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空渐渐地露出了一抹鱼肚白,天就要渐渐亮了,苏子衿心里有一个神经紧绷着,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
她低头看了一眼采风,睡得正香,不禁想起昨晚的场景,这丫头听说要来这里投宿,死活不肯来,结果自己却睡得比什么都香,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
天渐进大亮了,采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小姐……”
“啊……”采风看见满屋子的棺材,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吓得尖叫地从屋里冲出来。
苏子衿不解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怎么了?”
“小姐,好,好多棺材。”采风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嗯。你昨天都在里面睡了一晚上了,今天才反应过来吗?”苏子衿一点也不已为意,这丫头的反射弧真的不是有点长啊,昨晚睡觉不怕,睡醒了反而尖叫不已。
“小姐,昨天晚上夜色昏暗,我看不真切,可是今天看得清清楚楚地的,能不叫人害怕吗?”知道和清楚看到,感受还是不一样的。
“好了,你快看看人来了没有,来了我们就离开这里。”苏子衿安慰她。
“真的吗?”采风立马转悲为喜,站在路口翘首以盼。
算算时辰,应该差不多了吧。果然没一会她就看见路口处,一群头披麻布,身着丧服的人,大概十来个人,朝她们走过来。
采风记得地喊道,“小姐,来了,来了。”
听见采风的叫喊,苏子衿立马走过来,看了一眼来人,心里松了一口气。
“采风,你安顿好他们。”
采风点点头,看着自家小姐焦急地朝屋里跑去。
苏子矜在屋里找到了王伯,恭敬地把毯子还给他,“王伯,昨天多谢了。”
王伯微笑地收回毯子,“公子不必客气。”
王伯看见苏子衿没有离开的意思,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公子,还有何事?”
“王伯,我知道这里有很多人,都是未曾找得好地方安葬,或是死者客死他乡之人。为了表示昨天晚上的收留之情,我想帮助他们其中一位入土为安。您看可好?”苏子衿虽然是出于自己的目的,但总归不枉是做一件好事。
听了她的话,王伯有些诧异,抬眼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动机未必纯良,但是觉得她看起来也不像坏人,沉寂了片刻,便答应。“公子有心了,我替他们多谢公子的好意了,请随我来吧。”
王伯带她来到一副棺木前,“此人是半年前客死异乡之人,至今没有亲人来认领,所以一直停放在这义庄,有劳公子了。”
苏子衿点点头,为了表示对死者的敬意,她恭敬地朝棺木鞠了一个躬,然后唤对着门外道,“采风,让人进来吧。”
紧接着王伯看见,几个披麻戴孝的大汉,进来抬棺木,眼里有些诧异,但是总归对死者来说能入土为安,总归是好的,便也没有多问。
“王伯,告辞了。”苏子衿拱手向他告白。
王伯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苏子衿和采风走在一行人之中,来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官兵果然比往常要多,而且要一个个的排查,还好她提前有准备。
眼看要走进城门了,苏子衿和采风立马掩面哭泣,好不悲伤。
官兵一看就知道他们是送葬的队伍,不觉有些晦气,皱着眉头大声喝问,“干什么的?”
“官爷,我家公子突然暴毙,我们是送他出城入土为安的。”苏子衿边说边抹抹眼泪。
官兵们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不耐烦地道,“走吧,走吧。”
“多谢官爷。”苏子衿立马快步走出城门,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
他们快步来到城门外,送佛送到西,苏子衿找了一个偏僻地地方,吩咐他们道,“你们要好生安葬这位公子。”并留给他们一定银子,便带着采风离开了。
“采风,我们终于逃出来了,我们自由了。”苏子衿不禁高兴道,感觉空气都是自由的。
“小姐,刚刚吓死我了,多亏你想得周到。”采风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打心底佩服自家小姐的足智多谋。
昨天还穿着嫁衣,今天却披麻戴孝,这两天她似乎把人生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也算是重生了。
“小姐,现在我们去哪呀?”
“想去哪就去哪,天下任我逍遥。”苏子衿欢快地往前跑,心情好,脚步也轻快了起来,走起路来,都觉得十分轻松。
采风也高兴地跟在后面,“小姐,你等等我。”
“小姐,我实在走不动了。”她们已经走了一天了,采风觉得脚下仿佛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了,肚子更是饿得哇哇叫,不知道跟她闹了多少回脾气了,但是她也没办法,她们身上一点干粮也没带。
苏子衿比她也好不到拿去,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走过这么多路,但是眼看着天就要黑下来,必须找到住宿的地方,否者万一碰到什么狼啊,野兽什么的就危险了。
苏子矜喘了一口气,看见远处隐隐约约有灯火在跳动,“采风,你看那里有灯火,再坚持一下。”
“哪里?”采风也抬眼望过去,却是能看不见,不远处的灯火,还有袅袅青烟,仿佛还能闻到饭香味,采风肚子不由又开始咕噜咕地叫了。
“太好了,小姐。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走吧。”
她们俩仿佛是溺水之人,终于看到了彼岸一般高兴,心里有了希望,脚上也就有了动力,没一会就周到一片火光通明的小镇。
他们在镇子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并点了许多吃的。
两人酣畅一番后,幸福地躺在床上。
此刻的苏子衿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好想就这样一直躺下去,睡生梦死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