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当众揭穿了身份，顾芊羽倒也没有任何窘迫，她坦荡得看向孙彤：“之所以女扮男装，是因为怕以女儿身出现，会有人忽视我的实力，带有偏见，既然今天被尹督察看破，那我也不必再隐瞒。”
孙彤表情复杂：“除了一些特殊职业，京兆府确实没有收过女子当差。”
“以前没有，现在为何不能有？难道这是写在法律里的规律？”
”你说的轻巧。”尹督察开口，：“找一个女子来当仵作，旁人还以为我们顺天府真的没人了。”
一旁的众人神情复杂，其中眉头皱的最紧的就是马老，他还挺看好这个新来的年轻人，没想到居然是个女人。
顾芊羽默默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她也没指望凭自己的一己之力就能改变。
只可惜自己费尽心思进了京兆府，又通过了考试，最后还是抵不过世俗的眼光。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让大人为难，那就这样吧。”
撂下这么一句话，顾芊羽转身就走，她不想在这里多做纠缠。
一是不想做无谓的争斗，二是万一等会儿追究起来她的身世，更不好解决。
槐香在门口等候，看到顾芊羽出来了，她连忙迎上去：“小姐，怎么样？”
顾芊羽面色平静：“出了点意外。”
槐香聪明，听出来顾芊羽话里的意思了，她也没有多问，跟在顾芊羽身后默默回去。
临走之前，顾芊羽又回头看了一眼京兆府，看来这辈子是无缘了。
两个人刚走出几条街，顾芊羽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自己，她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奔过来。
李毅停在她面前，大口喘气：“总算追上你了。”
“李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我送送你吧。”得知顾芊羽是女子之后，李毅的态度明显柔和了不少。
顾芊羽没有拒绝：“李大人是想说什么吧。”
“你果然聪明。”李毅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是我眼拙，一直没有认出来你是个女子。”
“不是李大人认不出来，是尹督察太厉害了。”
一想到那个阴险狡诈的尹督察，顾芊羽就没有好感。
“尹大人也是为了顺天府好，毕竟，别说本朝了，就是前朝都没有听过女子当仵作的。”
顾芊羽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但是我刚才和孙大人商量了一下，你办案的天赋和才能，确实是优于常人，我们不想浪费你这么一块好苗子。”
顾芊羽侧头看了眼李毅：“什么意思？”
“虽然不能在明面上给你仵作的名分，但是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任命你为京兆府的特殊人员，一旦有案子都可以一起参与。”
“除此之外，京兆府还会以仵作的标准给你发放俸禄，仵作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给你，毕竟，你是个人才，孙大人是爱才之人。”
顾芊羽张了张嘴，脑袋里一时竟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没有仵作的名分，但是可以做仵作的工作，还可以拿俸禄。
不用抛头露面，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这不就是她最想要的结果吗？
惊喜来的太突然，顾芊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李毅看她沉默还以为她不满意，又接着说道：“要是你以女子的身份不方便出来，也不用每次办案都到场，你的情况，京兆府会做最宽大处理的。”
“其他人会知道我在京兆府当仵作吗？”
李毅面色为难：“这个……当然是不行。”
顾芊羽又想了想：“那如果我协助办案，应该可以去顺天府查阅案卷吧？”
李毅想了想：“嗯……这一点，我回去和孙大人商量商量，应该没有问题。”
顾芊羽心里顿时觉得松了口气。
她可没忘记让原身死去的那场大火，直觉告诉她，不会那么简单。
“好。”她点点头：“我同意。”
“真的？”李毅瞪大眼睛。
顾芊羽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只要你们遵守自己的承诺，我当然没问题。”
听到顾芊羽的回答，李毅显然也很高兴：“太好了，那你什么时候来京兆府报道？”
“就像你刚才说的，以我的身份，并不能随时随地到京兆府去，过两天吧，你们也不用急着给我发俸禄，做多少事，拿多少钱。”
说罢，顾芊羽转身带着槐香就走，李毅连忙追上来：“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顾芊羽对着李毅一笑：“李大人还是赶快回去吧，府上肯定还有不少差事等着你呢。”
很快，顾芊羽便消失在了李毅的视线里。
李毅笑笑，能把顾芊羽留下来，是京兆府的幸事。
顾芊羽走后，一旁的小摊后面鬼鬼祟祟走出来一个身影，她看了看离开的顾芊羽，又看了看身材高大的李毅，一声狞笑，顾芊羽，这次可让我逮住你了。
“你说什么！”沈欣瑶从凳子上跳起来，一把抓住文竹的肩膀：“顾芊羽当众私会男子！？”
“对，奴婢亲眼看到的，而且顾芊羽女扮男装，两个人凑在一起，不知道鬼鬼祟祟说了些什么。”
“你没看错吧？”
“小姐，奴婢天天看见顾芊羽，怎么会认错呢？”
沈欣瑶双眼放光：“可有打探出来那男子是什么人？”
“没有，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就分开了，奴婢没听到他们说什么。”
“好你个顾芊羽，看起来痴傻痴傻的，没想分居然背着王爷干这种勾当，可算是让我抓住你了！”
沈欣瑶冷哼一声，似乎已经看到了顾芊羽被当场抓奸的模样。
“小姐，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要好好的整治一下越王府的不正之风了。”沈欣瑶握紧了手掌：“文竹，吩咐下去，让厨房做一桌好菜，今天晚上请王爷到咱们院子里用膳。”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