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未了,凡心轰动,她这三万年岁月蹉跎了她一生,原来的静好时光都是以那场天劫为终,遇见他,是她此生最无悔的事,而奈何缘浅,她亲手了断了这段姻缘际会,她可知,你手中掐灭的不仅是一段该有的回忆,还是他此生活下去的希望,痛下狠心,烟消云散,逝川秋水噤若寒蝉,以后再见,便不是亲昵而是形同陌路或者阴差阳错的擦肩吧。
三生石上,他的名字牵着另一个人,她的名字不知所起,缘分一说,从出生就是命定的,这不是谁写的话剧唱本,更不是犹如沧海一粟的卑微。情之一字,随缘起缘灭,缘来了就随缘,缘走了就遣散,这才不会让六界嗔痴埋在心里。
“千迟,星河上的莲灯怎么灭了?是不是风,太大了?还是天,太黑了。”
“既然选择重新开始,那就要尘封一切记忆,你在乎的人,不在乎的人,都要随一切放下,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无心少女吧!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前世的你,如今的人,前缘散尽,大道至简,赠人相思以昭别,再允三生君菱悦!就更名昭菱吧。愿你此生不再牵扯世间恩恩怨怨,从纤尘中走出来吧。”
随之从四畔响起一个声音:“皓月姑娘,我的心好痒,快用你的剑杀了我啊。”“这里好好玩啊,每一个怨灵都有故事,你想不想听听我关于你的故事。”“我死的好惨啊。”“我好怨呢,我被你杀死了呢,你为什么要杀我呢,我只是让你受了些苦,你就杀了我呢。”“成为了鬼,好像更好玩了,谢谢你让我成鬼了。”“好怀念你的剑啊,让我想起它穿过我胸膛的时候。”
“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杀你们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被埋进无底洞黑暗中,唯有那幽绿色的魂灵游荡在周边,忽明忽暗的鬼火游走,他们狰狞的笑撕裂的喊叫声一如铺天盖地的声波侵袭而来,她捂着耳朵,焦虑的四处张望,好像要窒息了。
那些声音狰狞恐怖,异常煞气,一束束钻进她的胸膛,使她扑倒在地,再看时,她张开手,猛然看见手心手背都是血淋淋的,她吓倒了,乍一看,又发现手还是白白净净,她不禁大喊:“真的对不起,我是无心的,我不想杀你们的。”
“哎呦呦,你好无辜啊,四万天兵天将死在你手,你无辜,那他们就是活该,我们就该死吗?”“我不想死……呜呜呜,我不要呆在这里,我想我娘亲,……哇哇哇……好姐姐,你看见我娘亲了吗?”“傻丫头,你娘亲,就在你身边,在这四万冤魂之中,只是太多了,放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她肯定还想着你,在哪里看着你呢。”
“九幽黄泉单单容下十万魂灵转世投胎,而我们恰是多余的那些,我们也向往光明,我们也想有人的身躯,而我们现在不死不灭,连鬼都不如,能去哪里呀。”“我的好兄弟,现在知道人心莫测这话从何说起了吧。”
“我……”她的手被锁链拴起,连颈也被套住,她不愿挣扎,潸然泪下,她不再辨析,在此处无尽的黑暗中,又有什么值得流连。
“来啊,杀了我,给我来个痛快啊,你不是很厉害吗。”
那个令人发指的东西让她不寒而栗,她经历了什么。
随后,不知从何处来的一束佛光照进深渊中,她抬头一看,眼睛被芒刺扎的睁不开,等她在回过神来时,已经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副方形茶桌,一方茶几,窗边停着一方书桌,文房四宝五应俱全,而研磨边的一束花丛她竟不知是什么颜色的,是什么花啊,她遮住从窗外射来的光线,似乎已经期待已久般活跃。阳光又是什么味道?此时春光无限,而窗外梨花遍布,想着,这外边定然是什么世外桃源吧。
