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蒙蒙亮，师父在派出所门口等着我，很不安的走过来走过去，见到我，他快步向我走来。
“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给人家做个法事，收点儿法金吗？你给我扯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在招待所里看见你跟那个女鬼聊天，就想让你把她打发走的，你还聊的更起劲儿了。”
“我也不想的，说出来你都不信，两个女人在店里自杀的，剩下的六七个人就因为害怕，自相残杀死了。”
我简略地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师父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怨不得你，铁柱，你算是做的挺好的了，我们现在先去吃个早餐吧，吃完早餐就要开始干活了。”
“什么干活？我们有活要干吗？”
“当然，不然我们还怎么维持生活啊，浪迹天涯也要有浪迹天涯的资本，为师身上虽然还有一笔钱，够过上好几个月，但我们也不能坐吃山空，你这个笨徒弟没收到法金，只能为师亲自出马，去赚些钱了。”师父说道。
我们步行到了一家早餐店里，随便点了些东西吃，现在已经是初冬了，一路上大风呼呼的吹，把我身上的热气都快要吹没了，吃着热乎乎的早餐，别提多爽了。
看着店门外，在寒风的吹拂下，一把小太阳伞轻轻晃动，我又莫名地怀念起了那个镇子上豆花店大姨的手艺，她做的豆花和油条真的比一般店铺里的都要好吃，只可惜我们没有能留住她的性命，不过师父还是对我昨天晚上的遭遇比较感兴趣，一直询问着。
“她死之后，附在她身上的那些蛇就开始给她找麻烦了吗？”
“当然了，她活着的时候，那些蛇很安静的，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人活的时候阳气很足，附体的东西不敢轻举妄动，一旦人死了，身上的阴气加重，或者说，鬼魂和附体的东西本来就差别不大，我想，如果你那个时候没有出手帮她的话，她早就被那些附体给索命，连魂魄都不一定能留得下来了。”师父说。
“那我还算是做了件好事咯？”我问。
“好事不好事的，你自己开心就好，老板，再来一碗豆浆！”师父把碗里的豆浆一饮而尽，对老板说道。
早餐店里，大家都在议论着昨晚的惨案，因为已经确定了没有在逃凶手，所以大家没有太担忧，只是跟传故事一样传来传去而已。
不过普通人对那家店不了解，传的故事也跟真实版本差很多，我听着都想笑，唯独有两个男人说的版本还更接近真实一些。
那两个男人一瘦一胖，坐在我的后面，点了两碗豆浆，一大堆的油条和包子，瘦的男人说着，胖的那个呼哧呼哧地吃个没停，颇有一种愚公移山的架势，那些油条和包子就是山，他就是愚公。
“那个老板娘，我早就看她不是什么好货了，她手下的那些女孩子都是被她给打到听话的，哪里是真正愿意为她做事的？这次听说是新收了一个小妹，这个小妹不肯服她，跟一个叫阿妮的女人打起来，最后两个都死了，老板娘想把她们埋了，其他人想要报警，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都是些年轻人，火气大，吵来吵去，就动手了，楼上两具尸体在那儿摆着，谁不紧张？一紧张，下手就没轻没重，所以嘛，就出事儿了。”
瘦子咬了一口油条，跟说书似的说道。
他说的半对半错，首先，两个女人都是自杀的，其次，她们也不是因为讨论两具尸体究竟该怎么办才打起来的，纯粹就是为了一点小小的口角，当然了，就算他们没有发生什么口角，老板娘也很有可能会另外找一个机会把他们毒死。
“哇！——”胖子的音调拖得很长，“阿妮我知道的，我上回在街上碰见过她，她还很主动地跟我打招呼来着，挺漂亮一女人。”
“我觉得老板娘也挺漂亮的，年纪是大了点，不过身上那种味道是别人没有的。”
“嘿嘿，原来你喜欢风韵犹存的类型啊，下回我要告诉你老婆去。”
“得了吧，首先我得有一个老婆才行啊。”
“哈哈哈”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有的没的，又把话题转了过来，瘦子说道：“你说奇不奇怪，那个新来的女人既然都已经进去了，有什么好不服的呢？难道是被人给卖进去的？”
“胡说八道，这年头哪里还有这种事情。”
“怎么没有？！多了去了！”
“不是不是，我刚才听另外一个人说了，是为了替男朋友还债，自愿进去的，进去以后又反悔”
“那可真是够纠结的。”
“铁柱？铁柱！”
“怎么了，师父。”
我听的太入神，师父连喊了我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吃完了，该走了。”师父说。
那两个男人聊来聊去也没有聊出什么真正的结论，再听下去也没有什么好听的了，我跟师父走出了早餐店。
师父带着我一路走到了最热闹的街上，找了块空地坐下，拿出了一张红纸，开始写字，原来师父是要做个浪迹江湖的算命先生，这个方法也不错。
在红纸上写下“一卦五块钱，不准不要钱”，我们就坐在旁边慢慢的等，尴尬的是，好像没人买账，偶尔有几个人驻足，停了不到两三秒钟，又走了，看来这个地方的人对这些东西不太热衷。
日上三竿，太阳的温度逐渐升高，我都有些不耐烦起来了，说道：“师父，怎么都没人来啊？”
“耐心。”师父吐出两个字。
闲着也无聊，我又跟师父聊起了昨晚的事情，在我看来，他们为了两个已经死了的人自相残杀，到最后谁也没有捞到便宜，确实是件挺荒唐可笑的事情，但是真正诡异的是，那个新来的女孩究竟是怎么自杀的？
按照正常的自杀流程，应该先系好绳子，然后拿着一张小板凳踩上去，把脖子伸进绳子里之后，踢掉小板凳，可问题在于，那个地方有三米半高，哪一张小板凳能够给她借力？除非那是可以悬空的板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