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牛萌萌的话，南庭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萌萌，你太让我失望了”
牛萌萌险些笑出声来：“我从来没有让四皇子对我有所期望。”
南庭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牛萌萌：“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给顾昊霖？”
牛萌萌点头：“当然。”
南庭钰一声轻笑：“你会后悔的。”
牛萌萌不说话了，她保持着最后一丝体面冲南庭钰行了礼，然后直接绕过他身边，快步离去。
就好像南庭钰是什么洪水猛兽，她压根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望着牛萌萌离去的背影，南庭钰刚才还深情的目光突然就变得阴鸠，他板着一张脸出了牛府，在外面等候多时的那个人赶紧迎了上来。
“四哥，萌萌怎么说？”
惠安公主一脸焦急。
“无药可救！”南庭钰气急败坏。
凭他的外貌，身份，还有才情能力，牛萌萌凭什么拒绝他？
难道一直为她留着正室的位置，还不够表明心意吗？
惠安公主也有些生气：“这个萌萌怎么这样啊，以前她那么温柔那么知书达理，我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怎么现在连这么荒唐的婚事她都答应了？她也不看看那顾昊霖是什么人，嫁给他怎么能幸福？！”
“多半是脑子不太对。”南庭钰阴着脸离开。
惠安公主叹了口气，回头望了一眼牛府：“萌萌，你可别说我没为你考虑，现在劝你你不听，以后后悔了可别来找我哭。”
另外一边，千里之外的边疆，一封书信快马加鞭送到，年轻的将领从信兵手上接过那封信，匆匆看了一眼便丢在一边，继续研究地图上的战势。
副将瞄了一眼那画上的内容，依稀能看出来是位女子的画像，忍不住打趣：“顾将军，画上画的，是顾丞相替您挑选的那位新娘子吧！”
顾昊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他脸上线条硬朗，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仿佛一座难以攀登的小山，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眼中的专注似乎在说明他对这门亲事压根不感兴趣。
副将斗胆打开那副画像看了一眼，笑着说道：“顾将军，嫂子长得还挺漂亮呢，顾丞相挺有眼光啊！”
顾昊霖语气平稳：“不过都是一副皮囊罢了，没什么好强求的。”
“那可不一样！”副将凑到顾昊霖身边，冲他挤眉弄眼：“媳妇儿可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选一个顺眼的，日子都会过得顺心不少！”
顾昊霖不说话，副将又叹了口气：“唉，您一直驻守边关不在京都，要是回了京都，不知道有多少大户小姐要哭着喊着嫁给你呢！”
他语气里浓浓的酸味，终于让顾昊霖皱起了眉头，他抬头看向那副将：“地图看完了？让你讲战术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多话呢？”
副将不好意思地笑笑，放下手上的画像：“过两个月就要回京成亲了，提前祝福将军。”
顾昊霖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嘴角微微上扬，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提到回家，相比未婚妻，一想到顾芊羽，反而更开心。
顾昊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那傻妹妹了，也不知道现在长高了没有。
而那副牛萌萌的画像便被丢在一边，没有再被打开过。
深秋的枫叶开了，山上被映成了浓重的红色，身处其中仿佛置身于一片火海，顾芊羽一边欣赏这养眼的美景，一边捡起地上好看的叶子丢给身后的苏淮安。
“皇叔，你可得帮我把这些叶子收好啊，这都是我要留着做书签的。”
顾芊羽一边念叨，一边认真地在地上找叶子，苏淮安手上的布兜里装了大半袋叶子，他哭笑不得：“这么多，能用的完吗？”
顾芊羽从地上捡起一片火红的枫叶，仔细打量：“用不完就送人呗，我大哥马上要娶亲了，我大嫂那么爱读书，多做些书签给她，她肯定能用得上。”
“你是说牛家小姐？”
“对呀。”顾芊羽拍拍手，略微惊讶：“皇叔，连你都知道啦？”
苏淮安从顾芊羽手上接过叶子放进兜里：“丞相的儿子和布政使的女儿成亲，这么大的事，整个京都都知道了。”
“真的？”顾芊羽惊讶：“那岂不是皇上也就知道了？”
“恐怕当顾丞相找媒婆的时候，皇上就知道了吧。”
“那他怎么会同意我大哥和牛萌萌成亲？”顾芊羽想不明白，她一直以为皇上不阻拦这门亲事是因为不知情，毕竟顾丞相是一品大臣，和从二品大臣联姻，在朝上的势力会逐日强大，以皇帝前些日子差点灭了顾家的态度来看，他不喜欢朝臣勾结。
她甚至以为自己的爹是打着先斩后奏的主意，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了再告诉皇上。
苏淮安笑笑：“你什么时候看问题也这么表面了？”
“难道不是？”
“丞相的位置不会换人的，于情于理，都没有比顾丞相更适合的人，皇帝之前之所以打压顾丞相，是因为……”苏淮安顿了顿：“是因为顾丞相风头过盛，在朝上太有话语权，所以皇帝要打压一下。”
“通过那次审讯，皇帝不仅达到目的换了自己不想要的官员，而且还瓦解了顾丞相手上的势力，他知道自己做的比较绝情，因此这次和牛家的联姻，就等于对顾丞相的补偿？”
顾芊羽一头雾水：“补偿什么，补偿一个媳妇？”
苏淮安失笑：“算是吧，顾丞相对牛家满意，若是以前碍于官阶，还得犹豫犹豫，现在皇上睁只眼闭只眼，便大可不必，而且你已经和南庭越和离，顾丞相不和任何一家储君有联系，自然对皇上构不成威胁。”
“其实皇帝怕的，不过就是皇室乱来，至于顾丞相想让自己的儿子娶谁，皇帝没心思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