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堂之上,太监尖细的嗓音在金銮殿响起,“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沈节站出来道,“皇上,臣有本启奏。”
满朝文武皆诧异的看着他,要知道沈节平素里除了战事方面的政事,其他国政都是一副低调不参与的态度,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竟引得他亲自上奏?
皇上心中了然,“卫国公,说吧。”
“昨日老臣的孙女遭城中匪徒绑架,在这皇城之中居然有如此流寇,这极大的威胁了百姓的日常生活甚至是皇上的安危啊!老臣请旨,由老臣的三个孙子,带兵剿匪!”说完,沈节便跪在了地上,众臣皆看着龙位上的那个男人,等他的回应。
“卫国公,起来吧。”看着跪下的沈节,皇上神色沉重,“流寇之事,朕已知晓;昨日若云,也是那被绑架的人之一。”
群臣哗然,“居然敢绑架我朝公主,这匪徒简直嚣张至极!”
皇上一拍龙案,震怒,“简直胆大妄为,敢在京城内为所欲为,还敢伤了朕的公主!”
皇上一向情绪内敛,甚少动怒,群臣皆惶恐,“皇上息怒!”
“卫国公,朕把御林军的兵权暂时交你,就由你家三个小子,剿灭这群匪徒。”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森冷,“记得给朕格杀勿论。”
沈节跪地,“老臣遵旨。”
瑶华宫里,德妃正给一株香玉牡丹浇着水,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突然听到守门的太监喊着“大皇子驾到。”
德妃忙放下了手中的水壶,正准备去见儿子时,却见萧佑卓满脸怒气的走进来,“你们都给我下去。”
屏退宫女太监后,萧佑卓才生气的道,“母妃,您害萧若云作甚,现在父皇震怒,下旨剿匪,连御林军都出动了,若是那群匪徒供出外祖父,那可如何是好?”
德妃的表情顿了顿,“卓儿,你是如何知道的?”
“自然是外祖父告诉我的,母妃,您怎可如此意气用事!”
德妃觉得有些忸怩不安,她一个做母亲的,竟给儿子教训了去,“母妃也是...太过生气了,那日在御花园,你父皇一点面子也不给我,我忍不住,就....”
瞧着母亲这般沉不住气,萧佑卓恨铁不成钢道,“母妃,那萧若云只是个女儿身,根本挡不了儿臣的路;你若是真讨厌她,等我们成功了,再杀她便是,可是你这番若是叫父皇发现,我们便满盘皆输了!”
德妃失神,喃喃道,“可是她...她的名字实在是叫母妃心如刀绞。”
“这次幸好是外祖父办事妥帖,并没有泄露身份,不然若是叫父皇查到了...”,看见德妃这模样,萧佑卓也不好再说下去,无奈叹口气,安慰道,“母妃,儿子知道你心中有恨,但小不忍则乱大谋,您再忍忍,等儿子登上大位,你想杀谁便杀谁。”
德妃沉默,良久才点头说,“好,母妃知道了.....”
卫国公府,沈子珺正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着太阳,悠哉悠哉的吃着蕙质刚给她剥的花生。
兰心进来禀报道,“小姐,表小姐来看您了。”
沈子珺欣喜,“慧表姐?快去请她进来。”
兰心还未出门,就听到汤慧的声音传了进来,“不用请了,我都进来了。”
沈子珺一瞧,果然是她风风火火的表姐,当即便打趣道,“是哪阵妖风把表姐吹来了?”
汤慧给了她一个大大白眼,“你这坏丫头,受伤了都不消停,我可是特意来看你的。”
沈子珺笑道,“是是是,宝宁感谢表姐的挂念,宝宁一定铭记于心,感恩戴德。”
汤慧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少贫了,这次是命大,不知道是谁救了你,以后可要注意了。”
沈子珺沉默,这次要不是送蒋惜语回家,她才不会出事呢!
汤慧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你这次被绑架,是不是跟蒋惜语有关?”
沈子珺愣了一下,问道,“怎么这样说?”
“姑姑今日一大早便回汤府找小舅母,我偷听到什么蒋惜语,什么绑架的,然后小舅母就带着姑妈去齐国公府了,具体我也没听清楚;所以我猜想,莫不是你被绑架是她指使人做的?”
