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这里一连住了几日,每日李毅除了修行就是在思索,这一日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李毅目露坚毅,一扫往常的阴郁,召来四尾狐跟大鵟,对大鵟和四尾狐说:“我要出一趟远门,寻找一些天地奇珍,来医治仁儿的病,这段时间就拜托两位了。”说着给一禽一兽深施一礼,大鵟大大喇喇的往那一坐摆谱,几日相处下来四尾狐也认可了他,为了探求更多狐族仙子的下落也留了下来于是谦恭道:“公子不必客气,自当尽心竭力。”
李毅见大鵟得意之形,不免脑袋一转,目露狡狯之色道:“我已将誓言契约转移至仁儿身上,若你不能保的他性命,嘿嘿……。”大鵟一听浑身炸毛:“李毅你个混蛋,王八蛋,你不是人,你居然这么对老子,老子跟你拼了。”可是大鵟也不是省油的灯,转过味来:“你少骗我,我知道这是不可转移的,还想哄骗你鸟爷,哼。”大鵟不了解,希望能炸一炸他。李毅不语,只是微微一笑。就是这一下笑,反而让大鵟不安起来,它转身检查李笑仁的身体,目光停留在右臂那淡淡的如鸟一样的形状,再翻看李毅的手心,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几遍,确认已消失不见,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的颓废。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打不过李毅,对他儿子可不在意,虐不了你,还虐不得你儿子,只要不打死,还不随我便。李毅看着它一会儿懊恼一会儿流口水傻乐,知道它在憋坏休息,却也不知它在想什么,只是李毅千算万算没算到它的想法,如果让他知道了是不是该为自己孩子的命运担忧。
此间事了,李毅说:“这个法阵我已教与你俩,按生门进出即可。虽有变化之道,我也把衍化之法授予你们,照本宣科就行。还有这块玉佩你们收好,如遇此间主人回来,可将此物交与他,定不会为难你们。切记!”见大鵟与四尾狐郑重的点头,李毅才放心。第二日李毅悄然独自离去,开始了另一段征程。
李毅离开后,大鵟每日带着幼狐外出狩猎,美其名曰锻炼。实则为了偷懒,捕猎全交由幼狐。四尾狐也看在李毅与狐族的交情上,悉心照料着李笑仁。几日,十几日,一个月依然不见李毅回转。大鵟倒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偶尔跟四尾狐抱怨嘟囔着:“这该死的玩意不会死在外面了吧,或则跑路了,让我们替他养大孩子吧。”四尾狐却不以为意,把孩子当成自己的悉心照料。时日一天天的过去,婴儿也在长大的一天。也许是兽奶的原因,较一般儿童长得壮实。
转眼间来此地已快一年,李笑仁也一岁了,较普通的孩童外表随看不出异常,可在他半岁时已然学会走路,九个月时已经咿呀学语,如今周岁奔跑起来脚下生风,说话虽然奶声奶气却十分流利,心智一如孩童。
这一日像往常一样,大鵟带着三只小狐狸,还有李笑仁外出捕猎。李笑仁穿着别扭的兽皮衣。说来好笑,大鵟,四尾狐随熟知人类生活,却不知人族衣服如何缝制,只好凭空想像,磨出骨针,找来坚韧的丝草,在一旁指导,还得他自己动手缝制,歪歪扭扭总算把几块兽皮拼凑在一起,穿在身上。可是一跑动起来总是磕磕绊绊,这不摔了好几个跟头,得亏了他肌肤坚韧,骨骼坚固异于常人,虽然摔得有些头晕脑胀,却不见一点划伤。
出了法阵却是另一番天地,如坠火窟炎热难耐,呼吸的热浪似要把嗓子点燃,索性他扯下兽皮衣,裸着白净的身子在地上奔跑如风,转瞬就追上了在前奔跑的小狐狸。初时大鵟还害怕李笑仁不适应,可是看着表现,完全出乎意料,这速度就是大鵟都大吃一惊,平日里在法阵没也没见他有如此表现,虽然调皮捣蛋,可是也都在情理之中,如今却让大鵟大吃一惊,因为大鵟深知,他还未进行任何修炼,纯凭肉身的力量已经可以做到如此地步,是多麽的惊人。兽类虽然没有人类天生的悟性,可是却有先天的身体优势,所以前期兽修生生的压制着人族修者,如今眼前的孩子却打破了这一常理。
