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某家健身房,戴绵惜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
170的身高,加上长久的保养与锻炼,更是肌肤紧致而吹弹可破,身段气质都是绝佳;明明是清纯的长相,偏偏一双眼长得如狐一般,眼头尖且微勾,眼尾上扬,眼睛却大,加上睫毛浓密而长,忽闪忽闪宛如两排小扇子。
颊边若隐若现的一对梨涡,又偏给她的风情里添了一丝甜和纯。
偌大的健身房,来来往往的男人女人无一不在打量她。
这是一家高级私人健身房,有最先进的健身器械和最好的私人教练。一般人可进不到这个地方,是以虽然人少,但客户大多非富即贵。
“你看那皮肤,白嫩得,你信不信一掐能掐出水?”
“去去去,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这么极品的美女你舍得我可舍不得。”
路过的男人窃窃私语,问服务台的小妹:“来杯果汁。对了,小姐姐,那边的美女啥时候来的,我怎么以前都没见过她?”
服务台小妹头也没抬,继续整理桌面:“哦,她啊,下午刚来的。”
“嘿,你头都没抬怎么知道我在说谁,万一给我搞错了。”
一向脾气很好的服务台小妹抬头,将倒好的果汁重重放在桌面上,“错不了,已经有23个人问了我。”我知道她很美,但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夸张。
服务台小妹将抹布拍得啪啪作响。
平时还夸我小美女呢,今天就不叫了,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再一次将不常用的微信号给了一个陌生男人,戴绵惜干脆停了下来,余光仍然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男人坐在蝴蝶机上,身姿挺拔,一双大长腿委屈地屈着,双臂拉平拉开又收回。
以那双长腿来看,他应该有190左右。
他的肌肉线条清晰流畅,不是夸张的块,被黑色运动衣包裹住,一下又一下的收紧放松。
脸型如削,眉毛浓密,眼窝略深,长相颇像男版的天海佑希,五官却更为深邃。
戴绵惜目光凝固,这就是任务的目标,顾洄。
攻略顾总第一步,增加二人接触的机会。戴绵惜跟着离开的顾洄身后,去洗浴间。
健身房的洗澡间男女分开,储物柜就放在洗浴间的入口处,方便大家拿东西。
高大的男人,正在储物柜前收拾东西。
戴绵惜靠近,瞥一眼角落中的沐浴露,计上心来。
装作寻找了一番,戴绵惜发出懊悔的声音:“哎呀,忘记带沐浴露了。”声音娇俏又可怜巴巴,一般男人听了恨不得连心肝都捧出了给她。
但顾洄不是一般人,顾洄看都没看她一眼,兀自收着自己的东西。
咬咬下唇,戴绵惜娇声问顾洄:“哥哥,可以用一下你的沐浴露嘛,一身黏糊糊的,可难受了。”
顾洄看了一眼自己的沐浴露,抽出,头也不转地递出去,“你先用。”
一阵幽幽的香贴近,近得香味顺着爬上了他的鼻尖。香味很淡,不似惯常女性化妆品保养品腌制久了入的味,而是天然的香气。
冰凉的细细指尖无心地划过他的掌心,取走沐浴露,“谢谢。”
这人居然头都没有转,还在那收东西呢,戴绵惜不甘心地杵在原地。
那股子幽香还在,顾洄眉毛挑了挑,转身,“还有事吗?”
戴绵惜的不甘心收起来,又是一副祸国殃民的笑:“哥哥,能借一下你的手机打电话吗?我刚才忘记把手机塞到哪了。”
顾洄对她的自来熟不感冒,但他自认是一个绅士。看了她一眼,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铃声在戴绵惜的储物柜响起。
戴绵惜惊喜,伸手进柜子里摸,“原来被衣服盖住了。”
“手机还你。”戴绵惜摊开自己的手,等顾洄的手伸过来时,指尖在他手心画了个圈,“谢谢哥哥,我去洗澡咯。”
若刚才是无意,现在就是有心。虽然知道他没有看自己,戴绵惜还是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步步袅娜地进了洗浴室。
指尖,残留了从那女人身上爬过来的香气,顾洄啪地一声将储物柜的门关上。
背靠着储物柜,一下又一下转动着右手大拇指的黑色扳指。
他在等戴绵惜洗完。
戴绵惜洗了半个小时,顾洄也等了半个小时。
站定在他面前,戴绵惜歪头笑:“我喜欢你的沐浴露。”
“还我。”顾洄的浓眉拧起,伸手。面前这个女人眼里明晃晃的意图他看得很清楚,他最讨厌这样自作聪明的女人。
戴绵惜咯咯笑着,爽快地将沐浴露还他。
“我先走了,再见。”
顾洄木着脸去关柜门,哪知戴绵惜忽然贴上来,细软的身子靠在他身后,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哥哥,我帮你存了号码,你要记得我哟。”说罢,毫不留恋地离开。
她的身上,全是他的味道。
哥哥……顾洄嘴角挑起不屑的笑,目光落在手中的手机,通讯录上“戴小姐”三个字赫然在目。
那个“戴”让他毫无起伏的眼里有了一丝波澜,凝视许久,长指滑动,将电话号码删掉,拨通给符琳。
电话通了。
“多久能找到她?”
