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守候的丫鬟立即起身，看向床内的女子。
本是娇艳无双的面容，苍白若纸，因为咳出血，溅在脸上，点点腥红，刺的人心疼。
“姑娘……”晓春惊呼，抖着手去给她擦嘴角的血。
“表哥……”
元惜若轻轻唤了一声。
微微扭头看着门口，紧闭的房门被推开，骤然亮了起来。
而亮光中，那刻入骨髓、融入灵魂的清隽俊秀男子跨步走来，坐在床边矮凳上，温柔的握住了她的手。
“表哥！”元惜若轻唤，嘴角溢出血，却是挂了笑，柔声低问，“你回来了！”
“惜若，我高中状元，回来娶你了！”
“看，这是我从京城带回来的玉钗，你最最喜欢的碧玉，我亲手画花样……”
元惜若笑着，死寂的眼眸渐渐有了光辉，一点一点亮起来。
又是一阵低咳，血从嘴角溢出，她听到了母亲的哭泣，听到了嘈杂急乱的脚步声，看着身边的人像像一团烟雾，渐渐消散。
笑渐渐凝固，脑海瞬间清明，原来是一场梦，她的表哥并未回来，而她终归是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表哥……”轻轻唤了一声。
轻轻抬手，想抓住他，可手一伸出去，什么都抓不住。
“表哥……”元惜若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啊！”叫出声。
片刻之后，才动了动带血的唇，弱弱叹息出声，手无力落在缎被上。
眨了眨眼，眼泪汹涌而出。
她与表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意相投，早定了终身。
此生非他不嫁，他非她不娶……
“表哥！”
元惜若轻唤，仿佛又回到了幼年。
五岁的她喜欢吃糖，表哥来家里跟大哥一同去族学，一天一样，日日不重复。
八岁姑娘爱俏，各种珠花配饰更是源源不断，都装了好多个箱子。
十一二岁时，少女情窦初开，看表哥的眼神也有所不同。
稍稍压制，但眸中情丝却格外勾人。
那些过往，好似又格外清晰起来。
“姑娘，姑娘，表少爷来了，就在门口呢！”晓春笑着进了屋子。
元惜若拿着珠钗的手微微一颤，扭头晲了晓春一眼，似漫不经心说道，“来了就来了，你特意与我说做什么？”
雪白如玉的俏面上染上了绯红。
既娇羞又有几分幸福和欢喜。
晓春轻笑，把才摘的花枝放在一边桌几上，“是表少爷让奴婢说的呀，说他在院门口等一会，姑娘上次托他买的东西已经买到了，让姑娘自个去拿！”
“……”
元惜若闻言，脸颊越发红艳，眸子也越发润了些。
快速选了珠钗，对着镜子插入发髻，又认真整理碎发，还问晓春，“你看看是否有不妥？”
姑娘爱俏爱娇，又是要见心上人，更是容不得半点差错。
晓春笑的不行，揶揄打趣道，“我的好小姐，您就是蓬头垢面出去，表少爷也是喜爱的。奴婢瞧着好极了，您快出去吧，表少爷等了许久呢！”
一听这话，元惜若再也坐不住，起身快速跑了出去。
待离院门近了，才慢慢踏着碎步走去。
等候在院门口的年轻男子转身，朝她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