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第一次感觉麻药是个好东西,之前的一些列事情让她对麻药产生反感情绪,现在麻药劲消散,余庆眼泪没有预兆的大颗大颗往下掉,疼痛直击头脑,像被马蜂蛰了一样
余庆扯坏了床单,咬着枕头,尽量让自己的咽呜声不引人注目,连抬手按呼救铃的力气都没有,身体的疼痛让她本能的蜷缩起来。
烧焦的双腿被支起来,疼痛让她偏离支撑物,伤口接触到床面,压迫让疼痛再一次来袭,余庆疼到头皮炸裂,浑身被汗水浸湿。
余庆因为伤势严重,又是烧伤,被安排在无菌房里,周围,门外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痛楚,挣扎,和无声的绝望。
在这疼痛的时间里,余庆居然还有心思去想一定要让做出这件事的人千刀万剐。
拳头紧紧攥紧破碎的床单,低吼声变成撕心裂肺的叫喊,走过的护士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匆忙朝外大喊一声,慌乱的跑进来。
那种疼到浑身痉挛,直接想死去情况余庆不想再继续经历。
医生怕她疼痛难忍,给她做了局麻,疼痛被麻痹,余庆难以喘息的胸腔慢慢平复下来,看着周围的人摆弄自己的身体。
因为无菌房,突然接触外面进来的护士,烧伤处有些感染,出现炎症发了烧,好不容易才退了下去。
病房空无一人,桌面除了放着一些温水,一包纸巾再无其他,那些还是护士看她一个人给她买的,她不敢喝水,一喝水就会忍不住上厕所,她双腿不能下地走动,连简单的动作她都不能做,上面黄色的脓水往外渗,看起来触目惊心。
医生带着病历本进来,看向床上眼里蓄着悲怆的余庆,又看向那双被毁的面目全非的双腿,心里忍不住叹息,那是多健康的一双腿啊,就这么被毁了····
医生是烧伤科的主任,因为涉及到刑事,加上医者仁心他格外重视,得知患者无父无母,看她的眼神都多了些怜悯和关怀“余庆?”打断她的走神。
余庆目光呆滞的从自己的双腿移向来人,嗯一声,声音有些无力,还带着些没有回过神来的茫然和慌张,至今她都不明白,自己生平很少与人积恨,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医生叹息,合上报告本“你的情况太严重了,现在我们有两个方案来治疗你,一个从你身体的其他部位植皮来治疗你的腿,还有一个是“医生顿了顿,最后一个方案永远是最坏的,她看起来还年轻,不想她这么年轻就断送自己的青春,一时间对这个女孩子莫名的心疼,作为医生,他也不建议她选这种,这毕竟是讨论出来的结果,于情于理都应该说一遍。
“最后一个方案是什么?”余庆问
“截肢”她没有父母,这些她有权知道,更何况也没办法和其他人说,医生继续说“你的烧伤太严重了,如果不截肢会有生命危险”
余庆眼眶蓦然一热,她以为这种只是在电视里出现的情节,会离自己很远,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些突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绝望,无助缠绕着她,喉咙哽着什么,张了张嘴,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医生等她慢慢整理情绪,这是重大事件,坐在她身边不远处看着她。
余庆选择了植皮,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双腿变成残疾人,她每天在无菌房里用棉签一点一点的吸取流出来的浓水,最近没有之前那么怕疼了,可能是疼习惯的缘故,她听医生的话好好养着,任何大动作小动作都不敢有,连睡觉都潜意思里控制住着,新补上的皮看起来很突兀,那是从大腿上手术取下来的,还要这样这样很多的皮····
余庆幸庆自己没有死。
只要没有死,一切都算擦伤。
病房里依旧空荡荡的,余庆左手打着营养液,顺着细细的血管冰凉了整条胳膊,躺着看向天花板,她在想她都烧成这样,房子里的东西是不是也化作灰烬了?余庆苦笑,突然觉得日子太难了,难到她随便呼吸一口空气都是苦的。
警察通过摸排走访,查手机通讯录,监控录像,终于在视频里发现了嫌疑人,原本是在另一个城市居住的人突然出现在受害者的周围,再怎么巧合也不可能这么蹊跷,警察立即展开调查,嫌疑人太过于狡猾,东躲西藏,在半个月之后被拷回警察局,金属的手铐扣在铁桌上。
三个警察进来,另外两人等便服的男人坐下后才坐在两侧,便服警察眉眼犀利,下颚线清晰明了,气质有些嗜血的狼性,
对面的男人身材高大壮实,看起来三十四左右的模样,胡子拉渣,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刮了,看见进来的警察,低低的笑了起来。
