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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239.见鬼

已经过了午夜,校门口的数字便利商店一样灯火通明,小彤刚整理好补货。

她在货架前站直了脚,呼出一口长气。左右看看,自动门已经有几十分钟没有发出“叮咚,欢迎光临!”的声响,看起来已经到了“鬼才会上门”的时刻了。

接着,小彤走进储藏室。

白色的木门才刚刚被弹簧拉回原位,门又开了,小彤走出來,手上多了張塑料圆形椅面的摺疊椅,摺疊椅就勾在她的食指上,像是沒重量似的。

走进结账櫃檯,小彤先將椅子张开放好,然後坐下。

接著,她從脖子上取下一個時鐘造型項鍊墜飾,在收銀柜台上摆好。

霎时間,原就冰冷的空氣中多了几分潮濕的氣味,還隱隱透出暗橙色的光。

这是一个信号,通知灵界的他们,沟通的时间到了…这也是她时常值大夜班的原因之一,她是他们的朋友。

不一会儿,一名穿着小学生制服,还背着书包的小女孩幽幽出现在结账柜台前。小彤查过了,这是几个月前遇害的小女孩,名叫小鱼儿。

那是端午节前的一个下雨天。放学时,小鱼儿没带雨伞,只能顶着书包走回家,她不喜欢麻烦父母来接她,家里面做生意忙着。

有一辆小客车靠边停了,那是大叔,是住在他们家楼下的邻居,一向忠厚老实连疑心病最重的妈妈都说可以相信,她不疑有他,坐进车里,结果这位大叔竟然残忍将她杀害了,就在小鱼儿家的下一个楼层。

命案经过三个月锲而不舍的追查终于侦破,警方找到小鱼儿的尸首,并将凶手绳之于法。公理正义得到伸张。但是小鱼儿魂魄却没有随着父母将其尸首妥善安葬后离开,成了无家可归的游魂。

“小鱼儿,应该是有道理的,只不过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时候我们必须有点耐心,有一天,时间到了,就可以回家了…”小彤第一次见到小鱼儿时,就是如此告诉她。

小彤不知道小鱼儿会在这儿多久,事实上,这已经不是小彤第一次看见游魂。

小彤回忆着那个孤儿院里的小食堂里的小小彤。

小小彤刚学会爬、学着站、学着咿咿呀呀的时候,就因为开始跟鬼魂玩耍、说话而把照顾她的老师吓得几乎往生。

快两岁的时候,她学会假装,假装看不见鬼!假装、假装、还假装...假装久了,便竟也真的看不见了!是真的看不见吗?也不是...是有默契了,这些形形色色的鬼,只在没有人类的时候现身。

即使学会了假装,小彤在人类世界里还是孤独的,孤儿院里的其他小朋友,还是觉得小彤诡异不跟她玩,所以她还是没有朋友,除了鬼!

她有时候会故意,故意吃饭吃得很慢、很慢,慢到所有的小朋友都吃完,跑去外边的空地上玩。慢到老师都没办法继续等她,将她一个人留在食堂里吃饭。

为什么要故意呢?因为只有小彤和鬼的小食堂里的时间似乎是静止的,也是被遗忘的。她喜欢这样!

五岁时的小彤开始明白世界上的鬼,有些很好,有些很坏!鬼跟人一样,有好鬼和坏鬼!人也跟鬼一样,有好人和坏人。连西瓜也是,有好吃的西瓜,也有难吃的西瓜…为什么会用西瓜作为比喻呢?难不成用冬瓜?

