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不合格的成品越来越多,殷凡忍不住开口问道:“阿姨,你不会是想让我重新做一遍吧?我觉得你挑出来的这些好像比那些人的合格品做的还要好一些呢。”
谁都不是傻子,都长着眼睛会看。
哪些好哪些不好的,全都是肉眼就能够看到,能够比对的。
只是即便是殷凡这样说,那个女人依旧是面不改色的在那里挑选着。
“阿姨?你没有听到我说话吗?”殷凡开口又问了一句,而这一次殷凡的声音潜意识里就加重了不少声调。
“啊?说什么了啊?我跟你说啊,我在工作的时候啊,很少分心的,你刚刚说什么了啊?不好意思我真的没听见啊!”
那女人笑看着殷凡,似乎对于她自己故意刁难殷凡的举动根本就不想承认似的。
殷凡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自己被挑出来的不合格产品,忍不住拿起一个,又走向另外一边,从那些人的合格产品里拿出来一个。
“阿姨,你看,我做的这个被你说成不合格的,比那些人的合格的还要好一些。”
殷凡不是个爱计较的人,但是这个女人的作为当真是让殷凡窝火。
做手工活本来就赚不了多少钱,这个女人竟然还这么的刁难!
“哎呀呀,你看看你这个小姑娘啊,你拿那些比做什么啊!他们那些便宜,交货都是一分钱一个。你的这个贵,你的这个交货严格,一毛钱两个。”
那女人对殷凡解释了一下,只是殷凡当真是看不出来,那两种的材料哪里不一样。
既然材料一样,那么为什么不全都严格要求,做工好一些,卖个高价钱呢?
殷凡总是觉得这个女人说出来的这个解释有些牵强。
只是这个手工活是人家往外承包的,所以即便是殷凡心里憋屈,也没有什么办法。
真要是按照那个价钱卖,这么多天的努力当真是白费了。
只是拿回去修活儿,好像也是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呢!
“阿姨,要不你给我按照一分钱一个算吧。”殷凡最终觉得,这个价钱不合理,但是至少能够在今天拿到钱。
而如果按照原来的价钱,回去翻工的话,还是需要浪费时间不说,重新修的也不一定能够过的了关。
“一分钱啊?咱们这里一分钱的活儿都是给那些眼神儿不好使,做不了别的活儿的老太太们准备的,你也做这个,抢了她们的饭碗,她们很可怜的。”
那个女人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答应殷凡巴了。
“那我必须重新翻工?”殷凡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了。
“哎呀,小姑娘,你也别动气啊,我都理解。你这是第一次做这种活儿吧?第一次做,就是急于求成。
慢慢来的话,一次就能合格了。其实你这些也都不需要大修的,这样,我着急要这样的,所以你修的我也给你钱。”
那女人一直看着殷凡的脸色,所以说话的时候也是注意着细节的。
听到这个女人是要加钱的意思,殷凡倒是也缓和了一些情绪,“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具体的说一下?”
这样的讨价还价,在殷凡看来着实有些小市民的意思。
心里苦笑着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么斤斤计较,表面上却是依旧摆着一副我不会轻易被欺负的表情。
“这样啊,你那些合格的啊,我给你一毛钱一个,这些返回去修的,给你一毛三。不过就这一次啊,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愿意,我这也不好做了。”
虽说每一个加了三分钱,殷凡却是觉得也算是满足了。
叹了口气点头答应,那女人依旧在那里挑选着合格的不合格的,只是殷凡没有再出言阻止。
最终不合格的产品被剔出来的差不多比一半还多一些。
“那你先给我结算一下那些合格的钱。”殷凡的语气依旧有些绷,显然是余怒未消。
“小姑娘,你看,你那些合格的也没多少了,结算会有零头,不如一起也行,不过零头的钱我没有,那就得舍去。”
那女人似乎是不想给殷凡结算,不过她说的这个,殷凡倒是觉得有些道理,只是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这就算一起结算,也是有零头的,那怎么办?”殷凡反问一句。
那女人笑脸看着殷凡:“这多了,就不舍了,我给你凑整数,你这少了,本来我也转不多,再给你凑整,不合算啊!”
