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重来复。鹰鸣鸡飞,且看龙虎斗。”
好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今夜这厮果然来了。看着架势,定是有备而来,只听那地面尘土沙沙,淡泊月下,人影穿流,明晃晃的兵刃划过地面是哧哧作响,蛇鼠低头绕行,怕是招惹了这帮凶神恶煞之徒,也是丢了小命儿。
这老槐树下暗淡无光,去旧看得真切,来了五人,有些眼力见都知这些人是那李家二少爷之人。
显然那五人也是料到那白日里的少年有些力气,不是好惹货色,没敢轻举妄动,大张旗鼓的白日行凶,选这夜里前来是避了眼杂,也是图个方便。这不,白日里打伤的那人也在其中,提手的刀颤抖,是气的发抖,若不是二少爷拦着,估计这白日里就杀了过来,被这少年损了颜面,丢人。
“老大,今夜若这小子还在此地,就让我宰了他,一了百了,我对他可是恨的牙痒痒呐。”显然这人已然是对这去旧是恨之入骨了。
一行五人借着月色,见那为首之人手持双斧,即使蒙面,那双眼也是目露凶光,此人正是那五人之头目,也是那李家二少爷的贴身护卫,此人可谓是出手即杀人,最不济也是要见血。话说此人呐,是那李家二少爷的爹爹李元庆特地从那军中千挑百选给择出来的,专门派过来给保护这个李家二少爷,这李元庆也是知晓这二儿子不识文武,偏偏对那姿色女子颇有兴趣,打小就是骄奢淫逸惯了,也怕他在这边界之地惹出了乱子,有个三长两短,故派此人来。
“不急,此仇必帮你了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此人我记住了。就算你放过他二少爷也不会放过他。”那为首的人点头不动声色的说道。
此时狂风萧萧,黄草打地,哗哗作响,让人不安。
这几贼人缓缓沿路走来,倒是没有看见那躲在大槐树后的少年。再说这少年,此少年可不同常人,黑夜中那双眼银晃晃,像两颗挥发着暗光的夜明珠。
几人走近这老槐树,这老槐树是他们的必经之地。去旧刚也听闻了几人谈话,也是知晓,这几人来此,若是看到我,怕是要下杀手了。虽说这去旧没杀过人,可也知晓对敌人的仁慈那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只见这去旧屏住呼吸,一点一点的摸着那大槐树移动,几人俨然已经来到了大槐树附近,要说这大槐树是粗大,两人环抱才可免强能够全,挡住这去旧一人是无什么大碍。去旧绕着这大树缓缓的移动,入脚那是轻柔,如履薄冰。
“这屋内亮着,怕是那小娘皮和那小子有所准备,你们随我先去打探一番,别误中了别人的圈套。”这为首的人见此轻声说道。向前做了个手势,便做势领着几人前行。
“等等,老大,若这小子见我们来势汹汹跑了如何,这女子倒是无妨,可这小子有些力气,怕是有些门道,要是冲出去,咱们可不好追啊。”那被打碎了两颗牙的持刀护卫惺惺说道。可见他想的还挺周全。
“也好,那我们四人前去打探情况,你在此地守着,不管是谁跑了出来你就扑上去,不要放过。若是那小娘皮独生一人在屋内,擒她后直接回府,若是那少年在我们四人也足够。”这为首的人答道。
见那为首之人拿出手中双斧已然贴着墙没了过去,身后四人紧随其后。这破牙之人便紧紧的盯着屋子大门,不放过一个角落。殊不知,他已是在别人圈套之中。
见那四人摸着屋门便进了去,门没锁。这去旧心已知这女子不会有危险,暂时是安全的,这些人前来是对付我的。
那破牙的侍卫也是站立不安,全身的精力汇聚在眼上死死的盯着前方。
说这时那时快,去旧移到那持刀之人后方,猛的上前就是一记手刀狠狠的打在那人的脖颈儿处。轻微啪嗒一声,用力极猛怕是连那骨头都给敲碎了几根,别说那人没反应过来,就连那树头的猫头鹰都纹丝不动,一个呼吸间那人就应声倒地晕厥了过去,像只死牛般一动不动。