一个陌生的屋子,窗外的梨花开的甚是皎洁,像极了飘荡的白绫悬挂在树上,被风吹起又吹落,她又茫然的张望。
“这里是哪?”她随手拿起一件衣裳,顶着苍白无力的身体走出门。
门庭外,站着一位穿着金色衣裳的人,背对她,随着风轻轻摇曳梨枝,梨花飘落在两人之间,他戴着面具,举止端庄,看向外边的比武大会。
她走前来,同望着光天化日之下,擂台下比试的人群,什么也没有望出来。
“醒了?”戴面具的男子冷冷淡淡的吐出一句,以沉稳的口气表露。他气度不凡,举止高雅,眼神中流露出严肃之意。
随后,他又谈及:“如今这妄想修仙的凡夫俗子为了混进蓬莱仙岛还真是不择手段,可惜啊,连个守门人都打不过。”
昭菱抬头仰望他一眼,紧接着,注视台上被打的当场死亡的修士,手突然抓紧了,草菅人命,修士的命就不是命,可以用来当靶子的吗?她一下想起身跳去救人,竟被男子拉住袖子,说:“不要多管闲事,他们既然要修仙,怎奈连这点皮肉之苦都受不了,就不配呆在蓬莱,拜入我手下。”
她拽开男子的手,说道:“我只知道人命关天,哪知什么情理之中。”随后,她飞身跃起,心口突然犹如撕裂一般疼痛,待飞到擂台,她先是淌了一口血,撑在地上。她受过伤,如今伤口未痊愈,竟然徒增伤口加深。
她扶起被打的口吐鲜血的修士,轻声问候:“没事吧,下去休息。”
她拂袖而过,迷的台下修士眼中失态,只见她眼若寒梅,弯眉如蹙,笑中含着冷漠,习习微风轻轻起,她眼望着前方的男子,说道:“蓬莱弟子,仗势欺人不说,毫无人性道德,恐怕不是修仙把脑子给修坏了吧。日后你们传出去,你们光天化日暴虐人,你们蓬莱还有什么颜面在六界立足。”
“呦,我师父捡回来的小妹妹,你的药可有按时吃啊,这要是被打的伤筋动骨,怕是神仙也没得救了,你还硬气的上来,是想和我来一场比武招亲还是一决高下啊!”那个没有武器的蓬莱子弟,本是意外相会,眼神中虽含蓄,而出于本心,并未逾矩,信心满满的挺着胸脯。随后眼神飘落在她身上。
昭菱不骄不躁,意图与他讲理,说道:“本人粗鲁不堪,不晓得你说的比武招亲为何意,一决高下,没这个必要吧,你堂堂一修仙吃荤的,怎么能欺负我这种资历平凡手无寸铁的素食者呢,这说出去,你们蓬莱颜面扫地,你们那个蓬莱仙君也脸上无光啊,你说你要是赢了还好,你要是输了,那你就创造天下两个第一了。”
“第一?难得我洛卿维也能做个天下第一,那究竟是”
“等等。”她叫停了男子,她支撑站起,男子眼神一定,转身看来,见女子仍旧奋力抗争。
她不知情趣打量着男子,只见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发出一种威震八方的志气,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豪恣放任不拘的微笑。他乌灵的眼眸,倏地笼上层悠然的暖意,仿若阳光照扶轻抚过人的五脏,滑过一丝忽冷忽热的温柔,身高八尺,束发简约,不明有一丝容易亲近之意。
而远处云端上,有位一直注视台下的人,他缕了缕托地的胡须,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白银的丝发连到腰,身着一袭金色道服,一手贴近背后,饶有兴趣的目嘱着。
随即他身后步来一位男子,正是方才台上与昭菱对峙的男子,不过他变了一成元力在擂台上。这人名唤洛卿惟,乃蓬莱的荼焘神君第六弟子洛卿惟,而他真人摇身一变,换了一身衣裳,仙气飘飘,端庄斯文,语气尊重,恭唯的向老头行了个礼,说:“师父,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就看纤纤师妹的造化了。”
荼焘神君甩了甩袖子,点点头,说道:“既然转世为人,定然要洗心革面,要成为我蓬莱仙岛第十九代弟子,她还差的很远,卿惟,今日就看住她,莫要再出幺蛾子了。”
洛卿惟应罢,站在荼焘神君身边。
荼焘神君心中却暗暗潮涌:“老七啊,劫数未历完,唯恐日后风云再起,六界如今动荡不安,师父一定会让你渡劫成功的。而你,可不要辜负为师的一片苦心啊!”
