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楚雁南就叫醒了郑云以及其他四个捕头。他们今天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押送劫匪到武昌府。
这名劫匪可不是一般的小毛贼,据劫匪自己交待他是劫取赈灾官银的头目之一,把他交给赵总捕头说不定就能审问出赈灾官银的下落。想到此,楚雁南既兴奋又激动,他并不是想邀功,而是想早日找到被劫的赈灾白银,早日让灾民吃上饱饭。
昨晚李知府派了精英骨干整夜看守这名劫匪,所以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楚雁南他们很顺利地将劫匪从大牢里提了出来,披头散发地装上囚车,由楚雁南他们几个捕头带着黄州府衙的二三十名捕快浩浩荡荡地押往武昌府。
从黄州府到武昌府的官道有一大段路被大水给冲垮了,还没来得及修复,楚雁南他们不得不从另一条小路绕行。
这让本就小心谨慎的楚雁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周围发生的一切响声都能引起他的警觉,就连鸟从旁边飞过,楚雁南都会下意识地拔出刀来。
好在前面的这一段官道都很太平,并没有发生任何状况。
正当他们转道小路时,一群黑衣人从路边窜了出来。
楚雁南赶紧拔出官刀,大声喊道:“保护囚车。”
捕快们迅速地朝囚车靠拢,楚雁南和其他几名捕头一起同前来劫囚车的黑衣人殊死一搏。
可对方并不恋战,一心只想救下囚车上的劫匪头目,发了疯似的冲向囚车。
守囚车的捕快们抵不住黑衣人的攻势,败下阵来,伤的伤,死的死,囚车眼看就要被劫走了,楚雁南大喊不妙。
黑衣人头目快速冲上囚车打开了劫匪的锁链,其他黑衣人缩在一团围住囚车。
正在此时,解开锁链的“劫匪”突然大笑一声,喊道:“全都去死吧。”
然后甩出一大把石灰粉,黑衣人毫无防备,纷纷中招。六扇门的其他捕头见状连忙使用梅花镖攻击他们,囚车周围的黑衣人躲避不及,纷纷中镖倒地,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两三个运气好的趁着混乱逃跑了,楚雁南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便没有派人去追。
原来囚车上的“劫匪”不是别人,正是郑云假扮的。楚雁南早就料到会有劫匪的同党前来劫囚车,于是便让郑云披头散发地假扮劫匪,真的劫匪早就被六扇门其他的捕头押着从另外一条路出发了,这会估计已经到了武昌府了。
“哈哈,这群蠢猪,吃大亏了吧。还是你雁南兄厉害,知道他们会来劫囚车。怎么样?我的演技还算可以吧?”郑云自卖自夸道。
“算你还机灵,快看看有没有活口,多抓一个是一个。”楚雁南说道。
“好像没有,刚才你们的飞镖太快了,都差点打到我了,还好本少侠知道梅花镖的路数躲了过去。”郑云说道。
“别瞎说,梅花镖怎么会伤自家兄弟,我们都是瞄着扔的。没有活的也不要紧,只要有那个劫匪头目就够了。我们走,抓紧时间赶到武昌府。”楚雁南说道。
楚雁南带着剩余的捕头和捕快丢下囚车,快马加鞭地朝武昌府赶去。
如他所料,之前被抓的那名劫匪安然无恙的被押到了武昌府交到了赵总捕头手上。
“你们几个可是立了大功了,这么快就将他抓获归案了。”赵总捕头夸奖道。
“多谢总捕头夸奖,主要是兄弟们齐心,才能顺利抓到劫匪,对了总捕头,他还是个头目呢。”楚雁南说道。
“你也不必自谦,怎么抓获劫匪又是怎么押送劫匪的,押他回来的捕头已经全都告诉我了,你这招偷梁换柱用得好啊。听说你们在路上还遇到了偷袭?怎么样?人没事吧?”总捕头问道。
“我们都没事,只是折了几名黄州府的捕快。多亏了雁南兄,那群偷袭的人已经被我们全都搞定了,只有两三个人逃跑了。”郑云回答道。
“你们都辛苦了,等回到京城,给你们摆酒庆贺,论功行赏。”总捕头说道。
“多谢总捕头,为六扇门效力,至死不渝。”几位捕头齐声说道。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楚侍郎和黄大人去前线赈灾了,等他们明天回来再一起审问劫匪。”赵总捕头吩咐道。
“是,恕属下冒昧,敢问总捕头,劫匪关在哪了?安全吗?”楚雁南问道。
“关在提刑按察使司的司狱里,由按察使司周大人派人全天候看守,应该很安全,你就不用担心了。”总捕头回答道。
“是,属下告退。”虽然总捕头这么说了,可楚雁南的心里还是不踏实,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但他只是个小小的七品捕头,还轮不到他做主。
第二天上午,楚侍郎和黄大人风尘仆仆地从赈灾前线赶了回来,一听说抓到劫匪了,楚侍郎和黄大人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就去面见赵总捕头。
“赵大人,听说劫匪抓到了?在哪?赶快带出来审问审问。”楚侍郎迫不及待地说道。
“多亏了令公子,不然劫匪怎么可能这么快落网,劫匪正关押在提刑按察使司的司狱里,我马上命人带过来。”赵总捕头回答道。
“是你们六扇门教导有方,雁南才能立此功。赵大人你怎么不派人亲自看守啊?交给提刑按察使司的司狱你能放心吗?”楚延年说道。
