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穆文没有参加,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拎着锅碗瓢盆就完成,孩子们全部家底是王宝宝手上的五十元钱,有了这笔钱才有衣服穿,有被盖。
穆文也为自己置办了一件军大衣,厚厚的,穿身上就是棉衣,脱下来就是棉被,阳历年前新主任牛磊上任,特意摆了一桌恭送高升的罗主任,罗主任黯然泪下不舍同仁,告知牛主任多多只顾这帮老部下,牛主任借杆子就往上爬,誓言追寻罗主任步伐革命到底。
新年前,小年。
结完最后一批鸡蛋款,穆文盘算了一下资产,来到大众饭店六个多月,除去支援孩子们的接近二百元,自己剩余现金不到五百元,计划再拿出一点钱,发给孩子们当压岁钱,每个人五角钱,还要再置办一些年货,算来算去怎么也得五十元,饭店后天关门歇业,自己要回田家庄一起守岁。
穆文让厨房蒸了400个荤素包子,借了饭店的小推车送回田家庄。
“宝宝姐,穆文哥哥来了!”小萝莉七妹站在院门口向着里屋叫喊。
这帮小家伙有了条件反应,只要穆文来,肯定有好东西,不管吃的喝的,不会空手来!一众人帮忙卸下包子,孩子们倒是不会再抢着吃,听从宝宝姐的安排存储起来了,这些是过年期间的早点。
“宝宝!年前还缺什么!”穆文问道。
“吃的白菜、面粉都有!还缺穿的!差两双鞋子!”王宝宝好似管家婆一般对每个人的了解如数家珍。
“走一起去供销社,看看能不能买一些!”穆文推着小车出了院门口。
王宝宝跟在身后。
“上面坐,我拉你!”
王宝宝磨叽半天没动。
穆文没说什么,推车而行,供销社并不远,一会儿就到了,此时的供销社人头攒动,都是置办年货的,鞭炮、糖食、还有布匹,大多数人家都是扯布做衣服,成品衣服鞋帽卖的不多。
供销社目前,穆文把车送回饭店,又折回来,领着王宝宝逛供销社,琳琅满目的商品让王宝宝开了眼界,细心的王宝宝一边看,一边比价,掂量着兜里的钱能买的东西可不多,穆文看了一会买了一包烟直接去找供销社的刘主任,这个刘主任三天两头去饭店吃喝,穆文早已熟悉。
“刘哥主任,忙吗?”穆文发问。
“哦!是穆文啊!今天怎么有空来供销社,有事?”刘主任与穆文熟路,也就不客套。
“我来给刘主任解决问题!”
“你能解决什么?”
“是这样,今天逛供销社发现很多旧的鞋帽,大多数是几年前的,所以本着为人民服务的宗旨,特来消化库存!”
“想便宜就直说!打什么为人民服务的幌子!”刘主任笑眯眯地反问。
“还是刘主任火眼金睛,识破小子的虚招!不满刘主任,我有一些小弟妹,这不过年吗!想买双新的,可价钱太贵,只能打旧的注意!您老给行个方便!”穆文掏出一包烟塞过去。
“呵呵!都是小穆文机灵!看来不是道听途说,走!跟我去仓库!”刘主任领着穆文去后院仓库。
穆文招手王宝宝跟过来。
“你挑吧!一会一起算账!”刘主任说完立在一旁。
“宝宝,挑吧!”
王宝宝点头,把所有的旧衣服统统翻了一遍,比划大小,一会挑了十几套,穆文则跟刘主任拉家常,有的没的乱说一同,一角的红色羽绒服引起了穆文的注意。
“刘主任那个羽绒服多少钱?你看我这妹妹衣服都破了!”
“小鬼!这个可是新款!虽然卖的不好!但是价格可不低啊!”刘主任如实回答。
“刘主任,这不能让你为难!实事求是该多少就多少!不过我想供销社肯定有打点上级的内部价,刘主任对我穆文的好处!穆文自然会回报!”穆文想到迂回政策。
“呵呵,小鬼居然知道内部价!那么你说说怎么回报!”刘主任有了筹码,便有了话语权。
“刘主任应该知道我会做蛋糕,那可是招待县长贵客的高级货,只要您看上,每天就给你送来!免费的!”穆文抛出诱惑,引刘主任松口。
“哈哈!那个蛋糕我听说了,这价值堪比羽绒服啊!你们挑好了一起去结账吧!”刘主任显然心动了。
“宝宝走!”穆文拎着选好的衣服去柜台结算。
“穆文跟我来,我给你划个条子!”刘主任招手说道。
一会穆文从办公室里出来,有了批条,营业员直接算账十五套衣物,加上羽绒服一共八十元,穆文心里一愣,乖乖隆地咚个咚,只收了四分之一的钱,赚到了。
“宝宝这个红色的给你,其它的都分给弟弟妹妹吧!”穆文分配着衣物。
“给我的!”拿出红色羽绒服的人时候,王宝宝以为是给那个姑娘的,怎么也是不会是送给自己的,穆文一直在付出,为了一群不认识的人,买吃买喝,租房,又置办衣物,一点一滴王宝宝看在眼里,他图什么?这是王宝宝一直想不透的,前后花了几百块,想着眼睛里又湿润了,眼泪在打转,在穆文面前王宝宝一直表现出坚强的一面,可现在只有感激。
第二天,穆文做了几炉蛋糕,是提前跟牛主任打招呼的,一共做了十份,九份给牛主任分配,自己留了一份加上蛋糕边角料,整份的送去给了供销社刘主任,是要回报他的慷慨,没成想把刘主任高兴地像个孩子,这个缺少新鲜事物的年代,稀缺才珍贵。
余下的有两三斤的蛋糕边角料,穆文打包明天带回田家庄,让孩子们也尝尝,收拾完厨房,大众饭店也关门歇业了。
翌日清晨,穆文买了五斤肉,五条鱼,五只鸭,一些蔬菜,粮油,鞭炮等等绑在推车上一路摇晃回到名义上的“家”。
王宝宝早就等候在村口,他知道穆文今天要回来,直到看见穆文的身影,王宝宝才移动双腿赶紧上前帮忙。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转眼到了年三十,天空已经飘了两天的小雪,潮湿的气候也未能阻挡迎接新年的脚步,众人守候在西厢房,穆文今天亲自掌勺煮鱼,烧鸭,炖的猪肉与细粉,引得馋猫门驻足观望,宝宝姐打下手,七妹引火,一阵阵香味漂出房间,第一次,穆文感觉有“家”的存在,自己就是这个“家”的家长。指挥着各个成员。
“小八拿筷子!小十拿碗,小五小六把蒸好的馒头端上桌,大家动起来!一起开饭了!”众人一哄而散,各自准备。
门外已经有鞭炮声传来,预示着三十晚宴正式开始。
十几个菜陆续上桌,除了三个荤菜,穆文搭配豆腐做的丸子,面粉糊裹着蔬菜的素饼,炒了一大盆鸡蛋,就是一般家庭也不一定比得上,一道道菜肴色香味俱全,穆文满意的点点头,大功告成!
“宝宝开始吧!”穆文点头示意。
“姐妹们!现在我宣布开吃!”宝宝姐一声令下,孩子们乐开花,你争我抢地开动。好久没有怎么畅快吃喝了,没有闻过肉香的滋味,一口烧肉一口馒头,哪些油炸食品或许连宝宝都没有见过,这一顿堪比满汉全席,至少在孩子们的眼里这么认为,以至于后来的15个人再也没有吃过这样的年夜饭,那怕成家立业以后,此景此时此情,这一顿将会让孩子们永远铭记于心,难以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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