六岁时,小彤开始帮鬼完成心愿、倾听鬼的心声、或是帮他们画画寄给还活着的人,后来她改用写信的。

她发现...坏鬼也有好的一面,而好鬼也有邪恶的时候。凡事都有一体两面或者更多面,好、坏,是由不得谁判定的!小彤常常在听完鬼的故事之后,觉得伤心不已,也因此在孤儿院里被取了个爱哭鬼的绰号。

不过,她一点都不在意。

鬼的诉说像是有特殊魔力般地让小彤感同身受,有时会让他悲伤不已。当她无法承载,无法梳理自己思绪时,她会去荡秋千,她喜欢轻轻地慢慢地荡,也喜欢荡得又快又高。

秋千成了小彤的寄托,它成全了她再次面对鬼魅的勇敢,遮掩了她面对未知的惊慌,誇赞了她完成一封封邮件的力量,它让她更坚定的一直继续为鬼写信。

每一封信都乘载着一个鬼的一生,祂诉说,她倾听!

应该是开始荡秋千之后吧…她学会抽离关于鬼的一切只属于鬼,无论是悲是喜,或哭或笑,她都尽力不偏差地传递,往往在思念、温情、咒怨或者相互交织当中完成,给某人的一封信那是一个鬼的终章,鬼的句点。

小彤边想着,边观察眼前的小鱼儿…

小鱼儿今天有点不寻常,刚刚好几次,还有人在店里购物的时候,她就迫不及待要找她沟通,还不小心推倒了货架上的商品。

看到小鱼儿现身,小彤說:“小鱼儿,我们应该有说好,有客人在的时候,妳应该要在旁边等,尊重一下。”

“是没错!但是…”面有难色的小鱼儿说道。

“但是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小彤意识到小鱼儿的不正常。

“妳知道最近有一个很红的网络直播吗?叫做【净化原罪】的!”小鱼儿面有难色说道。

小彤想了想说:“好像有吧!但我没看过!那个直播怎么了吗?”

小鱼儿说:“刚刚是他们新一季节目的开播。听说…他们这个直播内容大部分是编的!他们那群人都不是什么正经的驱魔师,可能那个直播主大B有点不一样,但…还是假的!”

小彤说:“现在网络的花样很多,有假的也不奇怪啊!”

小鱼儿紧张的说:“可是…今天却是真的!”

小彤疑惑的说:“什么真的?他们驱魔成功了!”

小鱼儿显得有点害怕的说:“不…不是!是…他们召唤出…一个…大魔王!”

小彤惊讶的说:“什么!?不会吧!不是说他们是假的吗?怎么会召唤出大魔王呢?”

小鱼儿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小彤心里明白,现在的社会不同了。在以前,人们都会惧怕或尊敬神明、灵体或恶魔。

但是现在的人们已经越来越不信这些,所以才会有人开始玩起碟仙、笔仙、塔罗牌、通灵板等等的招鬼游戏而遭到了邪灵的附身。

难道…这个大B的团队,他们也遭遇到来自灵界的反噬!

小彤说:“那…所以…妳知道他们召唤出什么样的魔鬼吗?”

小鱼儿打从心里害怕的说:“这…这我不能说!不能说!”

小彤说:“为什么不能说!?难道…是连你们都会惧怕的、很邪恶的魔鬼!”

小鱼儿双手抓着头发,看起来就是害怕到极点的说:“不…不知道!不知道!我不能再说了!”

小鱼儿说:“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会这么急着要告诉我!?”

女孩突然看着小彤:“因…因为,我知道这么魔鬼不会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就乖乖回去的!祂一定会为人类带来灾难!而…而且…”

小彤说:“而且!?”

女孩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的说:“而且…我们一直认为,在我们认识的所有人类当中,只有妳有办法对付祂!”

小彤说:“我?”

小鱼儿点点头说:“嗯!嗯!妳一定要办法阻止祂!不然…别说人类了,就连我们也都会遭殃!”

小彤说:“你们?为什么你们也会有事呢?你们已经死了!”

小鱼儿说:“因为…我们是大魔王最好的粮食,力量的来源!所以…求求你了!为了我们…不…也是为了人类,妳一定要想办法阻止祂啊!”

小彤说:“好!好!我会想办法!妳们都别太担心了!”

连鬼都会害怕的大魔王,那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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