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睁大了眼睛想看个究竟,可是秋蝠掌一出,褐色的毒雾便将君懿凰包围,黑夜蝠趁此机会提掌冲进毒雾。只听得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随后一个身影从褐色的毒雾中飞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曾暮寒的面前。坐在台榭上的曾暮寒正思索着黑夜蝠究竟能不能杀死君懿凰,突然一个人重重地摔在了他的面前,“啪——”地一声,吓了他一跳。黑夜蝠满嘴鲜血,倒地不起。而擂台之上,随着一群帝王蝶的骤然出现,已是风定天青。
“黑夜蝠!”已经休息了一会儿的霸王刀大声喊道。
曾暮寒看看黑夜蝠又看看君懿凰,恨不能现在就上台教训君懿凰一顿。但是来之前,萧丞相吩咐过了,他和疆主绝不能在擂台上与君懿凰动手。他是不把萧东南放在眼里的,可是古时月器重萧东南啊,他也只好听从,何况这次,他明白萧东南的用意,倘若在大庭广众之下输给了君懿凰,他曾暮寒也就罢了,如果是疆主输给了君懿凰,那西疆恐怕就要任人宰割了!
“欺人太甚!”古时月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就要飞上台去挑战君懿凰。曾暮寒赶紧拽住她的胳膊,低声说道:“疆主,莫忘了丞相的嘱咐!”
“哼!”古时月难解心头之恨。
君懿凰早已瞥见古时月气急败坏的样子,故意朝她得意地一笑,随后她又问南宫秀羽,说:“南宫阁主安排了多少人挑战君某,不如让他们一起上吧!省得浪费时间!”
南宫秀羽起身,向君懿凰拱了拱手,说:“将军大人见谅。将军大人声名远播,想挑战将军的人数不胜数,但真正敢上台的就只有方才几位。将军依然是第一轮比试中的获胜者,三日后会收到浮生居第二轮比试的邀请。请将军上座。”
忽然,台下的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我要挑战她!”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被庄大神晾了的薄情天,他轻功很好,轻轻一跳,就跳到了擂台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南宫秀羽的心思忽然动了一下,他不愿让君懿凰跟这种臭名昭著的淫贼过招,这种人明知自己打不过君懿凰还要上台挑战,摆明是色心又起。于是他说:“薄情天,你这又是何必?若是本轮比试结束之时,庄大神仍未应战,你就是获胜者,可以直接进入第二轮比试,无须此时挑战他人。”
薄情天右手一摆,眼睛盯着君懿凰不肯离开,说:“庄大神三番五次坏我的好事,今天,我就要玩一玩他的女人!”
君懿凰依旧侧对着他,不与他多说一句话。
南宫秀羽生气地说:“薄情天,你当浮生居的擂台是什么?来人,轰下去!”话音甫落,百里无尘便带着三个武士来到了擂台上,将薄情天反手擒住。
“不不不!南宫阁主,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薄情天看看南宫秀羽又看看君懿凰,讨好地说:“浮生居的擂台不是可以临时挑战的吗?你看君姑娘都没有拒绝,是吧?”
“嗯?”南宫秀羽合上折扇,眼中的杀气已尽展无余。
“无妨!”君懿凰对南宫秀羽说:“这挑战,我应下了。”这大概是她第一次看着南宫秀羽的眼睛说话。
南宫秀羽看着她的眼睛,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说:“好!浮生居擂台,只问输赢。”说完,折扇一挥,示意放人。
这两人的对话,对于一部分人来说,已经明显得不能更明显了,而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则是云里雾里,驴唇不对马嘴。
就在君懿凰转身面向薄情天的时候,一个手持墨竹折扇的翩翩公子一跃到了擂台之上,站在君懿凰的侧前方,他一手拦在君懿凰的前面,说:“且慢!”他的声音就如同春日细雨一般,清亮中透着一丝温润的沙沙声。
“你是谁?”君懿凰问。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南宫秀羽再次起身,朝这位公子拱手行礼。
“在下远星河,人称星河公子。”这位自称远星河的工子朝南宫秀羽回了一礼,继而说道:“不知在下能否替君姑娘应战?”
南宫秀羽回答说:“首轮比试没有太过死板的规矩,只要双方同意,浮生居不会阻拦阁下。”
“我不同意!”薄情天挥着手中的短剑,说。
“你叫薄情天是吧?”远星河微笑着问他。星河公子,人如其名,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就像遥远的星河一样,在黑色的夜空里散发着温和的光,从不耀眼,却令人沉迷。
“你个大老爷们跟女人似的,啰里啰嗦!”薄情天不耐烦地说。
“哎,莫生气嘛!在下只是想替薄兄解围而已。”
“我用你解围?笑话!”
“薄兄方才没看出来吗?君姑娘和南宫阁主一唱一和,给薄兄设了陷阱。”
“嗯?什么陷阱?”薄情天有点儿相信了。
“哎!男人打女人嘛,打赢了,江湖传言薄兄只会欺负女人!打输了呢,就像方才那几位一样,怎么下台的都不知道。而这位君姑娘的能力你也看到了,目前没有一个男人能打过她。你说,是不是他们二人联手设计你?”
薄情天觉得这个小白脸儿说得有点道理,可是转念一想,立刻发现了不对,“我又不认识你,你会帮我?谁信啊!”
