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商端着李清浅吩咐自己拿的棋盘,还没进门,就看到李英连带着一堆人浩浩荡荡的进来了。
王商下意识的躲在一旁,听他们说话,当听到李英连要找书册的时候,王商就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什么。
趁着李清浅跟李英连说话的空档,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他的房间,找到那本日记,藏了起来。
藏好后又装作给李清浅拿棋盘的样子,进到了景星殿,把棋盘放到了桌上就站到了墨云恒的身后。
王商知道他们是不可能找出那本日记的,也就安然的站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过了会儿,小太监们找到了那本“日记”。
直到这时王商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李英连他们早就计划好的,不管那本日记有没有让他们找到,结果都是一样的。
认清了这一事实后,直到王商被侍卫架起来带走,也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就连冤枉都没有喊一声。
李清浅看着王商被带走了,这时才知道了这件事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眼看着李英连他们已经快走远了,李清浅赶紧让月儿把他们拦下,她跟着他们一起去找太后,希望这件事能有一些转机。
李清浅一直在想着怎么救王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旁神色异常的墨云恒。
墨云恒看着李清浅远去的背影,想着李英连说到收到密报时看李清浅的那一眼。
墨云恒忽然发现,自己在岛上跟李清浅渡过的快乐时光,有可能都是假的。
这一切都是李清浅和太后计划好的,为的就是抓住他的把柄,彻底的把他从帝位上拉下来。
李清浅这些日子对他的好,都是为了接近他伪装出来的,现在她的任务完成了,就又回到了皇宫中,继续过她大小姐的日子。
也是,谁会愿意在离宫这个已经被整个皇宫隔离的地方,陪着一个已经失势的傀儡皇帝呢?
想到这里墨云恒的心脏传来一阵阵疼痛,一滴泪水从墨云恒的眼眶掉下,砸到了地上李清浅精心挑选的地毯上,泪水很快就没入了地毯中,消失了痕迹。
这边李清浅跟着李英连到了太后的储秀宫,给太后请了个安就站到了一边,看着李英连审问王商。
李英连把那本日记呈到太后的面前:
“启禀太后娘娘,老奴奉命去离宫找那本书册,现在已经找到,请太后娘娘过目。”
太后轻轻点了点头,拿过那本书开始翻看起来,刚刚看了一页,就把那本日记拍到了一旁的扶手上。
李清浅在一旁看着吓得不敢出声,虽然理智上李清浅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劝劝太后,可是看到太后满脸怒容,着实吓到了。
自从她穿越到这个时代以后,对她最好的人就是太后。
在李清浅面前太后永远都是那个,恨不得把李清浅宠上天的慈母形象,她根本没见过慈祥发火。
但是李清浅知道这个时候,能劝太后的只有她,如果这时她不说话,那这件事可能就会闹大了。
李清浅刚要说话,太后就沉着脸发令了:
“来人啊,把这个王商给哀家带到慎刑司,好好审问。”
看着王商被带走,李清浅对着李英连说:
“你们都下去吧,我要跟母后说些事。”
李英连看了太后一眼,太后点了点头,李英连就笑着带着一众宫女太监们下去了。
李清浅看着人都走了,走到了太后的面前,坐在太后的脚下,把手放到太后的手上,试图安抚太后的怒火:
“母后可是生气了?我从来没见过母后这么生气呢,母后都把清浅吓到了。”
听到李清浅的话太后叹了口气,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这宫里的小辈里面,现在也就你最让母后省心了。唉!”
李清浅捡起掉到地上的那本日记:
“母后可是因为这个生气?这不就是皇帝哥哥的日记本吗?平常他也就记一些每天发生的事情而已,也没有什么啊?怎么母后这么生气?”
太后瞥了一眼那本日记: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母后为什么生气了。”
李清浅翻开了那本日记,上次墨云恒对她坦白了日记的事情,李清浅就有看过那本日记,并没有什么所谓的辱骂太后的语言。
李清浅翻开了那本日记,刚开始的两页,还是很正常的平日的心情。
从第三页开始,就全都是一些辱骂太后的语言,各种诅咒太后赶紧去死的话语。
李清浅一看就知道这本日记是假的,她合上了那本日记:
“母后,皇帝哥哥的日记,我看过,那里面写的内容,跟面前这本完全不一样,这本明显就是有心人伪造的,目的就是要陷害皇帝哥哥,让您彻底对皇帝哥哥失望,您可千万不要上当啊!”