“你真的要与我打?”洛卿惟放慢脚步,轻轻的步来。眼中有一丝不情愿。“我看你还是缓缓吧,姑娘,一时冲动可不是最好的选择,你若是想找我单挑,一周后,后山竹林,不见不散。”随后,留下一丝牵连的眼神,看着昭菱倒在面前,突然一时心软,向荼焘神君请奏:“师父,纤纤她……”
荼焘神君面不改色,转身舒了一口气,说道:“她已属于妖族,以后不要再叫她白纤纤了,白纤纤已死,我蓬莱也从未收过白纤纤为徒,眼前的这人,是昭菱。以后再犯,一律严惩。”
洛卿惟跪地,认错道:“徒儿知错,这世间,只有昭菱,没有那妖族公主白纤纤的存在,请您看在与她昔日情分上,准许我救她。”
荼焘神君不动声色的看着一树梨花凋落,一时也不知是和滋味,装模作样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做决定了。”
洛卿惟拜送荼焘神君离开,心中有数。
“这才是我的好徒弟。”随后,老头抚着胡子,大摇大摆的化作青烟而去。好徒弟一说,不知是指谁,曾经叱诧风云的妖族公主白纤纤还是融安仙者卿惟呢?
随后,洛卿惟瞬移来到擂台上,将昭菱抱起,放胆离去,拨开众人,朝那一片簇簇落下的梨花飞去。
梨枝皎皎,素素其洁。花下祭相思,不语常画情。朝朝暮暮,思念无涯,断肠天涯,恨晚相知。
卿惟起身遥望,叹气说道:“纤纤,不管你是妖族公主白纤纤还是现在的昭菱,只要你还是你,我就会一辈子做你的师兄,生生世世保护你。”
曾经的妖族公主白纤纤如今已经成为传言,她大开杀戒,与魔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能号召魔兵将士,而她,又有如何本事让魔族人臣服于她,她只是一届拥有九条尾巴的深林野狐狸,何德何能被众人唾骂,从而斩杀于诛仙台。她的前世今生,有会有何关联,那些德高望重的神仙,又当如何面对曾经被献祭的狐仙尊神女灵。她闯妖族圣坛,认祖归宗,被认为大逆不道,她,又该如何面对此生的劫数。
上清圣境,灵妙静秀,菩提树扶桑木,斜阳若影,残阳如血,子规鸣明,秀美若仙境。弦乐铮铮,话琴不动,闻声寻来,卷起一阵秋风落叶,簇簇而下,一人独步云游,姗姗来迟。
一人独奏暮色,眸带秋色,不舞风华,一身素白的长袍衬出他如雪的肌肤,黑色柔亮的发丝伏贴地垂至腰际,明眸皓齿,薄薄的嘴唇就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红。在他的身侧,是一头同样雪白的妖兽,形状似狐,身后却转动着一个银白风轮,额间有着一朵菱花纹路,趴睡在廊亭里,形态很是优美。他的相貌十分秀丽,乍看上去仿佛柔软而高雅。他的眉目分明,眼珠子是纯粹的漆黑,黑得好像宇宙尽头无尽的深渊,多看一会儿便有一种快要被吸进去的错觉。他的鼻梁挺直,鼻尖又有些柔润。他的肌肤不是纯粹的雪白,而是温润细腻宛如玉石,可是又比玉石温暖柔软。
奏一曲《问何曲》,万木垂泪,千花凋弱,百鸟争鸣,菩提树千载一落叶,万年不花开,闻声落叶,不尽愁曲。途中休停的仙鹤闻声放慢脚步,齐声哀鸣,连种植在周边的紫藤花飘散下花瓣,奈落下,滑过他的脸颊。他淡淡相望,奏紧了弦乐,突然将仲景遣散,时间停滞,花开不落,带来一阵庆云流光的异彩纷呈。
此人乃灵宝天尊第八弟子秋千迟,一叶一菩提,一岁一千载。一秋一风情,一人一余生。乃万物化身,栖身天泽,乃轩辕皇帝落下神力所化,终日云游天泽,后寄身一滴眼泪为载体化得仙身。师承灵宝天尊,居于玄都七宝紫微宫偏殿逍遥殿内,别号衡衍散人,已渡上神劫,六根清净,为阴阳两界,阴时冷淡严肃,喜怒无常,阳时吊儿郎当,胡作非为。手持清吟刀。
自从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雪寒潭中,而且心中有一股幽怨时,他就日渐消瘦,似乎在梦中已然过了千载。是的,他也失忆了。
“师兄,好雅兴。”一位步履姗姗,云袍托地,一头如瀑布般美艳的黑发随风飘拂,远山般的凤眉,一双深邃色的双眸如星辰如明月,可是双眸里有着星星的幽然,月亮的明洁。挺秀的琼鼻,桃腮含嗔,小巧的两瓣樱唇,白皙如凝脂的脸颊红晕片片,嫩滑的肌肤嫩泽如柔蜜,身姿绝美,有股成熟的风韵。不施脂粉的脸红晕片片,如玉脂般的雪肌肤色奇美,身形美妙,便像一簇幽兰般宁静自然,更显美人如画,她眺望着夕阳,抬手一个撩发,眼眸低垂,不知会迷倒多少蜂蝶潮涌。
她点着一路停滞的菩提树叶,将它们飘落入土,踏叶而来,步步生莲。
她乃灵宝天尊坐下第九弟子湛疏疏,父承卯日星官,母承灵泽人鱼公主,原名湛含鞠,因拜入灵宝天尊坐下,改名疏疏,篱落疏疏一径深,树丛花落未成荫,菩提叶疏疏尽,待她缘定三世。号称筱笙散人,未渡上神劫,还是上仙,赐居隐帘殿。手持照熙箭。
秋千迟一抬头望去,口中说:“终日奏琴为快,甚是风趣,疏疏不妨与我同乐?”
