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六年,五月初五,辰时(1626年5月29日,7点),距离王恭厂大爆炸发生还有26个小时了,羽君度已经在六扇门的大牢呆了一夜。
这一夜,笑笑生大概是觉得没能出狱有些郁闷,并没有再说话。
而羽君度从笑笑生那里学习了观息法,以观息法作为引子,修行《绝世武功》已然算是入了门,不过由于时间太短,并没能从中获得什么特别的力量。
辰时,本该笑笑生出狱的时间,六扇门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老太监。
老太监是来传令的,他来六扇门大牢门口宣读指令。
“传九千岁口谕,乙字牢囚犯,老李头,原名笑笑生,涉嫌颠覆朝廷社稷,特移交东厂。”
老太监的声音很大,牢里的羽君度和笑笑生都听到了。
可惜高小牧那个胖子正在VIP大牢里睡着像死猪一样,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郭霜和吕风,忙碌了一夜,正在六扇门大厅睡觉,听闻老太监前来赶忙迎接。
郭霜很是生气,对于东厂插手六扇门的事早有积怨,吕风死死地拉住她,这才使得郭霜没有翻脸。
明代的九千岁只有一人,那就是大明朝大大有名的阉党老大——魏忠贤。
此时,魏忠贤是明熹宗的执笔太监,深受信任,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经过昨天的事,羽君度以为魏忠贤要来找自己麻烦,然而他却来老李头的麻烦,老李头和他还有瓜葛?
老李头看见了羽君度的不解,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些年,魏忠贤残害忠良,专断国政,使百姓只知忠贤,不知陛下,老头我尝试过几次对他进行刺杀,可惜都失败了。”
“这么巧?昨天晚上发生了点破事,我也惹了他。”
“按理说东厂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难不成那个死胖子告的密?这次,我可能真的要越狱了,你和我一起吗?”
笑笑生的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佝偻的身体突然变得十分的笔挺,然后右手握拳,一拳把牢门轰开了。
巨大的声音吸引了不少的狱卒。
羽君度见着阵势,摇了摇头,刀剑无眼,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算了吧,“我就不和你一起走了,一会有人来救我,安全,靠谱的那种,你先走吧。”
随后笑笑生走了出去,不再勉强。
很快,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太监出来在大牢的走廊上,旁边郭霜和吕风都跟着他,旁边还有一队卫兵,以及两个同样太监装束的人。
见笑笑生击碎了牢门准备越狱,所有人如临大敌。
“笑笑生,既然来抓你,你认为我们没有准备吗?”
说着传话那个太监退到了后面,他旁边的两个太监拔出了长剑,迎了上来。
“东厂掌刑千户,钱名。”
“东厂理刑百户,周棋。”
“前来讨教。”
东厂的老大“厂公”之下只有一名掌刑千户和一名掌刑百户,均是高手中的高手,此时全被派来抓捕笑笑生。
两人看出了笑笑生的战意,知道此人不可能束手就擒,也不墨迹,直接出手挥剑,一个起手式过后,大喊:“刑罚天下。”
两把剑,斩出千万道剑光,如漫天繁星,洒向笑笑生。
剑光和星光闪耀着致命的杀意,气势十分的足,许多木质的牢房栅栏被劈成碎片,吓得那些无辜的犯人,蹲在角落瑟瑟发抖,连远处的羽君度都感受到了那股刺痛,放电影里绝对是9.5分的特效。
这威力已经快赶得上枫川早濑的手炮了,这大明果然卧虎藏龙。
只见笑笑生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成剑指状,直接迎了上去。
此时羽君度耳边传来笑笑生微弱的传音,“绝世武功的招数,看好了。”
“剑指苍龙。”
只听见笑笑生大喊一声,剑指上跃出一条苍龙,直取东厂两人。
苍龙所到之处,先前的那些剑光纷纷碎裂,不带走任何涟漪。
羽君度很是期待的看着两个太监,高手之间对决可不多见,希望能学到点招式。
然而羽君度失望了,苍龙直接冲破了两人的剑帷,重重的打到了两人的身上。
两人直接被击飞撞墙,然后生死不知,后方的卫兵也被苍龙吹得东倒西歪,那些人被笑笑生的气势压得瑟瑟发抖。
一招秒了???羽君度看得目瞪口呆,那表情就像是,我裤子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我出手了,任你花里胡哨,一刀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随后笑笑生霸气一笑,对着大门走去,老太监以及随从也被吓傻了,带来的人硬是没一个敢阻拦。
此时郭霜站了出来,一旁的装傻的吕风叹了口气,也站了出来。
“老李头,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玉竹剑圣笑笑生!我承认,你很强,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哪怕赌上我的性命,我也要捍卫六扇门的尊严!朝廷重地,岂能越狱,”郭霜斩钉截铁的说道。
郭霜祖上几代人全是六扇门总捕头,自己以女儿身费尽千辛万苦才走到了今天,成为了一名捕头,他们家世代以维护江湖和朝廷的秩序为使命,可以说得上是另一种正义的伙伴了。
她绝对不允许笑笑生越狱,践踏法律的尊严。
郭霜的父亲当年和白莲教的大魔头同归于尽,郭家也只剩她一人,她深知侠以武乱禁,习武之人要是都蔑视王法,那大明就真的乱了。
要知道汉代游侠之风盛行,以义为先,无视法度,社会混乱,朝廷高官人人自危。各朝各代皆以弱亡,唯独汉以强亡,游侠之风或许也是其中缘由之一。
“加入六扇门那天,我和霜儿都立下了誓言,捍卫律法的尊严,前辈,得罪了,”吕风虽然不想出手,但怕郭霜吃亏也跟着出手了。对于他来说什么誓言和尊严都是扯淡,忽悠人用的。
吕家和郭家是世交,吕风和郭霜从小就定下了婚约,郭霜的父亲战死后,吕家希望悔婚,吕风从小就喜欢上了郭霜,自然是不肯同意,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青梅竹马之意又几人懂。
为此吕风还抛弃了吕家给他预定的仕途,也跑到了六扇门陪郭霜,一起从小捕快做起,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
可惜郭霜一心匡扶正义,对吕风的情感一直视而不见,只当是两人发小的友情。
比如吕风请她听戏,郭霜为了抓犯人,鸽了他无数次。
真,钢铁直女。
郭霜性子太过刚烈,吕风处事圆滑(不要脸),在吕风的帮助下,郭霜才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
吕风此时很心累:你笑笑生和东厂的恩怨,你们自己去别的地方打啊!来我们六扇门做什么?