那边李清浅在想办法劝着太后,这边的墨云恒,捂着自己的胸口,拖着沉重的脚步往涵元殿走。
从没想到从景星殿到涵元殿的这条路会这么长,只是短短的200米的距离,墨云恒却感觉走了一日那么久。
好不容易看到了涵元殿的大门,墨云恒急匆匆的进入了殿里。
他把门关上,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床边,连鞋子也不脱就上了床。
墨云恒缩在床榻的一角,捂着自己的心口,从不知道原来伤心这个词是这么痛的一个词。
墨云恒缩在那里,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她跟李清浅之间的种种,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的快乐。
他也逐渐被这些快乐打消了对李清浅的防备,忘记了她本来的身份,她是母后派来的人啊!
他不但没有防备,反而渐渐对她产生了爱慕之心。
是的,直到现在墨云恒才知道,他面对李清浅时那莫名的情愫是什么。
在他怀着愧疚之心,放弃了他和静妃之间的感情后,他又喜欢上了这个与众不同的李清浅。
那种喜欢跟对静妃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在这冰冷的岛上,只有李清浅才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温暖。
可是现在,他发现那些温暖,只是吸引他这只飞蛾的诱饵,让他心甘情愿的去扑火,让这火光把他灼伤,直至死亡。
日记本的事情除了墨云恒之外,只有王商和李清浅知道,这件事就算他再为李清浅推脱,也不能摆脱她就是那个奸细的事实。
还在为墨云恒求情的李清浅,完全不知道墨云恒已经又把她划入了敌人的名单中。
李清浅看到太后听了她的话之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也不知道太后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太后看着为墨云恒求情的李清浅叹了口气:
“清浅,你就不要再给你那个皇帝哥哥求情了,你说这本日记是假的,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能向母后证明吗?上次的事情,你就说是假的,母后信了,可是这次呢?你让母后怎么相信这次又是误会?难道次次都是误会?”
听到这李清浅也不知道要怎么劝太后好了,她确实没有证据。
现在那本真的日记也不知道在哪,她根本就没办法证明墨云恒是被人陷害的。
想到这李清浅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她站起来走到太后的对面跪下,边流着眼泪边说:
“母后,我知道现在没有证据,没有办法向您证明皇帝哥哥是被陷害的,可是清浅敢用自己的人格担保,皇帝哥哥真的是冤枉的。母后,我求求您,就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求求您了!”
说完李清浅就边哭边开始磕头求太后。
太后看着前这个样子心疼不已,李清浅是她从小疼到大的,没让她受过一丁点的苦,现在看着李清浅边哭边磕头,额头都有些红肿了。
看她这样,太后赶紧站起身走到李清浅面前把她扶起来。
太后边给李清浅擦眼泪边说:
“好了,好了,母后相信你还不行吗?你这样母后看着心疼死了,”说着冲外面喊道,“来人啊,快传太医!”
听到太后的话,李清浅笑了:“母后,这么说这件事您不会再追究了?”
“是,母后不会再追究了,不过今天这件事,就算是母后相信皇帝没有造反之心,可是要堵住朝堂上那些大臣的嘴,还是比较难的,毕竟你没有证据,所以这件事只能是有人牺牲了。”
听到太后的话李清浅愣住了:
“母后你的意思是,王商他……”
太后点了点头:
“你明白母后的意思就好,母后知道你善良,不舍得放弃一个人的生命,但是现在这件事只能这样,那王商要真是个忠仆,就该明白母后的意思。”
李清浅知道现在只有这个办法才是对墨云恒最有利的:
“母后说的我都懂,但是在行刑前能不能让我去见王商最后一面?”
“可以。”
慎刑司里,李清浅拿着一个食盒,里面装着酒菜。
她看着面前面带微笑的王商,感动的留下了泪来。
他明明知道自己即将要去赴死,还是带着微笑。
“王商,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救你。”
“清浅小姐,你不要自责,能为皇上牺牲,是奴才的荣幸,只要皇上没事,就是让奴才死一千次奴才都愿意,奴才死后这件事就过去了,您就不要再去追究了,省着掉入有心人的圈套。”
李清浅听到这话眼泪,擦了擦眼泪:
“谢谢你王商,谢谢你为皇帝哥哥做的事,你放心,你的家人们我会帮你照顾好的。”
刚说完在外面守着的李英连对李清浅说: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
李清浅白了李英连一眼,也不能说什么,知道这里有这里的规矩,而且太后也不让她久留,她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王商见李清浅要走,拉住李清浅的袖口说:
“小姐,您和皇上埋在那树下的酒应该快好了,您别忘了挖出来尝尝。”
李清浅听到这话也不知王商是什么意思,匆匆忙忙的答应了一声好,就跟着李英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