三狐一人来到往日大鵟分配狩猎任务的大青石旁等待。大鵟一时神游天外,在空中盘旋好一会儿,等了半晌也不见大鵟下来,小男孩忍不了了奶声奶气的大声呼道:“鵟叔叔你下来啊。”中气十足,响彻山谷,要不是语气稚嫩,谁能想到这是孩子发出的声音。大鵟醒转过来收翅下冲,接近地面时,突然张开翅膀一个急刹带起一阵狂风,吹起满地的灰尘,呛得三只小兽和小男孩不停咳嗽。待风停尘落,大鵟咳嗽了下,清了清嗓子道:“如今你们也长大了。不能好吃懒做。”边说边指了指三只狐狸,“还有你”点了点不安生的小男孩。“一切听从本大王指挥。”
可是毕竟是第一次捕猎兴奋的让他久久不能平息。对大鵟的任务布置压根就没听进去,也并未放在心上。接着大鵟开始不布置今天的捕猎任务,就是简单狩猎黑牛。虽然吃过一次亏可是如今三只小狐狸早已今非昔比,多次完成任务,不存在任何危险。简单地交代后,就让放任这一孩三兽开始搜寻猎物。小男孩不多时外出的新鲜劲过了,开始耍起赖,无奈阿大只能让他骑坐在自己的背上。像往常一样各自分工,阿大吸引青牛王。一年多来的修行,让阿大长大了许多,修为也有了长足的进步,现在虽然还不能够战胜青牛王,但是速度却要比它快上不少,逃跑却不是问题。所以每次捕猎阿大总是去激怒青牛王,青牛王牛脾气上来就发疯似的不停的追逐,阿大就凭借着自己的速度跟灵巧的身姿与青牛王周旋,后面二弟三妹开始分批袭扰黑牛群,初时还有规律的抵挡,可是牛脾气上来一样就开始各自为战。这样就给了两只狐狸可乘之机,驱散了抱团的牛群,总有落单的,也就毫无悬念的捕获了。
得手后两只狐狸开始吼叫,声音在群山间回荡,告知阿大该撤退了。可是阿大千算万算,没料到第一次捕猎的男孩~李笑仁。正在准备撤退时,它却感到背上一轻松,笑仁已经溜了下来,奔向青牛王。这可把阿大吓坏了,另一边却又更加激怒了青牛王。一个吃奶娃也来挑衅自己,不把他踩成肉泥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初生牛犊不怕虎,小男孩奔行如风,把追来的阿大都甩开了,学着狐狸叫嗷嗷的往青牛王撞去。青牛王看着挑衅的男孩再次加速撞向他,眼见就要相撞了。一个修炼数十上百年,一个出生一年虽然异于常人可是却还未踏入修行路,结果可想而知。阿大一边疯了一样往回追赶男孩,一边历声凄叫不停发出警告。可是兴奋的已然忘却危险的小男孩聪耳不闻,阿大只能不要命的再次加速,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冲出将男孩扑倒一边,青牛王如奔雷般擦身而过。阿大护着男孩并未使他受到伤害,就在它准备带着小男孩准备再次跑路时,刚站起来却又躺下,疼的它浑身颤栗冷汗直流。它这才意识到刚才不小心被青牛王的牛角剐蹭了一下,自己的右后腿有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骨头也断掉了。
青牛王见挑衅自己的家伙居然没被撞死掉头再次冲撞而来,誓言将他们葬身于此。男孩傻眼了,他从没有见阿大受如此重的伤,血流不止一时慌乱不知所措。阿大看着逼近的青牛王焦急的硬撑着站起来:“快走,快走,笑仁。他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说着用头不停地顶着男孩让他走,一个站不稳又倒下了。小男孩这是才楞过神来,看着满地的鲜红血,哇的一声哭出来:“阿大,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我还要跟你玩呢,你说要陪着我找爸爸妈妈的,你不要死。”
阿大艰难的重新站起来,艰难的挤出一丝笑意,忍着巨疼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栗:“小傻子,我怎么会死。”看着已经冲过来的青牛王,把小男孩护在身后,满眼的温柔回头看着他说:“你快去找鵟叔叔,我在这拖住它。”小男孩慌忙的点点头,摸了把眼泪头也不回的奔向大鵟。
