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听不出他是心虚的顶嘴还是确实这么认为,但她的想法不会变,这些警察局的人也没有比她高明到哪里去,折腾半天,也就在这些线路上绕弯子,也就是这样。
大概是看出了她表情中的不屑,青年神色稍微有些不耐:“让我猜猜,你要说什么,就这?不过很遗憾,这是不太重要的部分。”
“不太重要的部分。”
小人得志的样子
“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该知道什么?”琳问,“你知道的,我也应该大概了解你们的调查方向,因为我们之间要合作。”
“合作……”青年摇摇头“他们把重点放在动机上了。”
琳的表情稍微有些黯然:“那又如何。”
“是个人就看得出来,他是个褐衫队员。总不会是故意去找他抢劫吧,而犯人佩枪的,又认识他。总得有个理由。”他还嫌弃琳不懂,颇有些炫耀意味的不厌其烦的解释,“如果现场找不到什么,那就从有可能下手的那边去查,所以可能还会有人来问你,但你这边没有……”
她早早的从总部溜出来了,所以不太可能遇上去冲锋队调查的警察,也自然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进度。
不过,尽管如此,结果如何一目了然。她也知道为什么自己没重点关注这个。
“徒劳无功。”
“为什么?”
“他得罪的人太多了。”
仅此而已。
非常嘴欠,气势汹汹,抓到别人的小辫子就喜欢压榨到底,从不善罢甘休。
对陌生人来说,索沃的态度往往很臭,就算是冲锋队内部想要杀死索沃的人,也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琳自己也无法想象,如果不是自己帮了他一个忙,他会怎么对自己摆脸色。这是她在冲锋队内部少数觉得自己“做对了”的事。
“到底……”
“我不太清楚具体的,你们那边打听一下应该就知道了。”她说,“他们只会告诉你,就算他在那边突然得罪了一个陌生人,然后陌生人愤怒之下举枪而射,也不会意外。”
琳摊开手。
青年皱着眉头:“那你还跟他走的这么近?”
“他对我还行,而且我不太在乎,至少他没这么针对我。而且我觉得情况大部分时候也没有……那么严重。”
至少他心情还算好的时候,不会随便惹事。“而且……”
“而且什么?”
“不,没什么。”
这更接近一种直觉,毫无根据。
她见到索沃最后一面的时候,他的态度还算平静,但琳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种平静是压抑在极度的愤怒之下的,只不过愤怒没有用,所以便反而变得看上去‘冷静乐观开朗’。实际上他的状态完全相反。
至于在这种状况下,他是会去找那个把他惹火的人狠狠的以牙还牙,还是找另外一个软柿子随便捏捏怨气,都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但在这两种条件下,从动机入手,几乎必定是徒劳无功。就算在这方面投入太多的调查也费时费力,还不如去筛查一下那段时间有多少人接近了现场,然后挨个问话,这种条件下,找到攻击索沃的人更靠谱一些。
再加上,如果上午的信息没有错,这个看似宽泛的范围可以进一步缩小,只用调查和警察有关的人就行。
“你们是这么工作的吗,但这样的话——不对,那你们不是早就该来了吗?”琳反问到,“你们应该上午来过大马厩才对。”
他一副你现在终于看明白的表情:“他们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一天有两个小时在这里呆着保养和登记就不错了。”
琳问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她也知道答案。
所以她无视了奚落的表情。
“不过应该有紧急集合和强制召集以助搜查的方法……”
“有那么紧急吗?”
“也是。”
既不是连环杀人,也不是别的什么重大恶性事故,所以用不上紧急情况的办法。琳仔细想了想:“所以你们是来二次确认的?”
“对,大部分人没什么情况,还剩下几个……你刚才都问过了吗?”
“没错。我确认过了一些,不过我没想到你们就这样跑了,还以为你们会驻守……”
“驻守?”青年嫌麻烦似的摇摇头,“没错,好主意,我下次会提议的——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警察局的人手也不足。没法那么浪费,你的成果呢?”
“什么成果。”
“你手上拿着什么?别以为我没看到”
琳气呼呼的鼓起脸颊,虽然交流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但由别人提出来总有种受制于人的感觉。
理性,理性的告诉自己,如果自己能得到他们那边的信息的话,并非一件坏事。而从青年的态度来看,他的确是有着相互交流的意愿。
这样一来,分享一下也行,琳这么安慰着自己。
她这边的提问和明确,昨天下午的载客情况,尤其是到铁塔和凶案现场附近的,配合上自己的时间和那边警察的初步筛查结果,虽然有些重复,但结果还是不错的。
尤其是,琳这边对一部分问的比较细致,而警察局那边则搞到了线路列表和名单,两者交叉之下,有些人虽然两次都没有被问道,但已经注定不可能知道些什么了,他们那段时间压根没有接近过铁塔附近。
剩下的,可疑的大概只有十来个马车夫,只剩下他们可能知道些什么。
“……剩下的不多。”
“什么不多?”
“没有结果也是一种结果。至少排除掉大部分线路了。”青年说,“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去他们那边挨个调查……”
这句话有些像说给自己听的。
“我也要去。”
“你最好去申请。”青年摇摇头,“不过我想,大概会去通过的,毕竟,我们可从来没有刻意阻拦过什么,这是我们精诚合作的表现。”
对,精诚合作,琳讽刺的想。
在见到自己之前,恐怕完全忘了自己的精诚合作,从这个被排挤的边缘人口中说出来正正好好。
“我会期待那边的诚意……非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