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问我妖仙有何区别,我确切不知,若问我魔鬼怎样辨别,我亦不知,若你问我妖魔有何区别,我只能告诉你:我还是不知道。
年年月月似昙花一现般万年已故,多少人间生生死死恩恩怨怨已隔万年,三生七世犹似前尘如梦,不顾一切的在今生短暂的妖生徘徊,冤冤相报,奈何风雨过后,却发现心疼,人世间最让她痛苦的,不是三万岁的劫数,而是让爱的人独守洪荒无法相守一生。
爱上一个劫数,误懂一个尘缘。
最怕叱咤风云后,留下一个恋恋风尘。
飞雪恰暖自在去,疑似人间白绫悬。春晖悠悠踏风悲,巧言问柳折几回?烟云多渺渺,何辜入画囚。
看云卷云舒,叹潮涨潮落。世间的因果轮回有缘起缘灭,花开花谢,尘埃落定。经历了深夜,期待着晌午,经过日暮黄昏,期盼黎明破晓,经历过生死离别,盼望着久别重逢。你是凌落的花,来年再开。你是消散的云,雨后再聚。你是亘远的路,柳暗花明。你是迂回的溪,兜兜转转。你是变色玫瑰,余香袅袅。你是余音绕梁,缠绵悱恻。你是飞叶翩翩,舞姿婀娜。你是夜色朦胧,月影婆娑。
话说,三界初成,元气蒙鸿,萌芽兹始,肇立乾坤,启阴感阳。
日月得天,而能久照,四时变化,而能久成。循其道,观直恒,天下万物之情可见,则印鉴自身。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青为地。洪荒久远,而后乃六界祥和。
妖仙白嵋创世妖仙,带领无数妖族子民退妖骨,化妖力,休得无上巅峰,却意外赐婚广目天王为妻,从此人生停滞,深居门庭。
而后万年,尚有一女名女灵,号风女,乃三万岁修得上仙,命格迷疑,乃司命星君占卜无效,不知命数。父赐予惊尘以为本命剑,居于游梓洞天,与冰晶鹿相伴。被赐婚二殿曈烨为未婚妻,预备在万年一度的施卉节成亲,喜上加喜。
待她成亲前百年,人间灾祸连连,鬼怪横市,四海枯竭,八荒乱伦,四海龙王多次上奏祈愿施恩,八荒地仙皆遣散,玄机仙子与上生星君测人间星运,皆预料灾难乃人间怨念毒发,爱恨情仇,贪嗔痴怪填充人心,唯恐怨念再度复生似蚩尤一样为战神一样厉害的怪物,危害人间,需以上古神界战神后裔一脉精血献祭,不得有误。玉皇大帝再三思虑,念及女灵有婚约在身,未曾出游梓洞天,广目天王为一代枭雄,南征北战,便择选女灵舍妹女辞祭天。
后来,女灵为护舍妹短处,自请以身试法,救济八荒六合,隐瞒白嵋,待献祭之时,白嵋突然献身四象星台,与女灵一并消亡,白嵋的狐仙血撒入四象星台,玷污了四象星台,引发凡界异象,四象奔雷,劈天盖地,诸生怨念。半妖半仙血与上古战神血交融,弥生事端,引发众生异象,凡间死伤上万,怨念平息,万象更新,八荒六合重振祥和,四海水源不息,就是诸生魔族,引发玉皇大帝震怒,将广目天王左迁至逝川战场,终身不得回归仙族。
女灵身死,白嵋以上神之力渡于她上神境,护住心脉元神,重塑肉身转世投胎,将来以妖族身份求仙问道,降生于妖族帝王家,冰原雪狐长公主白雪歌与妖帝潺钦长女白莘莘,身负金莲,命格祥瑞。
再而十几年后,孩童时的白莘莘被奸臣所害诱骗妖帝说灾星降世,几度创造骗局,被斩首示众,妖族大劫降世,妖后惨死香消玉殒,妖王再娶东海龙王之女璐瑶为后,再得胞子。
而后来一位妖族寻常百姓家的姑娘游荡江湖,揭露惊天阴谋,重回仙族。
她就是白纤纤。
白纤纤家住无梓江畔,因家母乃织布能手,织的线纤纤如丝。她是个江流儿,因此又更名为白无梓,命格古刹,天性懒散,而且从小缺少一识没有嗅觉,身负金莲,命定今生劫难无数,会为世间降灾,前世乃仙族重犯,罪孽深重,今世祸害遗千年,修行不佳。