反正不管殷凡怎么说,那女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这样的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殷凡的心里郁闷的难受,只是想起自己的生活,殷凡又不得不咬牙忍了。
“那我明天来,你一定得给我结算,还不能舍零头!”殷凡只能在说话的语气上加重一些,以此来表示自己的不满意。
“行行行。”那女人连连回应,嘴角噙着得逞了的微笑。
殷凡虽说不乐意,但是为了生计,还是没有撕破脸。
心里劝慰着自己,以后就好了。等到画室景气了,就不用做这些生闲气了。
只是殷凡刚刚拎起来那些不合格的产品的袋子,却是在下一刻,那袋子被一只大手夺走。
“哎哎,你干什么!你……”殷凡抬头看向夺走自己东西的人,当即愣在那儿。
云沫寒阴冷着一张脸,随手将刚刚拿到的袋子往车库旁边的空地上一甩。
顿时袋子里被那女人挑选出来的不合格的手工花近乎全都撒了出来。
“我说你这什么人啊!干什么把东西扔了啊!这东西脏了可就不好交工了!”
那女人的情绪似乎比殷凡还要激动。
毕竟那些都是她这里出的货,真要是到时候交接不了的话,信誉度降低,就没有厂房愿意包活儿给她了。
“你怎么来了?”殷凡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谁允许你做这个?”云沫寒质问,声音凉的有些吓人。
“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去管好你的老婆就可以了,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殷凡倔强的开口,似乎眼睛被风吹的有些疼,竟然模糊了眼泪。鼻头也泛酸的厉害,殷凡强忍着把眼泪憋了回去。
“我是你的老板,你是我的员工!”
云沫寒回应一句,这倒是让殷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只是想起颜雪上一次对自己说的,殷凡登时明白了云沫寒的意思。
是,之前殷凡跟颜雪签订的劳动合同,早就被云沫寒买了过去。云沫寒不允许殷凡去工作,全力支持她作画,所以一直没有提及这件事。
现在劳动合同还是有效的,至少还有四年的期限!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这东西都脏了,你可得赔钱!”此时那女人将地上的几个脏的厉害的手工花拿了过来,对着云沫寒叫嚣着。
这样的女人,见钱眼开的主儿,似乎对于云沫寒的气势根本就不畏惧。
云沫寒冷眼甩向那个女人,“你算计她,这是你的惩罚,赔偿你自己赔就可以了。做什么都不要心存坏心思!”
“哎呀!你是谁啊,你来教训我!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现在就给我把钱赔了,要不然,她的押金一毛钱不退!”
那女人对着云沫寒继续大声的吼着,就好像是一条疯狗一般。
“还有押金?多少?”云沫寒转过头看向了殷凡问了一句,心里却是感叹着这个女人的傻。
“我的事情,不需要……五百块。”殷凡实在是受不了云沫寒看她的那种眼神,索性话说一半,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你把钱还她,不然你这里今天就经营不下去。”云沫寒对那女人命令到。
那女人紧皱着眉头,突然间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
“哎呀呀!什么世道喂!我这养家糊口的做点儿小买卖都被人欺负啊!我的命真苦,真是苦啊!”
那女人连哭带闹的一时间倒是吸引来了不少的围观群众。
殷凡不想在这里丢脸,也不想让云沫寒丢了面子,便拽着云沫寒朝着大门那边走。
不过临走之前,殷凡生怕别人会误会他们两个,所以便也丢下几句话。
“押金的钱,我们不要了,这些手工活,我也算是白做了,你这样真的很丢脸,你哭你闹,是你自己没理了你才这么做。我觉得你很悲哀。”
围观的也都是这个小区里的人,大家对于这个女人也都是相当的了解。
所以即便是在一个小区里,有些闲着没事做的女人们,也不会来这个女的这里领料干活儿。
这也充分说明了这女人的脾性与人缘问题了。
不过还有一些人的注意力是放到了殷凡跟云沫寒的身上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云沫寒身上的那种气质,以及他们两个的样貌绝佳。
“我说,你看那男的开的车好像不便宜啊!”
“是啊是啊,可是怎么那么有钱的人,还让女朋友做这样的活儿?”
“不会是故意的下来体验生活的吧!我听说啊,有不少有钱人闲的没事儿,想体验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