿知道了!”
“嗯!女人嘛!就是要靠哄的,你把她哄高兴了,她自然就会答应让你纳妾,这一点你得多学学你堂弟,他这方面可是比你强得多了,这些年来,可是享尽了齐人之福。”
“是?等侄儿此行回来后便去向他请教。”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多跟你媳妇处处,好让她给你添个大胖小子。
尽管去找你相好去吧,二叔给你打掩护,不过晚上记得早点回来,多加把劲,尽早给咱们商家添上新丁!”
“驾!”商正廉说完,带着随从骑马鱼贯从大门进了堡内。
商剑铭躬身相送,隐藏住自己狰狞的面容,心里更是冷笑不已,直到听得马蹄声远去才抬起身来,已是回复了平静。
他本早有心许之人,商家堡人尽皆知;三年前,商正廉却以商家堡大义之名让他与釉山城容家族女容氏成婚;
好在商剑铭所爱女子谦让,甘愿为小,却不想那容氏性情霸道,竟还不让,夫妻俩为此大吵了一架,始终争执不下。
正逢爱人查出身孕,商剑铭只得在釉山城置下一处房产,将爱她安置了下来。
他与妻子容氏成婚不久便分室而居,却时常发现她面色潮红的从别处回到卧室,一次趁她出门时,隐藏跟踪,竟发现她与商正廉的儿子有染。
商剑铭几欲发狂,但想到父亲血仇,只得忍耐下来,不动声色的回道居室,从此便再也不碰容氏,悉心经营与爱人和她诞下的女儿组建的家庭。
一路来到别院,关上房门,向爱人吩咐一声,迅速收拾好行李和细软珍重,驾着马车向城外驰去,心想着走得越远越好。
他爱人性情温婉,一向深得他的喜爱,听从吩咐与他一起整理衣物行囊,直到出的城外,将女儿哄睡着,才从马车探出身来问出心中疑惑。
“相公,咱们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啊?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咱们离开这商家堡,离开釉山城,甚至离开大周,走的越远越好,找一个谁也不认识咱们的地方,退出江湖,下半辈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相公!”她一向与人无争,最是向往平静生活,听得自家相公这话,顿时感动不已!热泪盈眶的从身后将他环抱住。
商剑铭拍拍她手,驾着马车前行,一路上将个中缘由细细讲给她听,这些事情藏已在他心中许久,骤然间决定退出江湖,仇消怨解,再将之全部讲出来,内心一下子竟变得格外平静。
只想立即就离得远远的,携着妻儿过上田园隐居的日子。
商剑铭驾着马车不做停留一路向西,越走越远...
王越听完曾志雄讲述当年的往事恩怨,整个下午一直心绪难平,吃过晚饭,向几位长辈告辞一声,便即动身向釉山城行去。
少阳罡气聚于足底,奔行间快逾奔马,不过半个时辰就已到达两百里外的釉山城。
晚饭后,商正廉与儿子正在商家堡演武场叙话。
不痛不痒的训骂道:“你小子是不是跟你堂嫂勾搭上了!好歹你也要称剑铭一声大哥,怎生能干出这种丑事来。”
“爹!您放心吧!那商剑铭一向与她分室而居,他发现不了的,嫂子寂寞难耐,我这个做弟弟的怎能忍心让她独守空房。”
他对父亲的训斥毫不在意,笑意淫淫的说道。
“混小子!”商正廉笑骂一声,继又说道,
“商剑铭这两年有些懈怠,与万梅山庄争斗中不像之前那般有冲劲了,不或许他已经察觉到了当年的事了,过些时日,得找个由头将他性命葬送了才行。”
“那样再好不过了!如此这般我岂不是能光明正大的照顾嫂嫂了!”
“只需再过一年,为父打通全身经络,位列宗师之境,到时便能一举拿下吞并万梅山庄;
还有当年那老不死折辱于我,断我一臂,此番定要将他削成人彘,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爹爹,那万梅山庄靠着名传天下的青梅酒经营了多年,听说是富得流油,咱们将它拿下了,岂不是要大发一笔横财!哈!哈!哈!”
一刻多钟前,王越就来到了商家堡,他立在这演武场的旗杆上,已经有一会儿。
听得这对父子间不知廉耻的对话,不由气急,本来当初两家恩怨就是由商正廉的纨绔儿子的贪婪嚣张引起;
而一场比武,本也应该恩怨两消,即使成不了朋友,也不至反目;
却因为商正廉私谋,害得两家成仇,十年来死伤无算,更是阴谋暗算父亲致死。
王越平复下忿怒,幽幽的开口,声音响彻整个商家堡,让人摸不着从何而来。
“你们!没机会了!”
“谁!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滚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