曾有算卦一语言说:“此女乃天降大不违,年岁五千,出生时恰巧妖族劫变,唯恐是天降灾星,因生于不适之时,怕会天灾将至,她不悦则天怒,不可不防。”
不过她的记忆中,她在这五千年中,两千年休得的人身,还是一只小小九尾白狐,修为只有两千多,什么也不会,连简简单单的飞行施法都有困难。她娘亲给纤纤上私塾,她反倒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上课不是睡觉打哼,就是嗑瓜子聊天,扰乱课堂,散学后拉帮结派打群架,反倒自己修为不精进被打的鼻青脸肿,作业不按时完成,还时常投机取巧让他人代劳,自己与同行去溪中摸鱼,是课堂里的头号犯欠人物。
这天,亭子里的先生正兴致勃勃的赶课,外头气喘吁吁跑来一个小胖子名曰:余润物,所谓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正是这道意,他乃余家八代单传,素来与纤纤交好,是名副其实的打手。
“不好了,不好了,先生。”他口吃的快把口水吐干净了,才拿捏着回归正题。
先生将书籍摆在桌上,满怀期待的走来,说:“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白纤纤她娘来退学了?”
余润物吞了口气,指着林间树林,叹气道:“小仙子被裘无常围堵在林子里了。”
先生不急,倒是异常开心,拍手叫好:“妙哉妙哉,我正愁每人教训她呢!她又干什么好事了!说来听听。”
“小仙子告了裘无常的密,他就挨了他爹三十板子。”
先生突然大笑释怀,说道:“她爹终于明事理了,就应该教训她,让她平日里见我都横着走。”
“不是,是裘无常挨了板子,因为他偷采了田老头的玉米。”余润物含了一口唾沫,困难的低声细语,说着他五音不全的口吃话。
先生神色瞬间变天,说道:“素闻裘无常乃裘大老爷独子,娇纵惯了,不就是几根玉米,怎么就痛下恨手三十大板呢!”
“因为小仙子添油加醋,把自己干的龌龊事也斗给裘大老爷了,他一气之下,差点气晕了。”余润物扶着柱廊,咽气。
林中鸟语花香,绿树成荫,森林里肯草的兔子跳动,踩在落叶上,也未惊扰她的美梦。
“老妖婆,老妖婆在哪,给我出来。”裘无常带着众人在林子里转悠。
“你寿诞已过,我代表黑白无常来索命来了。”
姑娘瞬间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咒骂道:“谁家的狗乱叫,也不管管。”紧接着,她洒了一口气,继续睡。
裘无常打了个喷嚏,说道:“这鬼天气,这么凉,本少爷都着凉了。这老妖婆,落在我手里,有你好看。”
随后,他和他的跟班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在林子里兜了大半天,连个鬼影子都没找到。
随后,裘无常非常愤怒,抓着手下的领子询问:“是不是骗本少爷,这人根本不在这。”
“不会的,我们看见她进了这里,特地包围了,除了她会飞,但是我们的确消息是她不会飞行术,所以,她一定还在林子里。”
“难不成撞鬼了!”他松开手下的领口,唾了口沫,然后大喊一声:“白纤纤,给我滚出来。”
“叫你姐姐我干嘛!没看到我在睡觉啊!一边去。”纤纤在树上靠了个姿势,摇头再睡。
“在哪呢!别给本少爷玩躲猫猫。”裘无常寻声前去。
“你瞎啊,树上,你个没脑子的。”纤纤再度不耐烦的叫喊。
待裘无常抬头仰望,只见头顶有似一片疑云晃动,九条白色尾巴垂下,着实吓一跳,妖物啊。
