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母亲,陆怀之撸起袖子,把客厅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在他收拾客厅的时候,卧室里的文雅梅吐了一次,陆怀之任劳任怨的把脏掉的地面清理干净,再次安置好文雅梅,去客厅继续收拾。
收拾干净之后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晚上。
天刚蒙蒙亮,文雅梅就醒了。喝了太多酒之后胃里总是烧的不舒服,她慢吞吞的起身去倒水。
刚一出卧室就看到坐在客厅的人影儿,头还晕着,把她吓了一跳,出声问:“你是谁?”
“妈,是我。”陆怀之回答她,回答的同时起身把客厅的小灯打开了一个。
“怀之?你怎么回来了?”文雅梅好像对昨天晚上见到陆怀之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了,她看起来很惊讶。
“我昨天晚上就回来了,看您喝多了。”陆怀之走过去拉着文雅梅坐在沙发上。
他接着说:“妈,这个房子和我现在住的公寓到期后就不续约了,再租个大点的,您还跟我住一起。”
“为什么?我一个人住的好好的。”文雅梅眉毛一挑,有点不太乐意,虽然有时候会想儿子,但是她更不想被陆怀之盯着。
她可知道陆怀之不仅不会让她去赌场,也不会让她喝酒。
“您自己住我不放心。”陆怀之解释道。
“我住习惯了,不想搬。”文雅梅头一扭,完全不想听陆怀之说的。
“那我还搬来跟您一起住。”陆怀之接着说。
“这儿离你公司多远呐,而且房子还这么小,你那些粉丝看到还不笑话你?”文雅梅一脸不相信的看着陆怀之。
“没关系。”陆怀之说。
后来文雅梅还是拗不过陆怀之,跟着他住进了新租的大公寓。陆怀之现在事业发展的正好,金钱方面没有那么紧张了,特意请了一个年纪跟文雅梅差不多大的保姆住在家里照顾文雅梅。
但是保姆这样拿钱出力的工作也不会完全对雇主尽心尽力,虽说拿钱的陆怀之跟她交代了多陪陪文雅梅,如果要出门的话两人最好一起。
文雅梅当然不乐意身边跟着个人,几句话就打发了保姆自己出了门。保姆自己图个清闲,正乐得留在家里歇着,反正陆怀之一般都忙的脚不沾地,根本发现不了。
文雅梅刚一住到儿子这里时还比较收敛,没事出去赌两把,摸会儿牌,喝酒也不多,没多久就回来了。
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文雅梅发现儿子确实是没时间回家,她就又开始彻夜赌博,喝多了就打电话让保姆接她回家。
好家伙,这一下子愈发不可收拾。
保姆在心里叫苦不迭,这劝也劝不住,又不敢找雇主说自己的失职。陆怀之给的工资不低,文雅梅怎么说也健健康康、有手有脚的,比其他雇主家上了年纪生活不能自理的好伺候多了,这工作她不想丢。
就在保姆纠结到底怎么做的时候,出事了。
这天文雅梅又拎着喝剩下的酒晃晃悠悠回来了。
“哎哟!梅姐你咋又喝这么多呢?”保姆张婶接过文雅梅手中的酒瓶子放在玄关处,搀着文雅梅进了屋。
“高兴……小…小张我跟你说……就是,就是高兴!”文雅梅倚着张婶步履蹒跚的走进卧室,瘫在床上。
“也不知道天天高兴个啥……”张婶一边给文雅梅脱衣服鞋子一边嘟囔。
“小…小张,我……我儿子呢?”文雅梅突然勾起头,就要从床上撑起来:“他怎么……怎么不……不在?”
“呦喂,梅姐您可躺着吧!”张婶放下她的鞋,赶紧把人摁下去:“陆先生工作呢!等他忙完了就回来了啊。”
“工……作?对,我儿子……我儿子大…大明星!”酒精的作用让文雅梅说话有点含糊,但是音量不小。
张婶敷衍的应付了几句,转身打水洗热毛巾给文雅梅擦脸。
文雅梅自己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白色的一片,雾蒙蒙的。
像和定国初遇的那个冬季清晨。
文雅梅盯了一会儿,脑袋里回忆汹涌的掠过,撞的她头疼。张婶还没回来,文雅梅撑着柔软的床慢吞吞坐起来,扶着床沿走到书桌前面,这原本是个梳妆台,但她觉得没什么用,就当作写字台来用。
没事的时候她喜欢写写东西,她苦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只有这时候能派上用场。
她坐在椅子上,慢慢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有些厚度的信封,从里面抽出几张信纸,纸上的字娟秀好看,看得出字的主人是有认真练过的。
文雅梅眼前一片眩晕,头痛欲裂,看看字,又看看桌面上镜子里的自己。
这个女人,一头黑发乱糟糟的,眼睛充血的有些可怖,嘴唇干裂发白。都说字如其人,她早就配不上自己这一手好字了。
文雅梅坐不太稳当,双臂撑着桌边,费劲的展开第一张信纸开始看。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了你……”
“我的后半生过的很糟糕,你应该早把我忘了吧?”
“可我的儿子非常棒。”
“我很对不起你,我的孩子。”
……
“啪嗒。”眼泪滴在了信纸上,洇出一块水痕。
文雅梅冒出一身冷汗,腹部剧痛,然后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