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端起床头柜子上的粥,小心的用匙子在粥碗里画着顺时针的圈儿,感觉温度不那么烫了,风逸用舀起一小匙子粥,送到了殷凡的嘴边。
“先吃点儿东西,待会儿要把药喝了。你这几天在家里好好的休息,哪里也不要去了。”
温润的嗓音让殷凡有些恍惚,本想着自己接过粥碗,却是又有些贪恋这一时的温柔,忘记了拒绝。
两个人之间,似乎只剩下了送粥吃粥的动作,看上去,却是那么的和谐,丝毫不显尴尬。
雨后的阳光显得格外温婉,透过窗子,拂过风逸的脸颊。
在殷凡看来,眼前的这个男子,竟像是从童话里走来一般,那么的干净阳光,那么的完美无缺。
只是,可惜了。
她自己却是再也做不成被王子看中的灰姑娘。
泪珠不经意的滚落,风逸有些担忧的看着殷凡,擦拭的同时开口:“小凡,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动了。”
这是实话,确实是感动了,只是,这不是落泪的理由。
风逸的嘴角上扬,好看的弧度更是增添了一分温柔,眼神似乎又柔和了几度,殷凡不敢再去对视,生怕自己会舍不得疏远这份幸福。
两人不在言语,殷凡一口气吃下了一小碗粥,风逸满意的笑了笑,又帮着殷凡轻轻擦拭了嘴角。
风逸再一次开口说道:“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我会一直陪着你。”
殷凡也能够感觉到自己身心疲惫,只是,想起自己仅剩下的不到一百元的生活费用,她又理智的告诫自己,必须要去工作,她根本就休息不起。
“风逸,我已经没事了,我们公司最近挺忙的,我不能再随便请假,我也担心妈妈她……”
“小凡,你的脚伤必须要好好的养,要不然,再感染一次就会残废!”风逸见殷凡不听劝说,因着担心她的伤势,情绪有些激动,说出来的话,语气也少了几丝温柔。
殷凡抬眼看着风逸,她知道,只要她开口,他就会倾囊相授,只是,她深知自己已经没有了被风逸呵护的权利,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干净的殷凡。
“我,那是我的事。”
“什么是你的事!?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是你的事?让我为你担心是你的事?还是让我心疼的要死,怨自己不能替你承担是你的事?你说话做事之前,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殷凡的语气几近冷漠,风逸顿觉陌生,语气却是比她更加强硬的回击了几句,看着她委屈的小脸,风逸又顿觉后悔。
自己刚刚的样子,是不是吓到她了?
“对不起,小凡,我只是紧张你,我担心你的脚伤,我不想让你再受苦,我想保护你,我不该凶你,对不起……”
风逸上前揽住殷凡,紧紧地抱着,声音里满是自责,眉头紧皱着,生怕殷凡不会原谅自己。
殷凡木讷的被拥抱,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良久,风逸缓缓地松开殷凡,才发觉,怀里的人已经睡着,小心翼翼的将殷凡安置在床上,心疼的在殷凡的额头轻吻一下。
帮着殷凡盖好了薄被,风逸离开了房间,给颜雪去了电话。
而颜雪得知风逸是为殷凡请假的事情亲自开口,吃惊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挂断了电话,又重新播放了一遍电话录音,颜雪才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至于殷凡跟风逸的关系,颜雪也很是八卦的做了猜测。
而风逸本该帮着殷凡请假之后,再给殷凡的妈妈去个电话报平安,却是不想,手机在此时不适时宜的震响。
是明港打过来的。
明港在电话里,对风逸说了一下自己刚刚调查到的有关于殷凡的事情,得知殷凡这四年来的遭遇,风逸内心的自责感更甚。
在电话里吩咐了明港去联系云沫寒的律师陈昊,让其将殷凡之前刮车的事情处理一下,便挂断了电话。
想起云沫寒,风逸就是一肚子火气。
看来,还是最近报复云氏报复的不够透彻!
殷凡的伤势,想来也是跟那个男人有关,将一个女人伤得那么重,真不是个男人!
风逸狠厉的眼神看向窗外,脑中思索着下一步,应该如何的对云氏出击……
而云沫寒自雨中离开,回到了观海路玉水山庄,顾不得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便直接进了洗手间里,打开花洒,开到最大的冲击力度。
任凭花洒的水狠狠地砸着自己的头和脸,想要挥散掉脑中的那抹倩影。
云沫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从殷凡被风逸带走,云沫寒的脑海里就像是失了控一般,总是会显现出,殷凡被自己推嚷在地的无助样子,殷凡在雨中艰难行走,几近摔倒的样子,还有她那抹不像是演戏似的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沫寒才关掉了花洒,将湿衣服换掉,仅围了浴巾走到了客厅。
手机震响,云沫寒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一道懒散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云沫寒顿时闪过一抹惊愕,随即,问清楚了对方所在的地址,挂断电话,匆匆换上衣服,离开了山庄。
与此同时,乐汀娱乐会所的一间豪华包厢内。
几个男男女女围坐在桌前打着牌,场面看上去很像是动物驱光而聚一般。烟雾弥漫着包厢,却是没有谁会因此而不适应,男女吵闹的声响混着狂热的音乐节拍似乎一点儿也不违和。
蓦地,包厢的门不知被谁从外面推开。众人却是并没有受到星点影响,依旧是我行我素的看着牌面。
“滕少,云少到了。”
有意放大声响的俏丽语调一出,包厢里顿时静了下来。而此时,在座的所有人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包厢中的滕云飞。
见自己突然间成了焦点,倒是也没有丝毫在意,滕云飞偏头看向门口的公关经理徐丽,斜斜的勾了勾唇角,闲散的道:“我就来。”
话音儿落的同时起身,没有任何交代的将手里的纸牌丢在了桌上,而后走出了包厢。
此时的云沫寒,正坐在特定包厢的沙发上,两根手指夹着烟,时不时地抬起来吸上一口,很是熟稔的吞吐着。
“云少,怎么?惆怅了?”滕云飞走进来的时候,便看见了云沫寒正微皱着眉头想事情的样子,不禁调侃了一句。
云沫寒应声斜眼看了看他,随即又摆正了视线,“你怎么知道她?”
他现在不想提殷凡的名字,但是,他明白,滕云飞应该知道,自己说的她,指的是谁。
刚刚在电话里,听到滕云飞说出了殷凡的名字,他的心里情不自禁的触动,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只是,到了这里,却理智的懊恼自己,竟为了一个女人,那么的有失分寸。
滕云飞就近坐下,勾唇,也拿出了一根烟儿给自己点上,烟雾溢出,弥漫在他的脸庞上,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呼出,抬眼看向云沫寒,难得的一脸认真模样,道:“怎么?你不会认真了吧?那女人那么寒酸,怎么配得上你……”
滕云飞的话未说完,云沫寒狠厉的眼风扫过来,滕云飞顿觉便自己周身一冷,立即闭嘴不再言语。
手中的烟体依旧在燃烧着,袅袅白烟氤氲,云沫寒冷漠的开口:“你怎么认识她?怎么知道,她去找我?”
滕云飞扯了扯嘴角,再次看向云沫寒,老老实实的将自己之前“偶遇”殷凡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了云沫寒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