是的,纤纤她是一只九尾白狐,因为法术不济,睡觉时易把尾巴露出来,大大咧咧,着一身橙色素衣,头束着一根橙色丝带,按道理,上课期间不得穿其他衣服,一并素色搭配,女扮男装,而她打扮的男儿,灵秀俊美,在余晖照耀下显得光彩照人,那丫头轻轻巧巧跃上枫树枝,将一只脚踏下,两只手张开卡在树杈里,聪明的很。
“站,站那么高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怎么虐你的吗!”裘无常躲在下人后边,搭着他的臂膀,两条腿都在抖。
纤纤自然一笑,呵呵笑道:“虐我!好啊,你上来十对一啊。”众所周知,裘无常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恐高,纤纤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睡觉大发时间,裘无常就找来了。
随后,裘无常侍从说道:“少爷,我们胜券在握,您施法将她震下来不就大仇在报了。”“是啊!”裘无常猛地拍脑子,站前去,就施法将纤纤刮下来。
纤纤跳下树干,缩起尾巴,伸了个懒腰,靠着枫树,有气无力的问:“有事啊!裘无常。”
裘无常昂首挺胸,仗着势力说:“看在你是姑娘家的份上,我且问你,是不是你昨天向我家老头子告状来着。”
纤纤接过一片落下的叶子,无心的说:“正是姐姐我的杰作,可还喜欢!”
“哼哼,我佩服你的胆量,就是我碰着我家老头子都腿软,你倒是胆大包天还敢去告我的状。”
“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我把自己做的好事都署名你了,我这是让它大白于众而已,顺便添油加醋,加了点调味料。”纤纤说的如此轻巧,她视钱如命,顺便在裘大老爷那要了点爆料废。
“鬼丫头,看招。”裘无常指尖沾着法术,幻变出一把剑,一步步朝她逼来。
纤纤最近练着点穴功,对着木头甚是无趣,如今活人一个,正好拿来练练手。于是她飞身跃起,踩着裘无常的剑锋,纵身一跃,到了裘无常的后面,点了他脊梁一处不知名的穴道,他随即呦呵一笑,嘴巴就歪了,把剑抖下。
最后,当然是纤纤得胜归来,谁料到纤纤点穴功夫不到家,没有到炉火纯青就拿活人试炼,裘无常已经歪瓜裂枣,左手僵硬,右脚动弹不得,身体倾斜,脸上还鼻青脸肿,看似折磨的不轻啊,他是被抬回去的。
纤纤得意洋洋的回到风清庭,见着先生已经在亭子里等她一人,小心翼翼的一路磨蹭接近,然后在柱廊后轻声学了一声猫叫,先生扭头将眼神杂去,纤纤立刻躲起来。“别躲了,你的狐臭是我最不想闻到的。”
纤纤一脸无知,世间万物不是没有味道吗,自己何时有狐臭这种东西!她转过身,坐在凳子上,安安分分的微笑,说:“先生,狐臭是什么味道?”
“没什么,我是说你打架赢了?”
纤纤点点头,说道:“我新学了点穴功,第一次实验就成功了。”她一脸满意的微笑,天真无邪的脸庞泛滥着求知欲。
先生摆了摆袖子,问:“你点裘无常哪道穴位了?”纤纤回想当时一寸茫然,人体几百多道穴位她都不太记得,只能瞎蒙点了,就两指一点,轻轻松松制服了他,于是傲气回答:“我也不知道。”
先生顿时瞪大眼睛,说:“你不是学了点穴功,制服了裘无常,怎么连你辉煌战绩都会忘记!太傻了你。”
“我只是点了他后背脊梁处,觉得很好玩,点穴讲究的不就是力道吗,所以我很大力的点,直到把那个穴位点青了,也就算大功告成了吧。”
先生原本想喝口茶消气,谁知被纤纤这么一说,一口茶就喷出来,大发雷霆,说:“你懂穴位你还乱点,不是瞎胡闹吗!”