便服警察的神情缓和不少,有些不屑审问这样的人渣,起身站在一旁,示意另一个脾气稍好的警察询问。
脾气好的男人收到指令,开口:“名字”
对面的男人倒是好脾气的配合着“李志灏”
好脾气的警察:“年龄”
李志灏:“41”
好脾气的警察:“监控查到你30号晚上出现在繁荣小区,你怎么解释”
听到这个小区,李志灏只是怔了一会,扯出一抹冷笑“我为什么出现在哪,警官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好脾气的警察皱眉,这样进了警察局还不悔改的嫌疑人见多了,不过最后都得伏法认罪,继续问“请问你去那做什么,”
李志灏坦然一笑,“警官,余庆死了没?”冲便衣警察挑了一个挑衅得眉。
便衣警察冲他冷笑一声“你这是认罪了?“
李志灏双手一摊“这有什么不敢认的,我人都被你们抓住了,”笑着看了眼周围的警察。
“李志灏,我劝你把你的罪行交代清楚,这是警察局,你以为你不说实话我们不敢动你?“
李志灏背往后靠,神情被白炽灯打了个透彻,睨着眼前的小警察“你说你们,放着真正的坏人不抓,抓我做什么,你们真不知道余庆那臭婊子做了什么事?她该死,死有余辜····李志灏越说越亢奋。
韩旻视线盯着发狂的李志灏,一字一句的话往耳里钻,他第一次觉得人性如此的恶心。
大步上前将手里的各种证据从证物袋里拿出来,不堪入目的照片撒满在冰凉的桌面上,随手捏了张两人抵死缠绵的照片放在李志灏的眼前,言语冰凉“你说余庆找人强奸你妻子?是这里面的这个人?或者”韩旻又换了一张“还是这个?“
李志灏浑身的热血褪去,眼前的照片让他身体一片冰凉,其中一张照片是和他的堂哥,他被净身出户后接管公司的表哥,两人关系一直势同水火,照片里的两人他再熟悉不过,一个是她身怀六个月的妻子,一个是他的表哥,两人坦诚相待,李志灏嘴唇哆嗦着,面部血色被迅速抽离,嗫嚅着“不,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的妻子为什么回满脸欢愉的挺着肚子和他表哥做这种事,”是余庆,是她“李志灏大喊,起身想起抢韩旻手里的照片,却被手上的手铐桎梏着,硬生生刮掉一层皮。
韩旻看着眼眶血丝虬结的李志灏,嗤笑,淡淡的避开他的动作,打开一旁的u盘,点开一段视频,里面都是照片上的那些人,唯一和照片的上不同的是,视频是动态的,
韩旻没有按暂停键,任由里面的视频继续着,断断续续的传来些对话
“我怎么···可能看上那个穷鬼,早知道他这么成不了气候,我那能···嗯~唔”
“啊,这样?可是你都怀了我那个弟弟的孩子了,”
视频整整一个多小时,没有经过任何剪辑,韩旻单手合上电脑,坐在远处准备的椅子上,盯着面色灰白,下巴沾满鲜血的男人“你说余庆找人害你妻子,让她得了hi v,所以你就去报复,放安眠药,然后泼油汽油,打算杀人泄愤?”韩旻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见,继续说着“你可能不知道,你口中陷害你妻子患上病得人,和你妻子不是一类人,她们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你妻子无休止得纠缠余庆,甚至找人去陷害她,可是被发现了,你妻子倒打一耙,你恐怕还不知道你妻子当初为什么接近你吧,不过你看完这段视频应该知道为什么了”
“我不信,我不信”李志灏嘴里嚷嚷着,视线却直勾勾得盯着桌面上橘黄色得照片,心脏一整刺痛“她骗我得,她告诉我她爱我,很早之前就爱我,不可能做对不起我得事,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信,我不信”
韩旻突然对这件事件中得无辜群众表示同心,这些社会得渣子因为自己得欲望,险些让一条无辜得生命陨落,如果不是消防队去得快,那个人现在早就一杯黄土了,韩旻没有见过那烧伤,情绪怒不可遏,咆哮起来“你听信一个女人只言片语,把一个活生生得人变成这样,你还不承认是吧,行,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你老婆是什么样子的”韩旻打开别合上的电脑,连续调出好几段视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不仅仅是伤及无辜的生命,更是在知道这后面无耻的一暮又又一暮,他不是没有见过不要脸的人,但是这比长城绕十个弯加5块砖还厚的脸皮他是第一次见,简直又一次刷新他的认知,他不敢相信那个无辜的群众是怎么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