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小白。
那天思虑再三,我还是决定叫它小白。简简单单的名字,傅说也笑着说好。
与它嬉笑着闹了一天,它便在傍晚的时候离开了。夕阳映在川溪上,它抬着头看了我一眼,转了身朝树林里去了。
“它要回家了。”我喃喃,又有点难过,对站在一旁的傅说讲:“我很喜欢它。”
傅说点头:“我知道。”
“可我又怕它不会回来了。”
“它会回来的。”傅说低声说道。
我看着川溪,低着头叹了口气。
夜里,我躺坐在院里的藤椅上,仰着头看天空。今天没有云朵遮住星星,月光也正好。
傅说从屋子里出来,替我披上了一条薄毯,又将刚温好的药递给了我。
我喝着药,不禁笑:“我现在喝药就好像在吃糖。”
傅说也是笑着。
我又轻语,唤他:“傅说,你说,小白还会回来吗。”
“它会回来的。”他回。是和在川溪旁一样的话。
我不禁轻笑。
药很快便喝完,我将药碗递给了傅说,糯糯的开口:“好甜。”
傅说接过药碗,转身回了药房。出来时,手里又端了一碗药。
我接过,嘴唇刚碰到碗沿。耳边响起了傅说说话的声音。
“这次不会太甜。”
我愣了下,嘴角勾起。
抿了口药,却呆了。
是治疗寒症的药。
我抬头看向傅说,喃喃:“是治疗寒症的药。”傅说嗯了声。
我便又问,有着些许疑惑:“为何你会知道我有寒症?”
我一直患着寒症,这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无法根治,只能靠药缓解。
一到冬天或者是较为寒冷的天气,我便会全身冰凉,像是沉浸在寒冰里。
于是宫里的药师便为我配了药,让我每天都服用着药,以此不让寒症发作。而由于现在是夏天,寒症发作的几率很小,再加上出了那样的事,我也没在意在这个时候喝寒症的药了。
伯隐为了保护我,防止有心人做一些伤害我的事,便对外隐瞒了我患寒症的消息。所以除了伯隐和一些药师,很少有人知道我患寒症的消息。
伯隐?
思惆片刻,我回过神来,“或许是伯隐告诉你的。他将我交给你,就一定会将这些事告诉你。我却没想到。”
傅说只是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之后我又说:“他们是不会在这个药里加蜜饯的。”
傅说摇头:“无碍。”我笑了起来,继续喝药。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好。”
“嗯,明天会是晴天。”傅说道。
我微微笑着,夏夜里有风吹过。
晨早,我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窗。
窗外的凤凰花依旧很是耀眼,而我撞进了我期待了好久的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
我欢喜的叫了起来:“小白,你果然又回来了。”
白鹿伸着它长长的脖子,靠过来舔了舔我放在窗沿的手。我咯咯笑了,摸了摸它的头。
“傅说昨天说你会回来,你便果真回来了。”我摸着它的头,轻轻对着它说:“我很喜欢你,在这个余山上。”
“昨天看到你在川溪回头看我的那一眼,我便知道你要离开了,那个时候,我心里面很难过。”
“小白,你别走了好吗。或许说,走了一定要回来可以吗?”
白鹿抬着头看着我,一双眼睛清明如水晶。沉默了好久,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明明知道你听不懂,还是想对你说那么多,我真的是越发傻了,怎么莫名其妙做这些事。”却还是抱住了它,“但是小白,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
我松开了它,冲它笑了笑。然后起了身。
穿戴好走到前院时,傅说已经坐在石椅上摆早食了。我兴奋地走到他面前告诉他:“傅说,小白回来了。”
傅说笑着点了点头:“我看到了。”
“你昨日说它会回来我还不抱什么希望。却不曾想真的回来了。”
“它喜欢你。”
“或许吧。”我踌躇了会。“但我很喜欢它,之前伯隐也曾让我养些宠物,却都没有多大兴趣。可昨日刚见了它,我便很喜欢它。可能我命中注定就要养一只白鹿吧。”
“傅说,我好想养它。”我笑着对傅说讲。
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玩笑话,白鹿是六国的灵物,怎么可能会让人饲养。它活在充满灵气天泽的的余山,藏在世人不敢妄想的白鹿谷,怎么会随着我,陪在我身边,最后陪我进主国的深殿中呢。
我随意开口,想着或许惹傅说笑了。
却不曾想,傅说看着我,眼中是温柔和认真:“好。”
我呆了片刻。不自意喃喃出声:“你还是六国的谋相吗?”过后又是笑了。
而傅说,只是静静看着我,没说话。
或许我也想是。
不知谁在心里轻语。
可又偏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