去旧猫着腰将那躺地的侍卫拖到了大槐树后,拿起那持刀侍卫的刀放在手中,今日之事,已然至此,显然没有了退路,提刀向前,不依不饶。
就在此时,那屋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还是那为首之人,为首之人出门后随即侍卫也跟了出来,不过多了那女子,没有争吵不休,没有泪如雨下,只见那女子身披紫衣,面容无暇,在那暗黄的灯光下,更是惹人怜惜。
可在那女子眼中并没有见过丝毫的畏惧之味,怕是心已死了。
这一幕去旧心中绞痛了一下,停在原地并未走动了。
“傻站在石头上作甚,那小子不在,今日便如此吧。”那为首之人显然已经见到那去旧,看不清楚,去旧堂堂八尺,比那持刀之人高了不少,这为首之人显然没想到那就是去旧,全当那持刀侍卫站在石上,才会比往日高出一头来。
去旧没答应,那为首之人也是没有多想,便哼着小曲,领着几人走去,那手中双斧已然是别在了腰间。
去旧见几人没察觉出不对劲,去了便跟上。“咳。”就在此时那女子咳嗽一声,这可真是晴天霹雳。
“你是何人?”那人显然回头一眼,如此近的距离,显然看出了去旧。惊叫起来,任谁也得如此,夜行身后跟了个陌生人谁不惊叫。
这一惊叫便是将那所有人的目光给拉了回来,同时也将那去旧给暴露了出来。
就在这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旧心知暴露,便上前将那女子拉起,放在身后。单手立刀挡于身前。
“莫公子,你没走?”冰霜般的女子此时开口诧异的问道,眼中流露晶莹。
“闲话少说,你快走,我断后。”去旧见此女子还有功夫在此询问不免着急了起来。
“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女子字字说出。女子心知自己是走不掉的,就算能走,走了岂不是落了个薄情寡义之徒,倒是连累了这莫公子。
“好个英雄救美,女护夫。可惜啊,你们今天谁也走不掉。来人,拿下它,反抗则杀。”最后几个字这为首之人已然是咬着牙吐出。他见去旧于此便已经知晓那看门之人怕是凶多吉少,胸中不免不痛快。
说罢那三人便以包夹之势围了过来,此时此刻,那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那去旧偏偏是个激流儿,不甘如此,已知那女子是不愿再走。便也心一横,持刀上前。
“我于此,当如何!”
说罢,趁那前方之人不注意,去旧便挥舞着手中大刀向前,耍过棍棒,着手大刀便当那棍棒耍了起来。那是虎虎生威,势如破竹,迎着那面前之人便是劈砍下去,用力极猛。
那人没想到这少年旧如此发难,一时疏忽,持剑上前拦刀,可他怎能拦得住这去旧开山之力。果不其然,啪嗒一声,剑被震出手外,那剑落地后上下颤鸣,可见其力道。可那去旧一刀并未就停住,向下之力仍在继续,那人躲避不及,这可如何是好!只听刺啦一声随着一声惨绝的呼喊,那刀深入那人肩头,怕是琵琶骨都给他砍断了。
夜风袭来,凉了起来。
“好你个小儿,下手如此凶横。”那为首之人怒喝。见那剩下两人面面相觑,都是刀口舔血之辈,便开口作势。
三人包夹,一人重伤倒地,也就空了一小方天地来,去旧见此,容不得多想,急忙拉起那女子就是逃窜,心知,刚那一击,着实走险,那人没反应过来,便受了一刀,再下去怕不是容易事了,况且这女子死活也不愿,是个拖累。
“给老子追,杀了那小儿。”为首之人上前追喝,眼中血丝爆裂开来。
瞬间那两人便是随着为首之人提剑上前追来,去旧带着那女子是一路疾行,可片刻后那女子便脚软走不快,很快便落了下来。
“莫公子,你走罢,于我,不值得。”女子深知自身是个拖累,见此下去,二人都要落入那贼人之手。