待湛疏疏扫尽所有菩提叶,慢条斯理幻出笙箫,扶着侍弄说:“进来四海游历,在人鱼族境内乱撞,竟千年不再动曲,有为生疏了。”
“是啊,三千年了,任岁月悠然,这菩提树倒是机敏,落了三次叶,警示我又过了千年,今朝已是四次吧!”秋千迟停住琴声,天上翱翔的飞鹤慢慢离去,菩提不再落叶。他散了散衣裙,换变成茶水引用。
湛疏疏前来,倚靠在廊亭中,说道:“即将来临的诗卉节在九重天举办,不妨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诗卉节,九重天二殿本意娶亲,谁料美人献祭四象星台,灰飞烟灭,这个诗卉节倒是会冷清些许,四海八荒的人本意让去讨杯喜酒,如今除了对诗饮酒便是毫无意义,大致都托辞了。
“还去干嘛,我知你喜爱热闹,对诗一事,还不是要我为你接下?饮酒更是不胜酒力,去了不是给师父丢脸!”
湛疏疏靠着深思,摆出一副鱼尾姿势,靠坐在亭边,回答说:“论对诗作画,我于师兄你甘拜下风,天上人谁不知道你秋千载机智聪明,乃万年难遇的奇才。与人间那些秀才进士论文总能独占鳌头,论仙力法术,你又是我们弟子中佼佼者,占尽风光啊,我这种天资愚钝的人小心感染。”
秋千迟甩了甩袖子,抿下一口茶,淡淡的说道:“即便如此,仍是解答不了书中所写的人世间七情六欲,六识五感究竟有何奥妙。”
“书中祥记众多,大到洪荒世界,凡人修仙妖类奇谭,小到仙家聚会,走马观花,四海云游,无所不有,七情六欲四通八达,六识五感变化无常,世人除了避世的仙人做到了,也都是寥寥无几!”
秋千迟弯了弯颈,自叹道:“确实,书中天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者多矣。”
湛疏疏拂袖起身,心中有数,淡淡的微笑道:“唯恐万年你都不能走出困扰。师父说过:情之一字,越是深刻,越容易受伤,越是忘记,越容易记起,沾不得。师父嘱咐你放下心思去雪寒潭静养一段时间较好,免得日后苦情种子萌芽滋长时,吞噬你的心神。”随即,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云际。
他其实早已发觉苦情种子的萌动,却似扎心而不伤,好像它临近枯萎,而它开花时又是怎样的光景,他疑似有所察觉,追溯过往烟云,又觉在陌上行走般遥遥无期。
“我到底放不下什么,我的执念,苦情花种子萌芽,为何我会如此不悦。”他低声不屑置辩的饮茶。
一段神似千年等一回的爱恋,在风月亭断念,一双天造地设的彼此,竟一剑斩断尘缘。说好永结同心不离不弃,到最后只是两厢情愿不得善终。
翌日,秋千迟走进自己的书房。
无心之下,发现自己桌面上挂着一盏长明灯,灯纸上画着兰草,在上题: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下题:山有木兮木有枝,君悦君兮君不知。他瞬间不知所措,此物是谁的?于是他提着灯笼跑去隐帘殿找湛疏疏解答。
“疏疏,这是何物?”他提着灯笼问。
湛疏疏乍一看,冷静的回答,说道:“九重天上月仙府仙娥莆茹仙使对你倾心已久,此次回来特地让我带来,见你不在房中,只好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以便你看见。”
秋千迟半信半疑,可是这灯笼如此熟悉,可是以前见过?
