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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万般诸恶

“伟大的生命女神,我就为我的弟弟亚尔维斯在神明面前居正当的地位,并开始祈求,以驱赶出潜藏在他身边的邪恶,宽恕他的罪孽。”

“我支持生命女神翠丝娜的权柄,奉她的名字,告知一切的邪灵离开,不许它们再度回归,我们因对神的祷告,创造了属灵的的魔力。”

“我们从前所顺服的那些持续不断的祸患都停止了,所有信徒的生活因得到生灵的祝福而改变,祷告驱散了邪恶,以至阴府里所有的魔鬼都不得闯入,圣灵降下的烈火之灵会每天放进它的心里,要把留存的所有邪恶灼烧殆尽。”

“愿伟大神明的旨意成全在他身上,赞美生命女神。”

每时每刻都人满为患的教堂里,所有人都把双手放在颚下,低头祈祷,教堂的尽头,巨大的女神像正满脸悲悯地张开双手,像是要细细聆听信徒们所有的祈求。

有着一头柔顺淡金色长发的米拉和其余人一样,也虔诚的祈祷着。

自从他的弟弟亚尔维斯被希尔里城的城主少爷胁迫着进入巫魔山脉之后,除去在洗衣房工作的时间,她大多数时候都会在教堂的祈祷中度过,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自己的祈求。

她诚挚的祈祷好像真的感动了上天。

就在她整日以泪洗面,对已经离开两个多月的弟弟的生还绝望时,亚尔维斯竟然奇迹般地从巫魔山脉里回来了!

浑身是伤的亚尔维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磨难,以至于回到家的时候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破烂的衣服看上去像是一个逃亡的罪犯,全身上下身无长物,只有手里还攥着一枚残破的从巫魔山脉里带回来的古代帝国金币。

即使已经被世界折磨得不成人形,但是在看到自己姐姐安然无恙之后,他终于还是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直挺挺地倒在泪眼婆娑的姐姐怀里,如梦呓般说道:

“米拉姐,现在该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得益于希尔里城少爷一行人是偷偷离开的,没有告诉更多的人,所以底层平民亚尔维斯的回归并没有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倒是向来打扮干净得体的米拉更加遭人觊觎。

米拉和亚尔维斯的屋子位于希尔里城中一个偏僻的街巷里,三小间屋子是父亲还了一辈子债才从城主手里赎回来的,刚刚还清债务的那天,他自己也一命呜呼,只留下一双儿女相依为命。

米拉从小就背着弟弟在脏乱的街头巷尾淘食,目睹着肮脏丑恶长大,无论是贵族滥杀无辜欺压平民,还是地头蛇你追我赶抢夺地盘,甚至是左右邻居的女孩被狠心的父母卖进妓馆,她都亲眼见过。

但她从未被这些极其负面的情绪所侵蚀。

笑容温婉的米拉像是黑暗中诞生的女神,即使身处脏乱无序的底层世界中,她却从未被其所污染,沉稳干净得像是一团圣光,见到她的人无一不会被她所吸引。

也许身为平民,她就这样平平淡淡生活一辈子也不会引起贵族的注意,只不过在经历教会的“圣光神启”过后,事情终于发生了转变。

“神启”是东陆所有教廷信徒必须经历的仪式,经历过神启之后,少数人会获得“神”赐予的神迹。

有的人在经过神启之后直接从不会魔法的普通人变成了亲和魔力的体质,从而成为卓越的法师,有的武者则变得拥有一项特殊的武技,如果经历神启的人是魔法师,那他说不定会获得一种禁术魔法,总之,越有天赋的人就越有机会得到神启。

这一切听起来不错,但事实上能得到神启的人实则寥寥无几,大多数人经历神启之后都毫无改变。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神启其实是预测人生成就的试金石,许多没有得到神启的人会就此认命,这也是奥拉除了各种怪客组成的魔法团之外,极少发生暴乱的原因,大多数人已经失去了斗志,逆来顺受。

虽然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皇室中皇子皇女的神启总能获得超凡的力量。

就像奥拉帝国当朝皇女芙蕾雅,她在经历神启之前也只不过是一个高阶骑士,但是经历神启之后直接获得了一条纯种火焰巨龙的灵魂契约!玄力的修炼也连连破境,不但成为了会使用魔法的魔剑士,皇家武技霸拳的修炼也极为顺利,到如今,她已经是整个东陆三十岁年纪中成就最高的一人。

身为平民的米拉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能蒙受上天的恩泽,在经历过神启过后,她从一个不会魔法的普通人,变成为了一个亲和光之元素的准魔法师。

光之魔法并不罕见,大多都是经过神启之后才获得光之力的。光之魔法对东陆意义重大,因为光之魔法师能很清晰看清伪装者与人类的区别,所以东陆大多数的光之魔法师都被教廷吸纳了进去,成为了教廷对抗伪装者的中流砥柱。

米拉当然也接到了教廷的邀请,而她身为教廷信服的生命女神忠实的信徒,本该义无反顾加入教廷。

但是她最终却选择了拒绝,同时拒绝的还有塔拉库沓、旋魔会、第六元素、真实之眼......等异教徒的团体。

没有过多的原因,加入教廷或者魔法团意味着要与自己的弟弟分别,随时侍奉在神的脚下。

她实在不忍心抛弃那个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弟弟,所以她拒绝了所有邀请,也拒绝了体面的工作,来到洗衣房,继续着平淡劳累,靠自己双手赚钱的日子。

“拒绝了教廷的光魔法师”

没想到的是,这个奇怪的名称为米拉带来了极大的麻烦,由于她没有受到教廷的保护,希尔里城的浪荡子弟们开始不断骚扰她,想要“尝一尝”光之魔法师的滋味,毕竟教廷里的光魔法师都是高洁神圣的,而眼前的光之魔法师不高冷,而且还楚楚动人......