就在此时,只见呐,那为首之人目露凶光,死死盯着那前方的少年,抽出斧来,单手持斧,嘿呀一声,便向这前方就是丢来,那人手臂青筋暴起,也是用力极大。那斧头在空中旋转,发出呼呼声来,不断的在那女子眼中旋转放大,若不是这女子脚软落下来这一斧必然是要击中去旧的,只见这女子挣脱了去旧的手,双手撑开,反倒是挡在了去旧身前。目露闪烁,已是必死之志,想以此瘦弱身躯挡下这一斧,瞬间,时间静止,风来,卷起尘土,吹乱了发梢,也吹落了那女子眼角不经察觉的一滴晶莹。
去旧见女子落下便慢下脚步回头,这一见不得了,那斧头已然刺过来,正前方正是那女子,不足五米,女子竟要为自己挡下那一斧,这一斧下去怕是要命。
也想不得太多,这去旧心中没有选择,猛的就是上前环抱住那女子,一个转身,将那女子于自己换了个位置。
一声闷哼,斧头稳稳的扎在了去旧后背,瞬间血腥气息旧弥漫了这方天地。这女子方才已是抱有必死之志,闭眼顺受了。就连死前还在担心这莫公子该如何是好。
去旧低头闷哼一声,口中鲜血溢出,这一斧扎的深,没入大半,怕是入了心房。去旧脑中嗡的一声,只觉得双目有如失明,几息间竟失去视线。
他咳了一口血,颤颤巍巍的转身,啪嗒一声,支撑不住,左膝跪地,右手持刀立于身前,发丝凌乱散落。
此时此景,真有如那:“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你走,再不走就真走不掉了。”口中拼命挤出一句,临死都在护着女子,更是维护这那心中刻在骨子里的道义,这没来由的刚正不阿似是血统又似是其他云云,说不清道不明。
女子那见过此般,入目是血流不止的后背,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她浑身发了凉。
她忘了去旧的话,反而身子微颤,提步上前,拔下发簪握紧在手中。弱女子又如何,今日就是死也得拼上一拼了,只是这公子的恩情怕是只有下辈子再报了。
那为首之人已然跟上,见此,冷笑不止。显然是一种胸有成竹,瓮中捉鳖之意味。
就在女子上前之际,刹那间,呼呼作响,风云惊变,飞沙走石,惹的人睁不开眼。
再睁眼时,女子身边已然是多了一人,那人身着灰布麻衣,再看细些,是个老人,老人腰间佩剑,剑极长,足五尺。
这一幕恍如隔世,不光惊了那女子,更是惊了那为首之贼人。
“带他走,这里交给我。这丹,替他喂下。”老人淡淡开口,其声似那古井无波,但却令人不得不听。
女子已没了选择,接过丹药,看向老者和身前去旧,而此刻那去旧头已低垂,似是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你这老头,休要多管闲事,我等乃是镇边大将军李元庆之子的护卫,你速速离去,我等不追究。”为首之人摸不清这老者来路,开口说道。
“还不走?”这老者对这这身旁女子轻问。
女子对这老者气势没有丝毫抵挡之力,便只好咬咬嘴唇对这老者点头示意。随即将那淡黄丹药送如那去旧口中,去旧此时如入定一般,一动不动,嘴角鲜血如丝挂下,女子心中颇是焦急。
去旧自从那丹药入体,便浑身像是一条溪流般透澈,只觉像有一鱼儿在其中贯游。闭眼之际,晴空万里,惠风和畅,温热翻涌。
不多时去旧便恢复了知觉,隐约有着移动之感,睁眼一看才知,见那女子艰难的搀扶他前行,前方正是那二十四桥,台阶悠长,女子已是满头香汗淋漓,双臂怕是没了直觉。
女子见去旧醒了过来,心想:“醒了那便是好事。”眼角忽的欣明了起来。
去旧不知此刻如何逃离出来,莫非那群人是遇到了什么命令不成还是良心发现,但去旧心中更倾向前者,没有询问,此刻逃命为上。
身后风来,依稀还夹杂着惨痛哀嚎之声,在这夜里声声惊人。
而那二十四桥上,淡泊月下,远看湖面银光粼粼,一女子撑起一男子缓慢的前行。没有烟雨,也无油纸扇,更无那上天安排的邂逅,就如此,但也却那般难以忘怀。
正是:“二十四桥明月夜。”在此看来也是颇有一番风味。
