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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如新如旧

时间一晃,他到六年级了,所有孩子叛逆期都是这个时候慢慢出现,每个孩子都会有,或早或晚,或长或短罢了,取决于家里给予的教育。

他家里几乎是严格把控,严重程度和海关对违禁品的把控程度相差不大,这也就造就了他在区区十二岁一天三节课一节晚读的宽容学习任务中也是极其厌学,八点钟上课,跟他在低年级时候的早上六点多就能醒起来准备,时间多出来甚至能给家里都还没起的大人煮一煮面或者熬好一锅粥,而如今他是能起多晚起多晚,能蹭时间就使劲蹭,他家里人自从没吃上热乎的早餐过后就开始对他感官不好,越来严格严厉,他也越来叛逆。

人,往往就是这样,当人家主动对你好,第一次你就觉得很惊讶,觉得那个人真的很好,当他对你好一百次以后,突然有一天对你跟对别人一个样你就会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从无期囚徒监狱逃出来的人一个样。从此两个人关系如陌路。

其实他真的只是忘了那一天要对你好了…

题外话不提,他整年都“碌碌无为”,上课就睡觉,只做一些小家务,家里人认为他“废了”认为他“恃才傲物”,“仲永”自己把自己玩坏了。

事实上,让人大跌眼镜的或者说让努力辛勤的学子们大跌眼镜的是,在小学入中学考试的成绩碾压所有人,尽管小学校里整个学校一共才三百多个人,不过他两科是直接以近乎满分的成绩,甩了第二名十多分。大题全部答对,包括语文作文大题,毋庸置疑的满分,因为实在挑不出毛病,干净整洁,内容深意,唯独填空题一题不填,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遗漏了,这个也只有他知道。

在落后地区农村小学是不存在英语这门学科的。

他以极其优异的成绩考入一所…普通中学。

家里人眼眶都瞪裂了,他还是一歪头说就要去那里。

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去那里,可能是他第一次接触的学校就是那所学校的学生吧,他第一感觉很好,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阻止我我也要顶着去做。

其实在那个时候封建思想,也不能说封建,儒家思想或者说隋唐科举制影响实在深入人心,他软硬兼施,又哭又闹,还讲道理,家里人就是一口回绝,说没商量,让你去这所中学“玷污了”你怎么办。

后来他实在没办法,有一天晚上他故意从梦里惊醒,一脸害怕,嘤嘤嘤的哭着,家里人都被惊醒了,一脸担忧的围着他问这问那,他开始一直不回答也不看几个大人,就在那里抱着被子一直哭着看向虚无,三人都被吓坏了,他老妈差点哭了,他觉得装的差不多了,太过火了就不好了,他这才装的稍微回过神来,一把抱住他老妈,说“我爸爸刚才来问我了爸爸好凶…”他老妈一脸担忧的问“他问你什么了,你别害怕你跟妈妈说,让妈妈收拾他!”两个老人,简直吓坏,一脸恐怖的到处看四周。他看见两个老人的反应,良心终于受到谴责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不过都这个样子了,没办法收场了,只能继续。

“爸爸他问我为什么不去好学校,我就说我不想去,他就说让我等着,打不死我…”他实在哭不出眼泪,只能低着头抱着他妈。

他妈突然一敲床板,啪的一声响,都给他吓到了,他心虚得不敢看他妈,只能抱的更紧,他妈这才说话“他要真敢!就这么突然走了还回来吓我儿子!真来我不好好收拾他!”,她又坐下来摸摸他的头,“没事啊,没事啊,妈妈在这里,看爸爸还敢不敢打你。”

他在他妈怀里点了点头,说困了。

一个年轻女人两个老人就先后走了出去。

第二天几个人都一脸憔悴,说我们也不阻止你去那所学校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们,学习成绩不能落下,要努力要认真。

他点点头,昨晚几个人出去后他就根本没睡,隐隐约约听着几个人在商量。

“你说,这个…是真的假的…”声音浑厚沧桑的声音,这是他爷爷。“这个…恐怕是真的,他还这么小不至于撒谎,再说了他能想到这些吗,他甚至不知道死去的是他老爹。”接下来的声音温柔动听带着一点颤抖,是他妈。“唉,也不管真的假的,你们说,他三岁以前是…那个样子,现在简直是文曲星下凡,真的跟××没关系吗?毕竟他死去的那个晚上这个孩子刚刚好变成这样…而且,而且…他眼睛是黑色的你们看到了吗?这难道…”这是他奶奶的声音,苍老的女声。“别说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儿子的儿子,是你的孙子!他就算是魔鬼那又怎么样!魔鬼也是你孙子!”老爷子威严而低沉的声音,没有人再说话。

……

一阵沉默,他们就各自回房睡觉,他却一直没睡。

双手枕着头,看着天花板,他真的做梦了,不是梦到他老爹,也不是什么恐怖。

他梦到了…一个女孩…似曾相识,他确定素未谋面,这到底是为什么,梦里断断续续的,发生了什么,他想记起来却又很茫然无力不知要从何记起,他似乎去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见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他很确定他从来没去过什么地方也没见过什么人。

就像是……一切如旧进行,却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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