“哎呀,既然薄兄不信,那就当在下没有来过,薄兄,保重啊!”远星河说着,就佯装要离开。
薄情天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刚才那几个男人摔下擂台的情景,这一会儿,他的色心又没那么大了,只是没办法,性命捏在别人手里,别人说怎么做,他就只能怎么做!这擂台,他必须得打。
他转身对南宫秀羽说:“呃…那…那我挑战这个河公吧!”他也很无奈。
“星河公子,你同意吗?”南宫秀羽问远星河。
“可以。”
“等等,你……武功怎么样?”薄情天又有点儿后悔了,但是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总不能被人一吓就认输吧!那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混?!
“在下略懂些拳脚,还请薄兄不吝赐教。”远星河手持折扇,朝薄情天作了一揖。
事已至此,君懿凰看了远星河一眼,就用轻功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众人都没看出什么,除了南宫秀羽。君懿凰下台前看远星河的那一眼,让南宫秀羽十分确定,他们本就认识,甚至关系不一般。南宫秀羽默默猜想:当年君懿凰隐居瀛洲时,化名远山慕,如今这个星河公子叫远星河,是单纯的巧合,还是“远”字在他们心中有着特别的意义?
此时远星河已经与薄情天交手,二人看似你来我往,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远星河在故意让他。南宫秀羽不禁仔细观察远星河了,只见他眉飞入鬓,器宇不凡,眼神若即若离,让人捉摸不透,隽秀中透着威严,优雅中带着神秘。此人身份,南宫秀羽已经略有大概。
恍惚间已过百招,远星河已经不想与薄情天浪费时间,于是一掌将他击飞,薄情天重重地砸到地上,观众一片嘲笑,这时先前与南宫秀羽说话的老头儿出现在薄情天旁边,将他带走了,不一会儿那老头儿又返回来了,薄情天却不见了。
远星河站在台上,向观众作揖,以示感谢。九方朝宗正欲上台宣布下一场比试,却听见远星河说:“南宫阁主,在下也有想挑战的人。”
九方朝宗只好停下了脚步,心想:这中原还真是热闹,怪人一个接一个!
南宫秀羽早就预料到此次擂台会有很多突发情况,倒也不觉得意外,便同意了。远星河远远地向西疆疆主古时月行了一礼,说:“古时月姑娘,在下能否请姑娘赐教?”
古时月在看到远星河的第一眼便觉得这个人温文儒雅,翩然玉质,此刻远星河又注意到了自己,她的内心自然是欢喜的,但碍于西疆疆主的身份,加之萧东南层多番嘱咐,此次擂台不可应战,古时月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曾暮寒心知疆主的为难之处,就说:“星河公子,你方才还说败在女人手里会没有面子,你就不怕败在疆主的手中吗?”
远星河轻轻一笑,说:“败在别人手中,当然没有面子,与男女无关,但是能得古时月姑娘赐教,远星河荣幸之至。”
曾暮寒一时语塞,只能干瞪眼,这时,一个温柔的酥入骨髓的声音和着细腻的清风传入了众人的耳朵:“古时月姑娘乃是一国之君,若想挑战,总要身份相当,不知星河公子是否坐拥三军?”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秋风吹起了面纱的一角,露出了朱唇一点。台下一片轰动。
“哇!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好美!好美!”
“如眉姑娘!看这里看这里!”
“天啊!简直是飞白公主再世啊!”
原本大家都还想看看这个西疆疆主的武功,可是一听到如眉说话,风向立刻就变了。
“如眉姑娘说得对!”
“风月楼有资格说话!”
“疆主不能应战!”
浮生居的擂台,何时以身份来断定挑战资格了?南宫秀羽也不禁唏嘘。怎奈何众意难违,南宫秀羽只好说:“星河公子,此事让秀羽为难了。如果星河公子不嫌弃,在下愿代替古时月姑娘与星河公子切磋切磋。”其实南宫秀羽也有自己的算计,这个远星河从未在江湖上留名,今日突然出现,先是解了君懿凰的围,又要跟古时月比武,想来此人与凤兮必有牵连。南宫秀羽自然想试一试他的身手。
远星河听了直摇头,说:“哎呀,谁不知南宫阁主武功盖世,在下却是花拳绣腿,只怕阁主一不小心,在下就惨咯!”远星河的玩笑引得台下的观众也都笑了。
“那阁下想怎样?”南宫秀羽问。
“哎呀!实不相瞒,久闻古时月姑娘毒武兼修,在下思之慕之,所不能领教。又闻如眉姑娘舞姿与武功并重,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在下斗胆如眉姑娘赐教!”
台下的人一听,能看到如眉姑娘跳舞,那真是千载难逢!于是他们恨不得喊破喉咙,也要让如眉姑娘到擂台一战。
如眉略有为难,只见站在她身后的与徐三娘十分相似的女人与如眉耳语了几句,便上台说:“让老身与你一战!”
远星河笑着问南宫秀羽,说:“阁主大人,这,在下可以不同意吗?”
南宫秀羽看了看如眉,说:“当然!”
如眉没办法,只好飞身跃上擂台。只她踮脚的那一刹,便已迷倒众生。轻轻跃起,轻轻落下,宛若广寒仙子莅临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