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姜平正努回忆着广播体操。这个曾经在他上学期间,最繁琐,最无趣的运动。而如今,却成了他绞尽脑汁,最不厌其烦的事。
“咦!这扩胸运动该是第几节来着!”
思索中,手脚比划着,但凡想到什么就立马在纸上涂涂改改。姜平来这世界,一十八年,是第一回感觉充实。
“平儿!平儿!你没事吧!快让太爷爷瞧瞧。没事吧?”
就在姜平若有所思时,寿公是从天而降,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扒拉着姜平是这儿瞧瞧,那里看看。
“没事!太爷爷,我没事!”
姜平费力将贴着他胸口听心跳的寿公推开,眼神古怪的打量着,他这太爷爷。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可千万别练武,你天生经脉残缺,这万一你要是出点什么问题,我姜家这一脉可就绝户了!都是太爷爷不好,就不该骂你啊!……”
裸着健硕上身的寿公,说着说着,竟声泪俱下,老泪纵横。而陪在一旁的姜平,是心情复杂。
好笑嘛?胖子并没有觉得,反倒觉得他这太爷爷可怜。
无论是权势金钱地位,还是个人武力。他这太爷爷,完全就是大唐顶尖的人物。可结果呢,儿子的命,没能守住,孙子的命,也没能守住。唯一,留下个‘废物’曾孙,相依为命。
‘要不,再装疯卖傻几年?再守着老太爷爷挨骂几年?’姜平如此想到,可随即又在内心连连否决。昨日,老太爷爷的无意之举,已然唤醒他对‘胜者’渴望。他想抬头挺胸的‘活着’,想‘用力的活着’。
‘对不起,太爷爷。你的曾孙,姜平已死。’内心暗自愧疚,姜平将寿公扶坐在椅上。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响头。
事发突然,加上寿公心力稍有些憔悴,并未能及时阻拦。只能干瞪着眼,质问:“平儿,你是何故?”
“还请太爷爷成全,曾孙想更名为姜近九,近九之数不达十的近九。”
顶着通红粘黏泥土的额头,姜平,不对,是姜近九,目光期许的望着寿公。
“近九之数不达十?改名?罢了,都依你,只要你健健康康都随你去吧。”
“不孝曾孙,谢过太爷爷成全。”
姜近九话一说完,又是三个响头。可他自己却不知,他的所做所为已然如利剑般,伤了寿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