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两人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你没死?”
苏筱筱平复呼吸,仿佛还处在惊吓中,声音颤抖:“舅母,表姐,我好怕,你们救救我。”
说着,她还伸手去拉孟氏的衣袖,表情惶恐不安。
孟氏立马嫌弃地甩开她脏污的手,语气恶劣:“你怎么还有脸回来这里?我们家都被你害死了!”
苏筱筱委屈怯弱地看着她:“舅母,我没有……”
孟氏冷笑:“你没有?你和一大男人都睡一屋了,你还在这里狡辩?你知道外面都怎么传你吗?我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赶紧滚出我们家,你这个祸害!”
柳絮从震惊中渐渐回神,随即也冷讽道:“苏筱筱,你还不如死在蛇腹呢,你以为你逃出来了就没事了?你偷了上贡的灵草,村长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是要被烧死!我们家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摊上你这种祸星,你可别再连累我们家了,快滚吧!”
说完,柳絮还啐了一口口水,吐在她的面前,极尽羞辱之意。
苏筱筱心里冷笑一声,表面却一副咬牙颤抖的样子,把原主受了欺辱不敢反抗的怯懦模样表现得惟妙惟肖。
“还不快滚!”孟氏眼里闪过不屑。
苏筱筱紧咬着牙,伸出手,像鼓起了毕生的勇气般,直视着她:“我走可以,把候府的银子给我。”
这银子数目不小,是候府给舅母照顾自己的,但原主懦弱不敢要。
她们想赶她走,那也得吐出这些银子来。
“哈?”孟氏像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冷笑了起来:“你个不要脸的蹄子,你在我们家吃喝这么多年,我身为长辈不跟你计较,你还想问我那银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舅母说出这话怎的也不心虚?自从我被寄养在这村子,吃喝皆是粗食不说,每日还被你们逼着做工赚钱,这些年,你们在我身上抢的东西还少吗?那些银子,本来就是我的,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我就不离开这里!”
“苏筱筱!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还想赖在我们家是吗?”柳絮指着她,气得大吼。
“是又怎么样?”
“你找死!你这个贱人!”
柳絮狠瞪着眸子,扬手就挥了下去,苏筱筱下意识想还手,眼角余光就瞥见舅舅站在门口,脸色阴沉,似乎有些震惊。
看来是听到刚刚那些话了。
她顿时停了动作,故意挨了柳絮一巴掌:“表姐!”
柳絮用力十分大,狠狠一巴掌下去,苏筱筱脸上顿时就浮出五个鲜红的掌印。
苏筱筱捂着脸,眼里的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表姐,舅母,你们真的这么讨厌我吗?你们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就要赶我出门?我已经努力做得让你们满意了,你们让我离开这个家,我也同意了,我就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表姐你还要打我?难道你们想让我活活饿死在外面吗?”
孟氏还没察觉到有人进来,一张脸还是如之前尖酸刻薄:“你本来就该死!赶紧滚出我们家,我们家可容不下你这个祸害!”
“对,再不滚出去,就别怪我扔你出去!”
说着柳絮还真拽着她的手,作势就想往门外拖。
门口处,终于响起一声冷冷的怒喝:“住手!”
柳絮被这吼声吓得连忙松了手,苏筱筱却顺势跌在地上,样子凄惨可怜。
孟氏回头发现自己丈夫回来,一时之间有些怔愣:“你怎么回来了?”
他此时不应该是在城里做生意吗?
舅舅冷笑道:“我不回来,怎么知道我的好妻子和女儿,竟然要赶走我的外甥女?这个家还有我做主的份吗?”
孟氏回神,连忙解释道:“不是,你误会了……”
“误会?我亲眼看见你们要赶走筱筱,还是误会了?你们赶紧给筱筱道歉!”舅舅常年在外做工,对这个可怜的外甥女很是疼惜。他每次回家,都只见妻女待她很好,这才放了心。
没有想到,背着他,筱筱竟然过地是这般凄惨!
这让他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妹妹?
柳絮一听要她给丑八怪道歉,立即气愤了起来:“爹!她还纵容她?你都不知道她把我们家害的有多惨!她背着我们和别的男人私通,我们家也跟着被人指指点点,这种人你还留着她干嘛啊?”
舅舅立马看着地上的人,蹙眉:“筱筱?”
苏筱筱不等他问,连忙哽咽解释道:“不是这样的,舅舅,那人我根本不认识,我就是救了他,多留了一会,忽然就被人打晕了过去,醒来就变成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脸羞愤欲死,哭得梨花带雨:“我生于靖安侯府,母亲虽然早逝,可我自小便记得她的尊尊教诲,绝不敢做出这般有违礼数的事情,若有半句谎言,教我不得好死。”
提起妹妹,舅舅羞愧不已:“岂有此理?趁我不在,都欺负到我侄女头上来了不成?”
他扶起筱筱安抚,猛地拍了下桌子,大发雷霆,瞪着孟氏指责道:“筱筱发生这么大事,你不好好照顾她,你还想要将她赶出门,你这个舅母是怎么当的?”
孟氏忍住怒气,道:“苏筱筱本来就不是清白之身,还犯了偷盗之罪,她非死不可,我要是不赶她出去,难道还让她连累我们一家?”
舅舅气得额角青筋都跳了起来,刚想说筱筱不是这种人,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他忍住怒气,回头一看,就看见村长脸色沉重地走了进来,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落在苏筱筱身上。
“苏筱筱,没想到你真的还没死,既然你偷盗了灵草,按照村子规矩,祭祀必须继续进行,要是惹怒了青木神树,一百个你也担不了这责任!”
村长给后面之人使了下眼色,立马有三四位村民走过来想要抓她。
舅舅下意识挡在他们前面,看向村长:“村长,筱筱这孩子我最了解不过,她怎么可能偷盗灵草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村中长老冷笑:“能有什么误会?我们可是亲眼看见她为了救自己的相好,把灵草给他用了,此事还能冤枉了她不成?赶紧把人交出来,祭祀要是不完成,这责任你们也担不了!”
其他长老也跟着附和:“就是,你侄女偷了上贡给朝廷的灵草,她必须死!”
舅舅势单力薄,脸色为难。
坐在地上的苏筱筱却爬了起来,冷声道:“你们口口声声污蔑我和男人私通,可有确凿证据?”
长老又是一记冷笑:“如果没有私通,你为何和那男人独处一间房?又为何冒着性命之危偷灵草救他性命?”
苏筱筱深吸口气,道“第一,我和他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你们若不信,大可以请村中妇人检验我的清白。第二,我根本没有偷灵草,我救他用的药草,都是普通的药!”
人群中有人突然发声:“这后面不都是妇人吗?随便来两人去检查一下便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说罢,他身后便立马走出两名粗壮妇人。
苏筱筱也不扭捏,大大方方随着妇人去了偏室。
还未等多久,两名妇人就走了出来,道:“苏筱筱确实是清白之身。”
众人皆是愣了一下,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