“没有啊,我只是精益求精,对他稍微狠了点,不过应该不至于出人命吧。”
回到家里,裘大老爷果然没有找上门,家中还是祥和,她照常去后山采菊花泡茶喝。
谁料,待她回来时,家中似喜气临门,园中放着两个大箱子,外边用上好的绸缎编制精巧,袭上一朵艳丽的红花,这是:聘礼。纤纤如此果断聪明,今天也有为难的时候,裘家来提亲,要八抬大轿迎娶白纤纤为媳妇。
纤纤娘亲与她爹二人躲在房间商量。
“怎么办,裘家来提亲,裘家是镇中有名的落户,实处名门,若不允,日后定然不好过,若允了,纤纤的幸福可就栽在他儿子手上了。”纤纤娘亲捂着手,纠结的坐卧不安。
纤纤他爹也深思熟虑,为纤纤打算,于是他做了一个坚决的决定:不嫁。
“纤纤身负金莲,乃命定天选之人,身份可不是那落户能比的,大不了我们搬家,远离这里,总之,就是不能嫁于纤纤不爱之人,误终生啊!”
“对,不能,纤纤身分绝对不能外露,得把她锁在院子里,不能出去招惹是非了。”
随后,两人来到园中,纤纤一个无辜表情告诫二人自己不促成这段姻缘,不能应允了。二人向她点点头,让她放心。就上前于管事商讨。
“我们裘家家财万贯,乃三代世家,放眼妖族,再也找不到与我们有如此天成佳偶的良缘,我们少爷与你们家姑娘自小不打不相识,也算半个青梅竹马,我们老爷很是欣赏纤纤姑娘,愿把她接纳进裘府为妾。”老管事低头吆喝,自吹自擂,在别人面前树立足够的威严,然而在纤纤面前,这么觉得他如此虚伪?
妾!没错,只是不起眼的妾,一个有名无实的妻妾身份,深居府邸,不出二门,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即便享不尽荣华富贵,吃不尽山珍海味,但失去了足够自由就像笼中之鸟,终日唱歌,却无人知道它热爱的是外面的世界。既然如此,就更不能嫁,与其说纤纤对裘无常喜欢不喜欢,就是他爹,那般心术不正。
“这个,我们商量了一下,纤纤是我们的心头肉,我不能将她嫁出去。”纤纤她爹握着袖子,怯懦的回答。
纤纤娘亲则掌握大权,她来回走动,抚弄着柔软的丝绸,意味深长的说:“果然是好布。”然后,我散开,对老管事面前强悍的抬起头,说道:“若是说天成佳偶,看来你们裘府少爷是真的没这福分配得上这个词。”
老管事扫一眼纤纤,在撇向纤纤娘亲,说道:“这丫头即不是什么天姿国色也不是千金小姐,如何与我们裘府少爷不配对?”
“实不相瞒,我们纤纤打小性通仙法,幼时授仙人指导,用宝剑斩断尘缘,以仙露悟境修仙,不能被红尘加持,误了时宜,让仙人怪罪。”
老管事机敏的瞧她一眼,半信半疑的问:“既然如此,我会向我们老爷禀报的,你们这些贱民如此不识好歹,可别说我们没给你机会。”
他收走彩礼,仆人们挑着重担一摇一摆的消失在黑暗中。
随后,老管事传话回去。裘府竟再没有得罪我们,她还干脆退学,把先生乐坏了。
日后纤纤要天天守着布庄的布,因为以免天上飞的鸟投机取巧上了个方便,附近人图谋不轨,偷偷借布,她每日要站在矮墙上,顶着烈日炎炎,看着竹条上晾着的彩色布匹,无论春秋交换,四季流转,她定只能在布庄边上活动。
在她记事时,腰间饰有一块玉佩,上刻有“莘莘”二字,乃是罕见的通灵宝物,她自小就带着,谁料纤纤千岁时,竟然将它不知置地于何处,至今为找到。她丢了玉佩很难过,它是纤纤幼时记趣时的信件,丢失了它,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来日,纤纤觉得家中实属无聊,竟趁着她爹娘离家远,顺着一路的玉兰花树,树上挂着零零星星的残花,直觉妖生恨长,苦处多难,就像一树的玉兰花,过了花开时节,就只剩散落的残花枯叶,只是一路的玉兰花的颜色好认,顺着花来到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