这女子也不知晓在想些什么,默不作声,两人并无言语。
行至桥中央,水中月,水中人,历历在目。
“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这女子心事也莫不过如此罢。
而此刻那争斗之地,已然是鸟雀俱寂,满地尸首堆积,更那堪,血流成河。
就在那去旧二人行过桥,入街时,迎面来了一个人,像是候了很久,此人走来,看不清楚,看那模样是个虎背熊腰之人,走路生风。
“是你?”去旧轻声问出。这迎面之人竟是那店家小二,去旧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可此刻深夜,这人出现于此又是为何,莫非真是那李家二少爷之人,前来追击?那也不该如此,刚听那五人谈话不该有第六人,那此人于此地,又是为何?去旧不知。
“你是谁?来做什么。”倒是这女子见此先声问到。手中发簪又是握紧,她是信了命运多舛,仿似这苦难事共十分,她占七八,天下人分一二般。
“姐姐莫怕,俺非坏人。有人让俺于此时在此地候着,说贵人现此地,让我照看些许。兄弟,你这、这怎么还受伤流血了,伤的如此之重,快快快,你上来,俺先背你去医。”这店家小二也是憨厚,说是贵人于此,可见这面前少年,血流不止,也顾不得候着贵人,人命关天,便要伸手去背那少年。伸手之际又是停了下来,他可是见到了血肉狰狞的一幕,那少年背后还插着一斧,触目惊心。
救人时刻,刻不容缓,自然也顾不得多问多说,这店家小二上前就是接过女子手中的去旧搀扶起来。
这去旧还在犹豫此话可信度,没曾想这女子顺手就将自己推了出去。
“好。”女子只说了一字。这女子听闻那灰衣老人的存在,便也去了疑心,应了下来。
去旧此刻也是没个办法,心知自行不得,便也没说话,应允了下来。
“去俺家,眼下也没个去处了。”这小二见这两人如此狼狈,也猜晓了一二,便搀人行了起来。
夜里平安集市丢失了那白日里的烟火气息,静悄悄的,偶尔能听那街角有着叽叽喳喳之声,那是鼠虫夜行,而此刻的平安集市就像是从来就没有人存在过般,熟悉又陌生。
“左转,进巷子。”行了些许路后前方有一交叉,去旧突然轻声说道。“我家。”去旧又补充一句。去旧心知这两人不知此巷,此巷白日里就是破烂不堪,土墙瓦砾破败堆积,寻常时日就连小孩捉迷藏都不敢进此地。
这店家小二本不愿进此巷,巷内漆黑一片,纯粹的黑,不敢贸然进入。可听这少年说是他家,便也免了话语,转身悄声的搀扶去旧进了巷子,进了巷子才知这真是黑,没有丝毫光线。巷子寂静,彼此心跳呼吸都是喧闹。渐渐的在那去旧的指点下,七拐八拐的进了一间屋子。
说来也怪,这去旧寻日里夜间也能视物,可始终是比不上这白日所见,可今日一路前来,眼前是清清楚楚,先前以为今夜月华指引。可这巷子里可是月光进不来了,也是看的一清二楚,如同白昼,莫不是糊涂了不成。
屋内依旧漆黑一片,若不是进门那道坎,怕是不知已在屋内。“前行八步,左四步,油灯。”去旧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如此让这女子前去点灯。
昏黄微弱的灯火在黑夜里缓慢的跳动起来,火苗上下抖动之际,也是看清了屋内的布局,屋内一干二净,入眼的也只有那一条竹椅斜放在屋内。
“扶我过去。”去旧又说了句。那小二搀扶过去后,去旧稍用力踩踏在地上,溅起些许尘土,地方现出了一条缝隙,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将此拉开。”去旧又说了一句,这女子弯腰确实不能拉动这暗格,那小二会意,女子上前扶住去旧的臂膀。
哗啦一声,暗格拉开,这两人本是不明所以这下方究竟还放着何物,也不知去旧为何要拉开此处,此刻一见,这才知晓,暗格下很大,摆放两大坛大红布堵口的酒坛。
两人不解:“这是作甚?”
