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墨的心中涌起了惊涛骇浪,脸上的表情也是风云变幻,那轻声的话语不断的在他的耳边响起,分明不大的声音却像是惊雷一般,让他的心都颤了几颤。
“那仇恨呢?”赫连墨眼中带着几分迷茫。
“仇恨。”楚倾染唇角微微勾起,“仇自然是要报的,但是报仇和让自己幸福并不冲突,让自己陷入仇恨与痛苦之中那才是最蠢的。”
楚倾染从来不是什么圣母,自然说不出宽恕就是最大的美德之类的,前世刀口舔血的生活,已经让她的心变得又冷又硬。
赫连墨直直的看着楚倾染,一时间有些失语。
楚倾染看着他这副表情,转换了个话题,“你说你没有名字,那么从今天开始叫染宝怎么样?我认你当弟弟。”
一句话让赫连墨回神,听到这名字,他有些嫌弃又有些感慨,这女人是告诉他,他是她的宝贝,他不是一个人吗?
楚倾染也不着急,“你好好想想吧,放心,当我弟弟绝对不会吃亏的,染宝儿。”她也不管赫连墨愿不愿意直接给他按上了名字。
那语气微挑的三个字,赫连墨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不过也懒得纠正。
楚倾染却将房间里面的药瓶几乎全部翻找出来了,然后献宝一样的堆在了赫连墨的面前。
“这些药你都拿着,对你有用。”
楚倾染还是有些肉疼的,她不通医术,所以这些药不是她冒险偷出来的,就是花高价买来的,有些药几乎是有市无价的。
赫连墨随手打开了两瓶,眼中的嫌弃渐渐被震惊所取代,身在高位,这些药他自然是见过的,当然也知道价值几何。
“为什么要把这些药给我?”
“还不是因为你比我更容易受伤。”楚倾染将祛疤的药拿在手中,“这个是祛疤的,你身上的伤痕太多,药应该不够,等过些天我再帮你弄来一瓶。”
冰肌膏,别说是盛天王朝,就算在四国之内,一年也只能炼制出十瓶,这十瓶几乎都在各国的皇室之中,而且就算是受宠的妃嫔、公主也很难得到。
“你手上的伤。”
赫连墨的话没说全,楚倾染却明白了,“手上的伤疤不碍事的。”
“等下我还得去找冥王那个死变态,赫连家的人是不是都有病啊。”
另一头赫连墨的房间之中,一个与赫连墨一模一样的身影负手而立,“你们家主子呢?”当他看到信号弹的时候,不眠不休立刻就向冥王府赶来,可却没看到赫连墨的身影。
“寂月公子,主子他现在应该在王妃的房间。”寒夜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纠结。
寂月唯二的至交之一,赫连墨的又一个至交,月影山庄的少庄主,无论医术、易容还是轻功在四国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
寂月的表情僵在了脸上,那紧张的神色渐渐的变成了错愕,“你说墨爷在王妃房中?他新娶进来的王妃吗?到底怎么回事?”
寒夜以最简短的语言将有关楚倾染的事情都说了,毕竟寂月公子这段日子要装成王爷在王府中,不能有任何的破绽。
“既然王妃在找我,那么就去看看吧。”寂月道,他脚步轻快的走向了楚倾染的院落。
寂月刚刚走进院落,院子里的下人就跪了一地,“见过王爷。”下人们盯着地面,没一个敢抬头的。
寂月微微抬手,示意下人起身。
楚倾染脊背僵直了一瞬,然后就听她低咒道,“靠!这死变态怎么来了?准没好事。”
说着她也不顾赫连墨的意愿,就将他强行塞到床底下了,那力道大的还让赫连墨撞了脑袋。
确定人已经藏好了,楚倾染起身打开房门,“妾身见过王爷,王爷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寂月抬步走向房中,他四处看了看,然后目光定格在床榻上,眸子中也闪过一抹笑意。
“王爷喝茶。”楚倾染将茶杯递到寂月手边。
寂月喝了一口,然后悠悠开口,“听说王妃前天去了暖香阁一夜未归?”
楚倾染差点没让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之前倒是不怕的,这再加上赫连墨亲妹妹的事,就……简直是造孽!
“是啊。”她大脑飞速的旋转着。
房间的温度已经低了八度,然而这冷气却是从床底下的赫连墨身上散发出来的。
寂月眸子中的笑意浓了几分,看来这大冰块对这小王妃却是不同寻常啊,他指尖轻敲着桌面,一声声像是打在楚倾染的心尖。
“不知王妃去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嘿嘿嘿。”楚倾染干笑了几声,然后一脸委屈又为难的表情,“妾身自然是为了王爷。”
胡说八道!赫连墨和寂月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为了本王?这话是什么意思?”寂月倒想看看她能怎么编。
“妾身嫁进来也有些时间了,没得到王爷的宠爱不说,还经常惹王爷生气,妾身实在没法子了,就去找老鸨学些让王爷开心的法子,可妾身又天资愚钝……”
寂月直接愣住了,他真是服了这女人鬼扯的能力。
“那么伤了雪儿的事情又怎么说?”
楚倾染嘴角抽了抽,她就知道这货是来兴师问罪的,“是雪公主先动手的,妾身不过是自保。”
“她是本王的妹妹。”寂月道。
“对啊,妹妹终究是要嫁人的,妻子才是永久的。”楚倾染接道。
“哼!”寂月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楚倾染一头雾水,不过她也没多想,反正该来的躲不掉,她赶紧将赫连墨从床底下拉了出来。
“染宝,实在抱歉,死变态来的太突然了。”
赫连墨冷着一张脸,手里拿着一个包袱,“这是什么?”刚刚他就是被这东西撞到的,一打开里面全是银票和一些值钱的珠宝。
“我得在被死变态杀掉之前想个万全的办法跑路啊,这些东西留着傍身的。”楚倾染倒是答的诚实。
赫连墨的脸色更难看了,该死的!楚倾染你真的是好样的!
“你撞到头了,我给你上药。”楚倾染这才注意到他额头上的红印。
赫连墨直接挣开了,“不是说要走吗?既然要走,干什么管我的死活?我用不着你管!”那浓浓的怒气之中夹杂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