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眼法,有些本事!”影子武士手指轻轻一用力,手中的木头便被震得粉碎。
此时,二月风三人已经借机往南逃去,地狱门和魍魉教的教徒们赶紧追了上去。二月花和徐方二人见状,立刻破指将血蘸在傀儡符上,很快,化作他二人的傀儡就分散了敌人们的注意力。
教徒们还在疑惑,却看见影子武士从傀儡身边一闪而过。那两个傀儡替身,仅仅只是被他经过时伸出的手碰了一下,便立刻化作一堆废柴了。
虽说二月花三人已经逃出了一段距离,但是以影子武士那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追上他们并非难事。徐方对二月花说道:“云汐,我拦住他,你们快御剑逃回太虚观!”
未及二月花回答,他已经掉头走了。二月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调转了方向。
二月风一直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心想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哪怕是死,他也要和师姐死在一起!
影子武士凌空闪现,徐方使出惊鸿令才将他拦在半路上。不过十个回合,徐方便已经明显敌不过影子武士了。
赶来的二月花见情形不妙,连忙抛出霁月长虹剑,念动太虚观最强御剑口诀之一的“太华八十一纵惊霜剑诀”,霁月长虹剑瞬间凝结了周围的空气,空中的水滴化作密密麻麻的冰刃,一股脑扎向了影子武士!
可是这些冰刃,统统都在接触到他铠甲的一刹那便被碰的粉碎。
二月花再次将霁月长虹剑唤起:“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
只见那宝剑一跃而起直插云霄,引来数百块马车大小的天宇玄冰,巨大的冰块如千军万马般从天而降,以极快的速度向影子武士所在的位置砸落下去。
“终于使出全部绝招了!”影子武士抬起头感叹道。
他拔出背后的黑色重剑,一溜烟就冲上了天际。只见那柄剑随着他的身影在玄冰块间穿来穿去。才一会儿功夫,空中那些冰块已全部碎成了冰末,就像礼花一样朝四处散射开来。影子武士长啸一声,安然无恙的立在了空中。
散射下来的碎冰如同暗器一般,不光二月风和徐方被它所伤,就连地狱门和魍魉教的教徒也全部被打伤在地。
二月风因有内丹术护体,又与徐方离玄冰比较远,伤势不重。倒是飘浮在空中的二月花,因为要御剑的缘故,离玄冰最近,故而也伤的最重。再加上她催动真诀耗费了不少真气,如此折腾,含在口中的鲜血一下子吐了出来。
“云汐!”、“师姐!”徐方和二月风连忙奔上去,扶住了从空中坠下来的她。
徐方见二月花脸色惨白、满身伤痕,不禁双目含泪,一时间泣不成声。他叮嘱二月花道:“云汐,如今你弟弟还在八荒山跟着徐篌修行。日后你若是遇见了他,而他又不幸误入歧途的话,一定要替我管教好他。总之,无论他是否成器,你都不要放弃他!更不可以因为别人的挑唆,伤了你们姐弟二人的和气!”
继而他又对二月风说道:“年轻人,虽然你我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从各方面的表现来看,我觉得你挺靠得住的。云汐就拜托给你了!一定要把她安全的送回太虚观!”
二月花已经说不出话来,虚弱的她只能含泪注视着徐方。
她的眼神似乎在质问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又似乎想起了这个人可是她这么多年来,都不想承认的亲生父亲啊!
尽管她恨他,但她并不想失去他!就这样想着想着,几滴晶莹的泪水已经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得到了二月风肯定的回答,又看到了女儿的眼泪,徐方觉得一切都值了。他欣慰的站直了身体,最后对二人说了一句:“没能陪你长大,但求此后能有一人,伴你终老。快走!”
说完,便将腰间的爬云旗取下念动咒语,只见爬云旗裹缚住二人就往远处飞去。影子武士见状,正准备追上去将之截下。
徐方将令旗抛至头顶,运用念力将令旗化作七道彩旗。这七道彩旗纷纷扬扬的环绕在影子武士四周,看得他晕头转向。
影子武士脱口而出:“惊鸿一瞥!”
