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青衣也带着人回来了。她一回来就去补衣亭向君懿凰汇报。
“你说萧东南并没有为难你,而是迅速撤退了?”君懿凰双眉微蹙。
“是的,主人。”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青衣走后,君懿凰独自坐在补衣亭里,外面渐渐地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君懿凰望着亭外细细的雨丝,思绪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先是引我去红信岛,这次又逼我打擂台,萧东南一直在制造机会杀表哥,我该怎么办呢?他一直认为是表哥牺牲飞白姐姐换回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就一心为飞白姐姐报仇。他是至情之人,可也正是这个至情之人,当初抛下了飞白姐姐,让她独自面对一切……”
“师父!师父!”青珣一边喊着一边跑了过来。来到君懿凰的跟前,青珣高兴地说:“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君懿凰摸了摸她的童子髻,说:“师父不在的时候,小青珣有没有认真做功课?”
“当然有!”
“那我考考你。‘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什么意思?”
苑青珣可不将这样的问题放在眼里,自信满满地回答:“百姓是最重要的,国家朝堂不如百姓重要,君王不如国家重要。”
“很好。”君懿凰满意地笑了,接着又给小青珣出了一题:“那你解释一下‘虽千万人,吾往矣’。”
“哈!这句我也知道。”
“哦?真的知道吗?”
“即使有千万人阻拦我,看不起我,我也要坚定地走下去。”
君懿凰不禁心头一颤,望着亭外的秋雨,重复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待君懿凰睡醒时,天已大亮,秋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总算是停了,只有屋檐不断地有雨水滚落下来。窗外传来了几声清脆的黄鹂鸣叫声,正是这声音将君懿凰从梦中叫醒,否则她还在梦中与楚瑶岑打架呢!累,是君懿凰此时唯一地感受。她有多久没睡过整宿的觉了?她坐在床上,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来。这一夜虽然睡了一个整觉,但是心里还是有诸多操心的事情,就连在梦里也是奔波劳碌,打打杀杀,睡醒后的疲惫让她觉得还不如不睡。
“师父!师父!你醒了吗?”苑青珣趴在窗边,透过窗纸向里看。因为是白天,屋里的光线较暗,她什么也看不见,只是凭着多年的感觉,觉得师父快醒了。
“青珣,进来吧!”君懿凰懒懒的整理床铺,又不情愿地坐在了梳妆台前。尽管很不情愿,她还是将妆容尽量画得仔细,精致。因为这不只是为她,更是为了她的飞白姐姐。经常有人说,她的眉眼与飞白相似,在飞白公主薨逝以后,她就经常对着镜子仔细端详。像吗?不像吗?像又如何?去的人终究是去了,活着的人再怎么努力,也变不成那个已经去了的人。
青珣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捧着一捧凤仙透骨草的花瓣,红的,粉的,紫的,白的,混在一起,像五颜六色的雪,轻轻柔柔。君懿凰拿起一支雍容的步摇插在了发髻中,整个人顿时多了些贵妇人的气质,像是后宫里得势的妃子。她一边挑选耳饰,一边问青珣:“这花是从哪来的?”
青珣将花放在一个青瓷杯里,又寻了些白矾,要将花瓣捣碎以后染指甲。她回答说:“是南宫阁主送来的。”
君懿凰拿着耳环的手忽然颤了一下,说:“无缘无故送这些做什么?”
“谁知道呢?师父,你去问他呀!”
“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去浮生居,搞不好又要打一架!”
苑青珣有点失望,说:“可是,我想见愁绝哥哥。”
君懿凰安慰她说:“你看,愁绝哥哥的两个好友都来这里了,他肯定也来了。”
这是苑青珣的眼中忽然绽放光芒,她兴奋地说:“那我们现在去找他?”
君懿凰立刻笑着说:“还不行,要等师父安排一下。”
“还要怎么安排呢?哦,我知道了,请愁绝哥哥去今宵楼喝酒!”苑青珣更加兴奋了。
“那得看愁绝哥哥有没有时间。”君懿凰耐心地解释。
“哦,那好吧!”苑青珣虽然失望,但是很懂事,她知道师父很忙,愁绝哥哥也很忙,所以不是想见面就能见的。“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呢?为什么关系好的两个人不能总在一起?”苑青珣来到了补衣亭,望着亭外的细雨,不断地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