只见这去旧缓缓的脱去那水墨布衣,鲜血染红了大片,现出了后背来,那狰狞伤口如爪牙剥开血肉,让人不忍直视,看了会红眼。
“哼。”去旧一声闷哼,万万出人意料的是去旧转手就是握住斧柄猛的用力,竟生生的将那斧抽了出来,刺啦声传来,那女子和那小二早已惊呆了下巴,这般阵仗,这般勇猛,他们可不曾见过。去旧之所以如此,那是他觉得后背有那么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容不下这块斧,挤迫它一般。也真就是面前少年郎了,若是寻常人,拔不拔出另说,此刻怕也是不死也丢了半条命了。
不知是那老头丹药的缘故,还是为何,那伤口处竟少有血流出,竟已浓厚起来。可那深入肌肤的伤口看起来还是那般怕人,可若是那眼尖之人定能发现那血肉凝合处竟坐在缓慢的闭合,对,就是以那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但也是极慢极慢极慢的。
“酒来!”这去旧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又是一句酒来。小二虽说也是那铁骨铮铮的男儿郎也是听闻过那刮骨疗伤,可此刻真是见了狠人,也是闭嘴不言,递过酒坛。
只见那去旧接过酒坛就是扯开红布,仰头就是咕隆咕隆的饮了起来。一口饮罢又是一口。罢后,昏黄灯火下,那去旧更是单手持酒坛越过肩头,弯腰,手扶竹椅,便是将那酒给生生浇灌了下去。
屋内不住的传来那去旧的闷哼声,只见那喉结上下攒动,头顶也是出了冷汗,浑身发抖,怕是疼的要紧。一旁的女子更是惊的捂住了嘴巴,这是何等的疼痛?钻心也莫过于此了吧,想起缘由来眼角更是落泪不止。
哗啦啦,片刻后,一坛酒尽了大半,去旧一动不动,紧绷的嘴也是张开了,猛的喘着大气,约莫两息后,猛的一下坐在了竹椅上,双目空洞。
这时,只见那女子急忙脱去身上紫衣,现出了一袭白衣,见那女子手撕衣角,一身斯啦,衣角已是撕扯下一圈来。女子赶忙上前,就这那怕人的伤口包扎了起来,前后缠绕一圈一圈,不多时去旧身上已被那大片白色缠绕。
“哥哥,受弟弟一拜。此等英勇,俺陈阿刁是真心佩服,心服口服。”此时那戏剧一幕出现了,这憨头憨脑的店家小二竟面着去旧单膝跪了下来。
去旧此时已然缓和了些许。此般场景竟是让他不明所以,转头看向那女子,女子也是一脸疑惑,是不知,两人面面相觑。
“你跪我做甚,今夜该是我跪你救命之恩。快快起身。”去旧轻声说道。
眼见那去旧就要起身上前去搀扶,这小二是立马起身,也是憨憨一笑,不再做声。
说罢,那去旧缓慢转动脖子,只觉浑身酥麻,坐下休息了片刻,除了先前血流不止带来的虚弱感外竟有了一丝异样,仿似身体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又像是汲取一般,至于汲取何物,这也不知晓。
这女子见这面前那位面容已恢复血色,悬着的心也是缓缓落了下来。
而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稀疏的脚步声,这夜黑风高的可让屋内三人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此时此地能有谁会知晓又有谁会来?
三人注视着门口,不多时,那门外现出人影,这时那小二和那女子同时惊呼出来。
“是你?”
这进门之人正是那灰布麻衣的老人,灯光下才看清那老人满脸都是岁月留下的印记,细细的寻味起来,又是有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在里面,衣袂飘飘,颇有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之姿态。
老人一步上前,说是一步却已来到去旧身边,缩地成寸?
没有言语,对这满面不知情的去旧就是上下前后打量了起来,忽然,老人一指挑起那缠绕在去旧后背的白布,出手就是洒了些揉碎的草叶上去,还冒着汁液,想来也是这老人刚采摘不久。随后单掌对着去旧那伤口处轻按了下去,这去旧猛的腰杆挺直,只觉得那后背处一股暖流袭来,浑身无比徜徉,如在梦境,却又不像,只因那充实感来的真切。
边上两人更是一头雾水,此等医人,闻所未闻,片刻后,那去旧双目紧闭,浑身冒着热烟,头顶汗珠如黄豆般滚落。而此时这老人眼中却尽是闪烁着惊讶,又是难以掩饰的欣喜,更有那不出意料的味道在里面。
此刻屋内针落可闻。没人知晓这老者前来所做何事,也不知这老者心中所想。
老人收回手掌,可这去旧却似是一动不动,眼眉紧合,像是在打坐或是在悟道,不知晓。
老人见此,心欢喜,感慨万千,心想:“此子真不愧是这莫桑的儿子。先前那一斧可谓是插入心房必死无疑,可这小子,竟与众不同,心房竟向下偏移了数分,这才避了心房。亏我急忙前来采药,真气灌体,如今竟已自行窥得修武一途,这大难不死,此等资质,岂是凡物,可遇不可求啊,这如山老头将此子雪藏于此,浪费了,罢了,也估摸着是不愿生事端,可这事端哪能由人定论呐!哎,我晚来一步,如山苦了你了,你且走好,此子接下的路,我来护道!”
若是那去旧能知晓人心事,便知那老人心中所提的莫如山就是他的爷爷,而那莫桑便是他的父亲。
“明日此时。”老人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朝着那门外走去。
“等等,老师傅,俺那贵人...”这小二见老者出了门,急忙的追了出去。
片刻,这小二转身又急忙的跑回来。
“这人莫不是神仙?”这小二大惊失色叫了出口。
“何事?”女子问道。
“他驾鹤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