笑笑生饶有兴趣地看着郭霜,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光靠所谓的一腔热血是拯救不了一个时代的腐朽,郭捕头。”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是我的家训,笑笑生不必多说了,动手吧。”
然而笑笑生没有理她,一个瞬身,向外面跑去。由于速度太快,在场几乎没人看到他的影子。
除了吕风。
眯眯眼的人都是怪物。
眯眯眼的人一旦睁眼,就意味着他不在隐藏,会展现出隐藏的实力。
吕风常年眯着的眼睛也在此时睁开,他看清了笑笑生的身影,随后拔出了佩刀,用刀芒封住了笑笑生前进的路线。
在场另一个能看到笑笑生身影的人自然就是羽君度。
超强的精神力,以及《绝世武功》的入门,让他的动态视力非常的好。
在其他人看到的残影中,笑笑生已经和吕风交手了数百招。
笑笑生用剑指替代剑,气势如虹,每一剑都打在吕风刀芒的薄弱处,即便这样,吕风也和笑笑生打得有来有回。
羽君度能看得出笑笑生起了惜才的心思,放了水。
笑笑生最后没办法,再次用出了那招“剑指苍龙”,此时吕风已经是强弩之末,立马败下阵来,他连退七步,然后喷出一口鲜血,负伤半跪在郭霜的旁边。
此时狱门已经畅通无阻。
笑笑生直接冲了出去,走时还不忘补上一句,“世道已经大乱,奸佞横行,守着镜中水月般的正义,有什么意义?”
之后羽君度再也看不到笑笑生的影子。
等他走后,在场的官兵都是松了口气,唯独送信的老太监那是气得咬牙切齿,他很怕办事不利,被魏忠贤责罚。
于是老太监准备倒打一耙,诬陷六扇门。
“六扇门监管不力,放任朝廷钦犯越狱出逃,来人把郭霜和吕风给我拿下!”
郭霜此时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但是并没法反抗,人确实是从六扇门大牢逃走的。
吕风忍着伤痛,赶忙上去,偷偷给老太监说了些什么,羽君度此时已经听得不是太清。
无外乎就是贿赂加一些PY交易。
可惜那老太监并不领情,依旧脸色铁青,要拿郭霜回东厂背锅,一群人就僵在了那里。
正当这时候大牢又来了一批人,这群人身穿凤翅盔,长身甲,威风凛凛,不是锦衣卫那是谁?
(注:飞鱼服为锦衣卫坐堂的官服,并非出去打架穿的衣服。)
终于来了!这就是羽君度的依仗,只有这帮锦衣卫才能帮他从六扇门的大牢里带出去,不然的话真的要考虑学习笑笑生越狱了。
东厂,锦衣卫,六扇门的人齐聚六扇门大牢,牢房显得格外的拥挤。
“奉锦衣卫镇抚使之命,带走锦衣卫密使羽君度,各位大人这是文书,请放人吧。”领队的不是别人,正是飞鱼门的第一打手——门宣。
此时门宣穿着飞鱼服,带着一股铁血刚正的阳气,哪里还有半点江湖草莽的气息。
羽君度没有任何的意外,鱼饵洒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收网了,救自己的人终于来了。
此时,郭霜和吕风,此时并没有多少惊讶,胆敢大闹绣春楼,在京城闯下偌大的威名,羽君度必然有自己的靠山,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锦衣卫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牢房深处发生了爆炸,不一会,有狱卒头上流着血,灰头土脸地冲了出来,“报!天字牢被炸,囚犯高小牧已经被贼人劫出。”
众人皆为震惊,百年没有发生过越狱的六扇门监狱,在一个时辰内出现两次越狱。
这天启六年的大明,终于是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