“我也是没办法,一来我的人刚完成任务回来十分疲惫;二来朝廷有规矩,在哪抓到的犯人就归哪个地方的提刑按察使司衙门审理,除非内阁亲自下令,才能越过提刑按察使司衙门。”赵总捕头说道。
“这我也知道,只是提刑按察使司周大人此人...”楚延年没敢说下去,毕竟提刑按察使司也是朝廷的大官,不比他这个正三品的侍郎小。
“楚侍郎,我们不耽误时间了,我马上去派人提审犯人。”赵总捕头说道。
“不好了,犯人死了,昨天送来的劫匪死了。”赵总捕头刚说完便听见屋外提刑按察使司周大人的喊声。
楚侍郎、黄大人、赵大人三人连忙走出门去见周大人。
“怎么回事?周大人。”黄大人问道。
“刚刚司狱长来报,犯人昨晚在大牢里上吊自杀了。”周大人说道。
“上吊自杀?周大人你不是派了人全天候看管吗?他怎么会自杀的?”赵总捕头急忙问道。
“唉,都怪本官用人不当,看守的犯人的司狱长昨晚在值班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犯人趁他睡着上吊自杀了。”周大人回答道。
“那他上吊的绳子哪来的?”楚侍郎问道。
“这我哪知道?或许是之前就留在大牢里的,或许是犯人自己带进来的,这谁说得准?”周大人回答道。
“看守的司狱长在哪?”黄大人气急败坏地问道。
“折了犯人,他自知有罪,在外面跪着呢。我这就叫他进来,李司狱,三位大人要见你。”周大人朝外面喊道。
司狱长一进来便扑通跪在地上,叫道;“下官有罪,还请各位大人饶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
“我且问你,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犯人又是怎么吊死在大牢里的?你要据实回答。”楚侍郎问道。
“昨天下官接到周大人的命令奉命看守犯人,因为是晚上值班,所以下午特意睡了一觉补足精神,可到了三更天时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就看见犯人吊死在大牢里。我说的都是事实,还请各位大人饶命啊。”司狱长一边哭一边喊道。
“你还有脸求饶?来人把他抓起来关进大牢。”周大人一脚将李司狱踹倒在地上命人将他抓起来。
“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黄大人长叹一口气说道。
“现在还不是叹气的时候,走,我们去现场看个究竟。”楚延年说道。
“楚侍郎说得对,此事必有蹊跷。我马上命令六扇门的捕头,一同前往司狱大牢查看。周大人,这李司狱现在还不能收监,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去大牢,我还有话要问。”赵总捕头说道。
“就按赵大人说的办。”周大人回答道。
“爹,听说犯人出事了”。前来赴命的楚雁南来到楚延年的轿前问道。
“昨晚大牢的看守睡着了,犯人在大牢里自杀了。”楚侍郎回答道。
“什么?劫匪死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抓到的,我这一路都没有出事,怎么到了提刑按察使司的司狱里就死了呢?”楚雁南听说犯人死了,十分激动,大声地叫喊着。
“你问我我问谁?你小点声,这里你最小,别没大没小的。再这么无理,我可让赵大人不准你跟着一起去了。”楚延年也在气头上,气不打一处来,楚雁南这是撞到了枪口上。
“是,爹,孩儿听从安排不说便是了。”楚雁南见他爹发火,立马退到后面,跟着几位大人的轿子往司狱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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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犯人确实是自杀的。”侦查了一圈的赵总捕头说道,“但还有两点疑问,第一,李司狱既然下午补了觉精神很好,为什么突然会睡着?第二,这犯人上吊的绳子又是从哪来的?”
“李司狱,你昨晚睡着前有什么异常情况吗?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赵总捕头又继续说道。
“大人这么一说,下官倒是想起昨晚在睡着前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杏花味,这时节正是杏花开放的时候,下官还以为这香味是从门外的杏树上飘来的。”李司狱回答道。
“难道是杏花迷魂散?”楚雁南在一旁说道。
“是杏花迷魂散还是外面杏树的香味,一查便知道了。这杏花迷魂散燃烧后会留下黑色的粉末,你们几位捕头去四周找找看,有没有黑色的粉末遗留在现场。”赵总捕头吩咐道。
“是。”几位捕头听到命令后便在司狱大牢里外仔细地寻找线索。
不一会儿,就从大牢窗外传来了楚雁南的声音,“几位大人,快出来看,窗外的窗台上有线索。”
大家听到楚雁南的呼声,连忙一起来到窗外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