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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江湖

襄州,真武山,真武大殿。

殿内供奉三清雕像,香火兴盛,有一名身穿道袍白胡子老者端坐殿前,闭目诵经。

笑平生躲在雕像身后,暗暗称奇,老者气息绵长,年迈的身体里好像有无穷的力量;经文晦涩难懂,似有秒藏。

老者道:“梁上君子,器宇不凡,为何不走正道入我真武?”,笑平生落到殿前,鞠躬行礼,说道:“晚辈笑平生,因江湖上的一些误解,不得以从旁门入真武,前辈莫怪”。

“经,你拿到了”,笑平生呈上怀里的经书,销声匿迹很难,要出名很容易,正巧他一直慕名真武剑派的道德经,便一路上山,取经借阅,无奈经文难懂,尚无所获。

“有何不懂之处,但说无妨”,笑平生演武了一套太白剑诀,寒气内敛,藏于剑刃,比三年前更有精进,与十重“剑只是剑”的境界,还有过多寒气外露,收放不能自如。

“你有心事,剑法里多了一股小家子气,不敢露锋芒,不敢破天罡,风无痕那老伙计比你耍得漂亮”,笑平生松开手中剑,心里再无半点动歪脑筋的意思。

他早知老者不凡,凭着自己一身二品大师的功力,也不露怯,真武剑派能擒他的,仅掌门张梦白一人,真武上千弟子,哪那么容易碰上张梦白?如今听老者提起太白剑派掌门风无痕的亲昵语气,又一语点破他武学中的壁垒,心下认定此人就是张梦白。

张梦白何许人也?那是能跟魔头上官无极掐架不败的一品宗师;魔头上官无极何许人也?江湖第一人,超品大宗师。

越级打架,三品以下,常有发生;三品以上,能接两招的概率堪比天降大陨石。

“老朽听过你的一些传闻,不予评价,你的双腿已废,已是冥冥之中的付出,今日,老朽能指点你,是你对这本经书的态度,穷凶极恶之徒不会去翻这本经书”,笑平生的额头密布汗珠,眼神飘忽,再无脱逃之念,什么经书态度根本没听进去,又听对方要放过自己,心神又聚集起来,。

老者又道:“有失有得,既然失去已然兑现,得到今日也给予你”,老者耍了一套拳,或快或慢,或虚或实,慢以快合,实以虚随,笑平生静心领悟,连连有所得,禁不住说道:“大道至简,玄之又玄”,老者颇为满意,道:“今后不可妄杀,否则,定擒你回真武,侍奉三清”。

真武晚课的钟声响起,笑平生别了张梦白,离了真武,久久不能平静,此前听闻张梦白乃当世一代宗师,德高望重,今日一见敬重更添几分,立志不再上真武,遇真武弟子,礼让三分。

杭州郊外,土地庙。

一伙贼人绑了陈家大少爷陈有为,赶走庙里侍奉的和尚师徒,与杭州府的捕快对峙,要求赎金,双方僵持半日,因赎金迟迟不到,贼人已送来陈有为的贴身饰物,上面占着血。

土地庙半里外,杭州府叶有三捕头叫伙计添了壶茶,愁容满面。

茶棚仅有一人,即是老板,也是伙计,头戴草帽,帽檐遮脸,看不到相貌,滚着轮椅,上茶之后,又回摊位前捣拾茶叶。

头顶是烈阳,叶有三在树荫下,不眠不休的蝉鸣使他的胸腔里有诉说不尽的苦水急于倾诉,茶棚就他们二人,叶有三说道:“一件事情,做与不做,都会失败,继续去做是不是没有意义?”

茶棚老板的脑袋伸出摊位,说道:“您觉得小人泡的茶好喝吗?”

“马尿一样”,叶有三吐掉嘴里的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就对了,同一壶茶,您觉得不好喝,小人觉得还过得去,为什么会有两个不同的味道呢?”

“屁话,你一个升斗小民,岂有大爷我的见识?知府大人的茶大爷都喝过,那可是特供,不当那个官,见都见不到”叶有三轻拍桌面,洋洋自得。

“是,是,小人井底之蛙,回到您的问题”,叶有翘起二郎腿,等他道来,“一件事情,在您看来,都会失败,在别人看来,也许就会成功,所以,做比不做,还是有意义的”,茶棚老板陪着笑脸,给叶有三换了一壶茶,热茶放了一阵就不对味了。

叶有三回味片刻,点头道:“有理”,忽然起身,提刀要走,“你拦我作甚?”,茶棚老板不好意思道:“您茶钱还没给呢”,叶有三丢下一小块银子,“不用找了”,欣然而去。

茶棚老板脱下草帽,正是笑平生,他对着烈阳下的背影道:“你若吞下哪五百两赎金,我便杀你;你若坚守本分,我便饶你”,轮椅推到摊位后,解开茶叶蒲团下真正的茶棚老板,丢下方才的银子,也走入烈阳之下。

土地庙绑架乃是陈府二夫人雇佣的流沙门的人,意在加害长子陈有为,好让次子继承家业,叶有三所携赎金亦是二夫人给的贿赂,没有明说而已,陈府富有,杭州府都有打点,此局陈有为必死。

陈有为于笑平生有恩,笑平生才来插手此事。

土地庙属流沙门三门主赵强武功最高,四品,加上叶有三,四品巅峰,笑平生并不放在眼里,他迟迟未动,只因担心二人身后的势力会将他出手的消息传出去,若笑平生不在杭州也罢,如今他在杭州,必有江湖中人依着风声去叨饶他的父母。

父母年迈,阿灿还小,他不能冒险,唯有引双方缠斗,他浑水摸鱼,救出陈有为。

土地庙。

刀剑相交,喊杀声四起,几十人斗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赵强和叶有三单独寻了地方较量,叶有三有心擒贼,赵强则是江湖上混了有些日子的狠人,况且流沙门一直和杭州府不对付,上月城内突袭,折了不少流沙门名下的赌场和妓院,双方的火药味正浓。

笑平生换了流沙门人的衣服,弃了轮椅,摸进土地庙,扛起陈有为就走,路上碰到其余流沙门人询问,就说是赵强的意思,一路畅通,走出七八里,放下陈有为,道:“你走吧,小心你二娘”,陈有为警惕着笑平生,说道:“你是何人?二娘待我如己出,你等贼人休要离间我们的关系”,一声冷哼。

笑平生无意多费唇舌,窜入林子,消失在陈有为眼前。

陈有为心善,笑平生是他无意之中救下的,双方不认识,笑平生以为他们不认识,陈有为在笑平生走后,却忽然想起一位双腿残废的乞丐,再看眼前的林子,笑自己昏了头,双腿残废的人如何比正常人还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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