电话那头的符琳摇了摇酒杯,得意极了:“已经找到了,明天就能见到。”真是有趣啊,用顾洄要找的人来做棋子,会发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呢?
“你给她安排了什么工作。”
“这么不放心?”符琳勾起了笑,“这份礼物,顾总还满意吗?对于联姻,我可是诚意满满。”
顾洄声音冷得像二月的寒冰:“最好是这样。”冷淡地挂了电话。拿着衣服进洗澡间,手里的沐浴露,被他‘咚’地丢进垃圾桶。
电话里突然传来的嘟嘟声让符琳恼羞成怒,编辑完短信就发给了戴绵惜:尽快!!!
那边立马回了个OK手势。
符琳捧着手机,得意地笑了。
*
戴绵惜回了家,弟弟正在厨房里做饭。
她探头看了看,“哟,红烧排骨。”说着就捏着块排骨往嘴里送,塞一半又赶忙哈着气拿出来,“烫!”
“烫还吃!”戴绵年剜了她一眼,边炒着菜边打掉戴绵惜又伸来的手,“去洗手。”
“洗就洗,略略略。”戴绵惜凑近嗅了嗅他身上,“哟,今天刚洗了你这宝贝头发。”
说完,薅了把他垂到腰间的发尾摸着,“还挺顺。”
戴绵年忍无可忍的发飙:“你给我滚出去,洗手!”
不就是长头发嘛,神气什么,她也有。
傲娇地拨了拨落到胸前的头丝,戴绵惜屁颠屁颠地跑卫生间洗手去了。
最后一个菜出锅,戴绵惜还没来端菜,戴绵年拉开嗓子开始吼:“你掉厕所了啊,开饭!!”
“来了来了!”戴绵惜换了身家居服屁颠屁颠跑来端菜。
上了餐桌,两人边吃边聊天。
戴绵惜夹了块鱼肉在碗里,看了一眼戴绵年,说:“我过几天搬出去。”
吧嗒——戴绵年刚夹的蒜薹又掉进盘子里,夹起,戴绵年问:“你还在干那行?”
“没。”戴绵惜端起碗,不敢看戴绵年。她说得是实话,她真的已经金盆洗手好多年了。
“姐,我说了,我现在很好。”戴绵年放下碗,皱着眉看戴绵惜,“你不用为了我再去那个组织,咱们钱够用了,我已经能养得起这个家了。”
说着,戴绵年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卡,放到戴绵惜面前,“这里面有我最近出去演出攒的钱,10万。”
戴绵惜惊讶地抬起头,他又认真道:“我能养你,姐!”
“……”戴绵惜无言,眼眶热了热,她忙低头装作扒饭,“谁要你养,我能养得起自己。”
“姐,我知道,你以前加入组织是为了给我攒做手术的钱,我也想活着,想好好长大照顾姐姐,加上当时还小,所以我管不了你。”戴绵年眼圈渐渐红了,“但是你遇到了危险啊,我是你弟弟,我长大了,我能保护好你!”
“行了行了,”戴绵惜‘砰’地放下碗,差一点出来的眼泪被她硬生生逼回去,“当时那是个意外。我这次是正儿八经的上班,真的,明天就去!”
戴绵年酝酿的情绪一滞,立马不干嚎了:“那你干嘛搬出去?”
“离上班的地方太远,不方便。”戴绵惜薅了把自家弟弟头顶的毛,将一头柔顺的头发揉得和鸡窝有得一拼。
戴绵年目光满是狐疑,“真的?”
对上自家小老头般古怪的弟弟,戴绵惜心里叹了口气:“真的。”对不起,这个任务是最后一次,她必须亲手将杀害爸爸妈妈的凶手们绳之以法。
“好,我暂时相信你了。”吸吸鼻子,戴绵年打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什么时候搬?”
“应该就在这几天,”戴绵惜端起碗,“我提前给你说一声。”
“那以后你吃什么?”
“点外卖。”
“外卖不健康。”戴绵年吃不下了,他头疼。
这个姐姐怎么就一点都不让人省心呢。
吃完饭,戴绵惜麻溜地滚回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而后在电脑上登录聊天框全黑的网页,发出一条信息:
“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