话音刚落,彩旗化作千万根七色丝带,就像是从空中长出的彩色藤蔓一般无休止的往他身上窜来。影子武士迅速往上飞去,万缕丝带依旧不依不饶,没一会儿就将他牢牢捆在了半空中。
此时,尖锐的龙镖令旗杆已经飞到了影子武士的头顶,只见他背后剑鞘里的黑剑和黄剑在他的召唤下,交织着飞出,剑气已化作了若干道漩涡流,徐方赶紧倾注所有真气,将令旗插到了他的头盔上。
“咔嚓”一声,旗杆直接断成两截。
“怎么会!”徐方心中暗暗一惊,自己纵横南方十余年的“惊鸿一瞥”,竟然也无法击破这副头盔。
“哈哈哈!”在影子武士大笑的同时,剑气已将所有的丝带全部绞的粉碎。徐方真气耗尽,被落地后的影子武士一指点破穴位,瞬间瘫倒在地上。
影子武士鄙夷地对他说:“别急,在没有得到云汐身上的图纸之前,我是不会轻易让你死掉的。不过你要明白,活着不一定比死了强,既然你拼了命都要换走他们,那就由你来替他们吃够该吃的苦头吧!”
飞冽和鬼灵尊赶到时见影子武士还留了徐方一命,便问他原因。影子武士一边让教徒将徐方抬下去关入蚺蜉洞,一边向他们解释道:“留着他,一是为了利用他得到图纸,二是为了利用他牵制住徐篌。你们要知道,太虚观除了玄庄那个资质平庸的掌门之外,实则上还有一个隐藏的高手,此人实力不容小觑,再加上峨眉五派素来交好,尤其是蜀山派与太虚观的关系就更不用我多说了。剑清子何等修为,我们不可能直接去找太虚观要人。”
鬼灵尊惊道:“为何我们从未听说过太虚观还有一位隐藏的高手?”
“门主你隐退了两百多年,这之中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悉数清楚。此人已经在仙门消失了近百年,所有人都当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我们教主知道他还没有死!至于他会不会重新出现在你我眼前,谁都不好说,还是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比较稳妥。”飞冽替影子武士答道。
另一头,被爬云旗带到荒郊野外的二月花两人,总算是在爬云旗灵力耗尽时落了地。鉴于二月花重伤在身,不宜奔波,二月风看了看不远处的河道,想着找条船好赶回溪谷渡口。
“师姐!”二月风搀扶着二月花本想让她靠在河沟旁的一块大石头后面调息养神,可是这二月花一心只想着赶回去对付影子武士,硬是不顾二月风的劝阻,强行挣扎着走了一段距离,倒在了水流边上,她的长发和衣襟浸在河水里,没一会儿就被打湿了!
“师姐!”二月风这一嗓子可谓是用尽了全力,林深处栖息的鸟雀都被惊醒,扑腾着翅膀扎进了夜空中。
他大声开导她道:“你清醒点!徐坛主拿生命把你换了出来,你现在回去不是白白浪费了他为你做的一切吗?”
“不用你管!”二月花推开他,费力的爬了起来。
“二月花!”二月风这种生气的状态她还是第一次见。
他斥责她道:“你闹够没?好,你要去赴死,那你就去吧!如果连你也死了,今后是不会有人给你们父女两报仇的!”
“你怎么会懂?你怎么可能懂!”二月花的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流落下来:“二十年前,因为这个人的出现,我失去了母亲。二十年后的今天,因为同一个人再次出现,我失去了父亲。从此以后这世上跟我最亲的两个人都没了,难道我向他讨个说法的本事都没有吗?那我这些年在太虚观日夜苦练的意义是什么?”
二月花身子虚弱,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岂能不跪倒在地上。二月风难过的蹲下身子,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同时用手理顺她身后的长发和衣褶,柔声对她说道:“师姐,虽然你失去了双亲,可太虚观的我们,不也是你的亲人吗?你看,今天的景色,是不是和当年在猛虎涧时看到的差不多?”
二月花环顾四周,缓缓淌过的流水、粼粼的波光、天空中挂着的弯月,还有远处似繁星般高高升起最后消失掉的孔明灯。二月花难为情地答道:“原来你还记得那事。”