湛疏疏静静的微笑,将灯笼还给他,说:“师兄若是对那莆茹仙使有情有义,便娶了带在身边,也好陪伴这千年不再孤独。”
“罢了,你将这灯送回去吧,我现在无心求娶,到时只会伤了别人的心。”秋千迟将灯放在湛疏疏手中,自己黯然失色的离开。
湛疏疏失落的叹了一口气,心想:“前尘未了,后事频繁,师兄,你万年的劫数也就是这个秘密了,为了你能活得更好,不要怪我不告诉你真相,到时候问罪起来,都将是我一人罪孽深重就好。”
“我,好像忘记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而我想不起来他是谁身在何处。都说前尘如梦,而醒来后的我却连梦中的一切都忘记的彻彻底底,许是因为白驹过隙般的岁月总是不经意的游走,留不住点点记忆。”
蓬莱仙岛。
洛卿惟拜见荼焘神君在银杏树下,只见落叶萧萧下,银杏叶扇着鹅掌般大小的叶片,盘虬卧龙般的树干暴露表面,树下一座桌椅,荼焘神君悠然自得的饮茶为快。
洛卿惟跪拜禀报:“师父,昭菱已安排妥当,寄居于招展院内,一切日常用食都由小师妹莜莜亲自照料。”
荼焘神君点点头,说道:“那便好,有莜莜照料为师也大可放心了。”
洛卿惟欲言又止,站起身,说道:“师父,三日后弟子要与昭菱后山比试,可弟子唯恐伤了昭菱,凭借她的天资悟性,定然可以击败一成法力的替身,但是她若赢过弟子,昭菱又该何去何从。”
“这个你大可不必操心,她既在擂台宣战,与你比试,赢过你就有资格再度拜入我蓬莱麾下,授我蓬莱法学。”
洛卿惟点点头,心中有底,随之又开始疑惑:“那她若是败给我,岂不是无处容身了?”
“这个就看你怎么做了,你是她最信赖的六师兄,看着办吧。”随后,他放下茶盏,在树下幻变出一把伞,这伞架呈淡绿色,乃又西海边岸的水竹所筑,精巧不易折断,除非有神兵利器才可滑出痕迹,伞面呈白色,有莲花莲叶的映照,它由普陀山的莲花池中红莲所染,透着一股芳香,叶也是由红莲之叶所染,伞柄上悬挂一个金色结,由天蚕丝所缠缚,伞顶有莲花状的叶片,乃是芬陀利池中的白莲雕刻而成,伞架有若隐若现的符文,乃照着真经佛典克制。乃世上绝无仅有的神器,乃荼焘神君花了一千年炼成的。
“这是……”洛卿惟迟疑了,此伞铸成尤为不易,在天上地下也在神器排行榜位列前茅,荼焘神君随随便便就送出了,忍痛割爱。
“这伞虽不比惊尘剑杀气霸道,也没有落樱九爭扇风雅销魂,只能作为保护法器,助她渡过劫难,她现在法力全失,废人一个,日后出了蓬莱,手上不得没有防身的法器,就将这关雎伞交于她吧。”荼焘神君挥手施法,淡然的深思着。
洛卿惟兴致勃勃的承接,笑呵呵的说道:“昭菱可真是得了师父的真传了,这么精致的神器只靠运气得来,它还不似其它的一些神器为次品,师父真是用心良苦,昭菱能得到这关雎伞为贴身法器,定然能平安渡过余生。”
荼焘神君乍得啧啧一声,紧接着深深叹息一声,引来洛卿惟的追问:“师父这是为何叹息?”
“我昨日夜观天象,掐指一算,日后仙族恐劫数难逃,六界风云际会,千年都无法消弥,只愿蓬莱守住一方净土,没有六界干扰,我们师徒十人才好平静的度余生,为师才好安详天伦之乐。”荼焘神君的陈述着实另洛卿惟疑惑不解,如今仙界祥和安逸,众仙安分守己,怎会再有类似一万年前的隐罗仙君叛变的一重劫难。难道天机失策,天象紊乱,星辰脱轨,万物失常,才是第二次仙界劫难的开端吗?
“为你塑造经脉,我早已是兀兀穷年,一段莲花之身,可助你枯萎之际前夕能和乐融融,也不枉我们的万年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