沈子珺哭笑不得,汤慧的脑补能力还真是杠杠的,“不是啦,她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胆子去指使,一起被绑架的,可是还有萧若云呢!”
这下汤慧才真的被吓了一跳,“萧若云,这绑匪胆子也忒大了吧,当朝公主都敢绑!”不过又想到,“不过这跟蒋惜语有什么关系?我看姑姑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好凶的,我还从来未见过姑姑那个样子呢!”
瞧着汤慧一脸疑惑,沈子珺只好解释道,“不是,蒋惜语昨日也被那群匪徒绑架;我们跟绑匪谈了条件,放走一个人回来筹钱,我原是想让她回来能够趁机报信,结果我们等到天亮,也没人来救我们。”
听到事情原委,汤慧气得咬牙切齿,“什么人啊,难怪姑姑要找她麻烦呢,亏得我以前还觉得她单纯可爱,想不到竟是这样一个人!”
看着汤慧那义愤填膺的模样,沈子珺倒有些想笑,“好了,这种人以后敬而远之便是。”不过若她再敢动别的心思的话....沈子珺眼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汤慧忙拍拍沈子珺的肩膀,郑重的说道,“放心,我以后绝对不跟她来往!”
沈子珺点头,汤慧不跟蒋惜语来往,她也放心些,要不然以汤慧粗神经的性子,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汤慧又若有所思道,“这下我明白萧若云是怎么回事了,我说呢!今日在国子监的时候,她特意来找我打听你的情况,当时把我给吓得!我还以为她又要整你了呢。”
想起那日她跟萧若云在那间狭小的屋子里相互依偎的场景,沈子珺轻笑了声,“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她不会这么做的,不过她这么快便去上学了?”
“是啊,不过她戴着面纱,倒是有些奇怪!别管人家了,你先说说你,不仅伤了手,膝盖也破了皮,什么时候才能大好哟!”
沈子珺心中了然,萧若云被那匪徒打了一巴掌,定是还没消肿,所以才戴面纱的。
“其实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娘亲他们不肯让我出去走动....”
汤慧毫不客气的弹了一下沈子珺的额头,“这还用想吗!姑姑可是为你好,你伤还没好全,若是乱走动的话,留疤可怎么办?”
沈子珺捂着额头道,“表姐,你轻些,若是打傻了可怎么办?”
“慧慧,你又在欺负宝宁了?”未见其人先见其声,是沈钧!
“慧表妹,你可不要趁着我们不在把宝宁打傻了,这样子的话,娘可是要追到梁国公府,把你也打傻的,哈哈哈哈...”这欠揍的声音,沈清也来了。
果然就见到兄弟两个一前一后的进来,汤慧直呼不好,欺负人家妹妹被逮了个正着,还能再惨一点吗?
瞧着汤慧受到惊吓的样子,沈钧忍不住开口逗逗她,“慧慧别怕,母亲若是要把你打傻,我定会帮你拦住的。”
汤慧昂起头,“哼”了声就别过头去,“姑姑才舍不得打我呢,姑姑最疼我了!”
院子里其他三人哑然失笑,沈子珺问起,“二位哥哥怎的回来了,你们不是剿匪去了吗?”
兄弟俩相互看了眼,沈清才答道,“匪寇已经尽数剿灭,不过是平日里一些偷鸡摸狗的小贼,等我们带兵前去的时候,一个个的都吓得屁滚尿流。”
沈子珺蹙眉,那绑匪头子明明声称自己是土匪,而且那帮匪徒都会武功,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偷盗之辈呢?而且,普通的小贼又怎会在知道萧若云的公主身份和她的郡主身份后以后不惧?沈子珺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有一封奇怪的信。”沈钧在一旁补充道。
“奇怪的信?”
“我们在匪徒所住的那间院子里捡到一份信,但是那封信好似是幼童随笔乱画的,尽是些奇奇怪怪的图案和符号。”
沈子珺低头沉思,她前世在小说里看到过,古人是有密信这一说;但是一个土匪,怎么懂得这些复杂的密信的?这实在是引人遐想....
“那信现在在哪里?”沈子珺问道。
“大哥收着呢,说是得空了给他师父瞧瞧。”
沈临的师父是沈临去东南沿海战事前线时认得,据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且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事,这信也许他能看懂也说不定。
沈子珺点头,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