阿大拖着一条断腿一瘸一拐的奔跟男孩相反的方向,一边学着大鵟模样挑衅的说:“小青,你个笨牛,蠢牛,往日你捉我不得,今日我就让你一条腿,你也追不上我,哈哈,我看你能耐我何?”这要是在平时阿大是绝不会去挑衅青牛王的,害怕青牛王牛脾气上来红了眼,纠缠不休那自己也讨不了好。可是如今怕它去追笑仁,只能冒死挑衅了。可是那条断腿严重的影响了自己的速度,一着地就疼彻心扉。青牛王本就注意到它,多次挑衅自己,不过因为速度不及狐狸,总是被它逃脱,今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青牛王放弃了小男孩撞向阿大。
阿大回头见男孩已经看不见了,放下心来,立在原处不在动看着青牛王,不是它不想逃,只是这么一段路已经疼的它要耗尽所有力气,冷汗已经浸湿了皮毛。与其把力气耗尽在逃跑的路上,不如留点体力跟它周旋,也许能有一丝生机。
青牛王见阿大停下脚步,虽心有疑惑,可是一根筋上来,誓要将将这个多次挑衅自己尊严的狐狸毙命于此,速度不减继续向前冲。这时阿大有些后悔,没想到青牛王没有迟疑,看来今天要命丧于此,不过见男孩已逃脱,心中又莫名的一松,坦然面对。
仿佛已经看见了狐狸血溅当场,粉身碎骨的模样,青牛王不禁内心狂喜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狐狸的身上。就在这时青牛王的余光瞥见右侧一道暗影急射而来,由于自己一时不查居然无法躲过,只能硬抗,先弄死那个惹人恼的狐狸。可是就在要牛角触及阿大时,那道黑影也撞到了青牛王的颈项处,极速带来的巨大冲击,让青牛王翻滚了出去,感觉脖子都要断了。黑影也被反弹回去,跌落在地上,一路翻滚带起漫天的灰尘。本来闭目等死的阿大,听见巨响,睁开双眼一看自己还好好的活着,看到栽倒在一旁的青牛王内心生出一股死里逃生的愉悦,可是听着那个奶声奶气的咳嗽声,转眼心又提到嗓子眼了,看着从灰尘中走出的蓬头垢面的小男孩,心转瞬又跌入万丈深渊,跌跌撞撞的奔行到男孩面前狰狞的面色历声吼道:“谁叫你回来的,快走快走,快走啊……。”小男孩被吓坏了木立当场,他重来没见阿大生这么大的气,委屈巴巴的留着泪说:“可是,可是我不要你死,我害怕没有你。”
青牛王已经站起来晃动了下硕大的脑袋,一看原来是那个小男孩回来了,内心不怒反喜,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脖子这块是自己的软肋,不过经过刚才一试,它也知道了男孩对它够不成威胁,也正好把这俩冒犯自己的小崽子一网打尽。
阿大看着迫近的青牛王,现在逃跑已然来不及了,内心反而平静了脸色温柔的用舌头舔了舔小男孩脏兮兮的脸柔声道:“既然已经这样了,看来我们已经无法逃脱了,不如你我兄弟二人和它周旋一番,争取一线生机如何?”小男孩见阿大不再生气高兴的:“好啊,好啊。”不过阿大又严肃的说:“那你得听我的,不得擅自行动。”小男孩使劲的点了点头。
话虽如此可是自己身处劣势,已是凶多吉少,这些话也就自我安慰,只盼能拖得片刻,鵟叔能听见刚刚自己发出的信号及时赶到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青牛王已经胜券在握了,所以倒也不急躁了,慢慢的跺着步子,围着两只小崽子转悠,满眼的戏谑。世人都传估计狡诈狡猾,可是阿大跟男孩毕竟涉世未深,混账话倒是跟大鵟学了不少,诡计确实万万不会的。
阿大只能将男孩护在身后,一边忍着疼痛与青牛王对峙。满脑的痛苦已经折磨的它无法思考,还要一边强装镇定。内心满是煎熬,也许这就是度日如年的感觉,倒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可是看向小男孩又不得不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