贵族老爷们猎奇的变态心理让她突然变成了一只肥美的猎物,一时间希尔里城里各路贵族或是威胁或是用钱财勾引,都想要“一亲芳泽”。

不过有趣的是希尔里城城主的少爷也看上了米拉,其他贵族虽然眼热,但是也得让这位爷先请。

而这位希尔里城城主少爷约克本就有未婚妻,为了得偿所愿,扫除障碍,他带着自己的未婚妻莲娜,胁迫着米拉的弟弟亚尔维斯,进入到了巫魔山脉中,想要顺便把自己不太喜欢的未婚妻和碍事的亚尔维斯弄死,一举两得。

只可惜一行人就这么失踪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等到亚尔维斯回来的时候,米拉又被一群丑恶的贵族给缠上了,其中某些大胆的家伙已经等不及了。

“愿神的祝福与我们同在。”

为亚尔维斯祈祷完毕,米拉凝视了一眼远处的女神像,戴上薄手套,准备离开教廷,由于已经进入初冬,地处北方的希尔里城此时寒意十足,常年在洗衣房工作的米拉双手已经落下了毛病,一到冬天就有股彻骨的疼痛,要不是经过神启之后她能稍微驱散一些寒意,她可能要坚持不下来了。

她也曾尝试过其他的营生,但是都失败了,因为如果不向贵族们妥协沦为玩物,她做不成任何事。

走出教堂的大门,密集的脚步声紧随其后,米拉心底升起一丝恐惧,捏紧胸口的祝福宝石,加快了脚步。

身着轻甲的骑士们没有给她机会,也不在乎周围行人的注目,先是加快脚步把她围在中间,其中一个穿戴着魔力机械臂的大汉用铁手一把捏住了她的嘴巴,把她硬生生给提了起来,任凭她在半空中挣扎。

一行人簇拥着大汉闪进了一条阴暗的小巷,只留下不明所以的人群和地上的两只小皮靴。

“咳咳咳......”

壮汉松开机械臂,一把将米拉扔在地上,后者捂住嘴巴,咳嗽起来。

“呵呵呵......”

一个断续阴鸷的笑声从黑暗中响起,米拉一边蹬着脚后退一边惊恐地抬头,一双白净的长袜顿时沾满了灰尘和泥土。

在众多武士的簇拥中,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驼背老头渐渐被推了出来,他的头发早已掉光了,满脸如树皮般的褶皱向下垂落着,上面还点缀着许许多多昏黄的斑点,一口烂牙再配上覆盖着眼翳的眼珠,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一样,死气沉沉,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

“城...城主......”

惊恐至极的米拉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就是希尔里城的最高统治者,约克的父亲,比任何把她视为猎物的贵族更加拥有权威。

“听说......”

腐朽的老头在看到青春活力的米拉之后浑浊的眼中竟然闪烁过一丝兴奋,用刺耳难听的腔调拖拉着说道,“和光......魔...法师......”

他说话断断续续,像是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交......合...”老头一双死人般的眼睛死死盯着米拉,“能......让我......活得...更久...些......呵...呵...呵......”

“求求你放过我,城主大人...”

浑身发凉的米拉退到墙角,眼中满是泪水,只有在噩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突然成为了现实,她心中突然升起强烈的恐惧和无力感,仿佛身处地狱。

“你......不......”

迟钝的老者又开始说话了,只不过这次连他的手下也等不及了,一个骑士咳嗽一声,上前说道:

“老爷的意思是,你要么就乖乖脱光衣服侍奉他,要么我们就砍掉你弟弟亚尔维斯的四肢,割掉他的舌头,弄瞎他的眼睛,我们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且他还会听到你被凌辱的声音,但是却说不出一个字,嘿嘿嘿......”

骑士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般惊得米拉浑身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

“当然,城主大人也不会亏待你,在完事之后,会赐予你和你弟弟一笔几十年也用不完的财富,啧啧...真是令人羡慕啊,”骑士瞥了一眼老头,冷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正了正颜色,看向米拉,“好了,条件你应该都清楚了吧,是时候做出选择了,老爷可等不及了。”

向来矜持的米拉终于低声啜泣了起来,贞洁与之于亲情,孰轻孰重?

她实在无法做出更多的选择,因为在强者面前,根本没有所谓的选择。

哭了一会儿,低着头的米拉像是被现实击倒,缓缓抬起双手,开始解开胸前的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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